憤怒的聶嘯，驚人的殺意，陰寒的氣息。場外的觀眾卻是紛紛為林凡擔心了起來，畢竟那少年的胸口還在出血啊！

　　 左手悲鳴劍，右手樸素之劍，雙劍交叉於胸前，如胸口的十字傷痕一般，林凡拉開了架勢等待著聶嘯的進攻。

　　 猶如惡狼一般盯著獵物，聶嘯一步步走向林凡，當他看到馮浩的悲鳴劍被林凡握在手中之時，卻是猶如那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身而起，直撲林凡。

　　 “還我劍來！”

　　 雙劍朝上，夾住聶嘯的力壓之劍，林凡嘲諷道:“你的劍?不知道你們在哪裡演著這戲，騙來的長劍，便成了你的劍?”

　　 聶嘯手腕回拉，揚起狂魔劍，竟是一記膝撞攻向林凡的下體。畢竟林凡只是少年之身，若是成人一定會被撞到下體，這記膝撞卻是撞開了林凡招架的雙劍，一時之間，林凡中門大開。

　　 剛剛揚起的狂魔劍順勢而下，直劈林凡的面門，新力未生的林凡如何能招架這般狠招?

　　 既然躲不開，擋不住，林凡索性迎上前去，聶嘯大開大合的劍法，卻是沒想到林凡會衝自己而來，竟是落在了空出。

　　 這般卻是換林凡面對聶嘯的空門，怒力一頭撞在聶嘯小腹之處，剛剛劈出狂魔劍的聶嘯頓時彎腰成了蝦米狀，林凡旋轉身體，左手以劍替手撐地，一記旋風踢踹在聶嘯的左側肋骨處，竟是將聶嘯踢到了擂台邊緣。

　　 趁其病要其命，若是讓這般仇恨活下去，指不定未來的廢都會有何種麻煩，林凡隨著聶嘯倒出的身體便是一劍刺出。

　　 聶嘯到底是常年殺戮的狠人，在場邊之時竟是猛地剁地折身而起，輕輕一晃便是避開了林凡的長劍，順著林凡的背後便是助力一腳。

　　 被這股大力擊中，林凡眼看著便要落於場外，根據規則，腳觸地便視為出界！場外的觀眾皆是歎氣，到底是年輕孩子，戰鬥經驗不夠豐富，這般輸了當是可惜啊。空中的林凡哪裡有借力之處，顯然是不可能回來了。

　　 “喝！”

　　 就要落於場下的林凡，竟是雙手持劍抱頭，借著重力使得自己身體旋轉過來，頭朝下腳朝上，兩劍狠狠地刺在了擂台側面，然後輕點雙劍，借著彈力轉動身體，穩穩地落在了長劍之上。

　　 “嘴角”大呼精彩，詳細地分析著林凡這般難度的動作。在眾人看來已然出界的林凡，竟會用這種方法，避免了出局。插在擂台側面的長劍，林凡站於其上，雙腳卻是並沒有和地面接觸，根據規則，確實不算出界。

　　 眾人剛要歡呼，卻見聶嘯又是起身執劍刺來，這一劍分明是要林凡的命！若林凡想活只能後退出界，想進入擂台便必須用硬接這一劍。

　　 獰笑的聶嘯可不希望林凡逃離擂台！他巴不得自己的動作能再快一點，巴不得自己能像那劍修一般射出遠程的劍光。

　　 “啊！”

　　 觀眾們又是一聲驚呼，若是林凡之前表現出的是智慧和天才般的劍術，那麽現在便是不屬於這般年紀的少年該有的狠辣了！

　　 狂魔劍竟是貫穿了林凡的左手，林凡沒有選擇逃避，卻是拚上一隻手的代價硬接下了這一必殺之劍！

　　 “你妹！”錢多多竟是直接站起了身，他不懂林凡這般天才，更該惜命才對，為何為了這麽一場劍道會便要拚上自己的未來。

　　 “你妹！”莊望也是喊出和錢多多一模一樣的話，他希望林凡能殺了聶嘯，但是當林凡有生存危機之時，他更希望林凡能冷靜的活下來。畢竟他才十一歲，還有大把的時光去面對未來啊！

　　 “嘴角”一時也是不知該如何解說，這少年竟是對自己如此狠辣?

　　 遠在金石城的眾人此刻圍著那說書台上的“嘴角”，迫不及待地等著下文，甚至有人不待“嘴角”咳嗽，便是將燒雞美酒送到其手邊。“嘴角”緩緩開口道:“但見林少俠，被貫穿的左手全力一握，鎖死了那狂魔劍，一腳勾起悲鳴劍，狠狠地刺入了聶嘯的心口，衝著天下喊出了那句話！”

　　 “什麽話?”眾人卻是更加好奇。

　　 鮮血不停地從林凡的左手和胸口滲出，林凡卻是盯著摔倒在地的聶嘯道:“這不是江湖該有的樣子！”

　　 好一句不是江湖該有的樣子，整個比武場，整個金石城，整個雲州都因為這一句話瞬間安靜。仿佛是被冉回的時光劍意停止了時間，又像是被拜無憂的聲音劍意收去了聲音。諾大的江湖卻是瞬間安靜，所有人都在思考:“那江湖，該有什麽樣子呢?”

　　 拔出插在手中的狂魔劍，放下手中的悲鳴劍。林凡走進了擂台之上，一拳一拳地攻擊著聶嘯，每一拳便是帶著一句怒吼。

　　 “江湖不該是只有仇恨！

　　 江湖不該是動不動就滅人滿門！

　　 江湖不該是唯利是圖！”

　　 拳拳到肉，被刺中心房的聶嘯，哪裡還有抵擋的力氣，被一拳又一拳的擊中。

　　 “江湖當是每個人都能自由地生存！

　　 江湖當是每個人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

　　 江湖該是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你們憑什麽，奪去別人的選擇?”

　　 聲聲入耳，振聾發聵！林凡的聲音通過“嘴角”響徹整個雲州！不少凡人的眼中大亮，好一個“憑什麽奪去別人的選擇！”

　　 董任恩砸了砸嘴，臉上卻是沒了那股輕視道:“他爺爺的，活得還不如個孩子！”

　　 聶嘯與其說是被林凡的拳頭擊敗的，倒不如說是被林凡的話語擊敗的。他愛著馮浩，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殺戮，面對江湖的追殺他們不得不自保！

　　 若不是他們意外得到了狂魔劍， 他們就不會被嘯山莊的女人引誘，面對嘯山莊的全莊圍剿，他們不得已出手滅莊。殺戮一旦開始，便是無法終止，面對江湖更多人的追殺，他們不得已只能營造這般人設與身份，不得不通過殺戮來緩解自己的恐懼。

　　 聶嘯的眼中再次流出決絕的淚水，好一個奪去別人的選擇，他們又何嘗不是被別人奪去了選擇?

　　 回頭看了眼合不上嘴的馮浩，聶嘯竟是狠狠一拳拍向了自己的頭頂，暴斃而亡。

　　 拋開雙方的身份，聶嘯當真是一個不錯的對手，林凡撿起場中的三柄劍，緩慢地走向了自己的位置。工作人員上前打掃擂台，跟隨工作人員上場的莊靜仔細地替林凡包扎著傷口，深怕弄疼林凡卻是小心翼翼。

　　 回頭看了眼聶嘯和馮浩的屍體，林凡轉身而去，帶著滿身的紗布坐在了長椅之上！

　　 “嘴角”盡職地沒有讓場中的氣氛冷落，朗聲報出了下場更讓人期待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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