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沒想到笛離會突然問到他有關有關光暗劍神的事，心中略一猶豫道:“我當時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源劍上，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人。”

　　笛離轉頭看向六無涯，輕咦道:“你說那兩個人如果出來了，會不會滅了整個劍界?”

　　六無涯想到什麽，疑惑道:“你現在是劍神，若是你沒有神格的話，實力會下降多少?”

　　“三成左右，神格只不過是幫助我感知這份屬性的力量，有悟性的人得到神格實力會大增，反觀像神主那幾個廢物，得到神格也沒有用。

　　若是給我足夠的時間，說不定我也可以不用神格就成神！”

　　六無涯輕聲道:“你說，當年那兩個可都是天縱奇才，未嘗不能沒有神格而達到神的實力！”

　　林凡聽著二人的對話，皺眉問道:“神格不是只有在神死後才會脫離主體麽?如果像你們所說，那兩個人沒死的話，神格是怎麽離開他們的呢?”

　　月下接過話頭，站起身道:“這便要提到劍界當年最神奇的男人，青雲劍神了！

　　他有一種極其特殊的劍意，剝離劍意。

　　但凡是失去自己控制力的劍修，便會被他剝離體內的劍意、神格……

　　實體劍意雖然難尋，但是他手下卻從來不缺好的劍意。甚至為了培養相應的人才，他會特意去尋找相應的劍意。”

　　林凡一驚，想不到劍界還有這樣的人存在，同時心生疑惑，照理來說，有這人的存在，劍界的實力應該很強啊?

　　笛離看出了林凡的心中所想，當即解釋道:“其實青雲劍神和我們封劍宗研究的方向很像，青雲是直接從源頭上改造。

　　為了一個目標，去刻意地培養，用的方法也過於激進。對於他來說，實驗是不存在意外的，只要他想得到的，沒有得不到的可能。

　　但是我們封劍宗不同，我們是在研究人體的潛能，通過相應的刺激，帶來不可預知的改變！”

　　林凡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他的培養方向也就是固定的一種，或者可以說是強製性地附加於人類的身上?”

　　六無涯冷哼了一聲，出聲道:“就這個家夥，拿著劍界最多的資源，當年一聲不吭地就直接帶人進入了禁區。

　　若不是他不反抗，劍界那麽多劍修也不會白死……”

　　笛離搖搖頭，解釋道:“當年的事情，影響因素太多，我們不要過於武斷地下結論，誰也不知道一個劍神真正的想法。

　　就像他當年出手剝離光暗劍神的神格，表面上看是將神格給了野人之主，換個角度看，這不是救下了光暗二人麽?

　　雖說他們這麽多年被源劍鎮壓，但我懷疑，林凡拔了源劍之後，光暗二人，很可能已經離開那裡了！”

　　六無涯雙眼一亮道:“那這麽算來，我們人類加上禁區三個劍神、加上你、算上光暗劍神，豈不是有六個劍神了?

　　看來這次決戰我們勝算很大啊！”

　　月下冷笑了一聲道:“勝算?你別忘了，光暗是被誰關起來的……當年我們九個劍神都會輸，雖說有人在暗中使壞，但現在的形勢也不容樂觀啊！”

　　這麽一想，三人同時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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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的時間，每位要去禁區交流的天才都在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雖然諸位的長輩嘴上沒說什麽，但眾人都是天才，怎麽會感受不到山雨欲來風滿樓呢?

　　幾日的磨合，沈香君和手中的長劍已經默契到幾乎一體的狀態。在相同元素之力的影響下，沈香君和林凡的交手可以說是五五開，各有勝負。

　　距離出發還有一天，正和林凡交手的沈香君，突然身形一變，從林凡的死角以刁鑽的角度直刺林凡。

　　避無可避的林凡，輕輕爆發出一絲精神力，借著沈香君身形一頓的時機，跳離了對方的攻擊范圍。

　　“君君，這次算你贏了！”

　　以往聽到林凡的誇獎，沈香君不是紅了臉，就是不好意思地說林凡讓著他。

　　這一次，林凡卻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對面的沈香君似乎哪裡變得有所不同。

　　“轟！”

　　一聲巨響，隻一瞬間，花前樓的院落中便被道道晶亮的白雪覆蓋。深藍色的寒冰將整個院落裝點的銀裝素裹，甚至連正飛過院落上空的喜鵲，都被這寒氣給凍在了空中。

　　林凡可來不及欣賞這美麗的風景，此時他，正被雙眼雪白的沈香君死死地瞪著！

　　感受到院中的變化，笛離三人瞬間便禦空飛來，當看清沈香君的變化時，三人不由得驚呼一聲:

　　“元素暴動！”

　　林凡自然感知到了三人的到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傅，元素暴動是什麽?怎麽這麽強?”

　　如果說之前的沈香君還是一個揮舞著神兵的小孩，現在的她，便已然是一名絕世的劍修了！

　　林凡的雙腿上，早已經被寒冰覆蓋！

　　看著沈香君這特殊的樣子，六無涯不禁興奮道:“不愧是沈家的血脈啊！居然會出現如此與眾不同的血脈元素暴動！”

　　“六大爺！你覺得現在是誇你徒弟的時候麽，我可正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呢！快告訴我什麽是血脈元素暴動?”

　　六無涯輕笑一聲道:“百萬劍修出一個三元素的天才，數萬天才中出一個能將三種元素融合的怪才，數萬怪才中才能出一個能將這般元素之力暴動的鬼才！

　　元素暴動是一種狀態，就像你面前的香君，她已經通過元素的力量改變自身的肉體。

　　現在的她，實力可是之前的數倍不止。

　　林凡，我倒是很好奇，你對沈香君做了什麽，讓她能有這般變化?”

　　林凡險之又險地躲開兩道鋒利的細冰攻擊，回想著剛才的種種細節，突然他眼前一亮道:“精神力！我的精神力好像掃到她了！”

　　看著六無涯一副看官的模樣，林凡著急道:“六大爺，您就站著看嘛?不出手幫忙嘛?”

　　六無涯搖頭道:“你都說是你將沈香君變成的這副模樣，你便應該承受這般代價！”

　　說著，他竟是直接盤腿坐在空中道:“林凡，多和元素暴動的天才交手，不然出去反而容易被人說沒見過世面。”

　　笛離更過分，居然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瓜子，邊磕邊看道:“不錯，林凡你剛剛躲避的這一下，有我當年劍聖境界之時的三分功力。

　　不要一味地躲閃，對於劍修來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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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這個下腰非常有想象力，可以很好地憑借這一下發力去擊打對手。”

　　三人饒有興致地看著林凡在場中像是老鼠一般，被沈香君追著打來打去。

　　幾番追擊下來，林凡雖說沒受什麽傷，但是從上到下的衣服卻被劃出了道道劍痕。

　　一來二去，林凡也被打出了火氣。輕聲一凝，便又是一道精神力轟擊而出，林凡準備讓這沈香君稍微睡一會。

　　“嗡！”

　　感受到精神力拂面的沈香君，沒有按照林凡的想法當即躺下，反而是右眼一綠，晶瑩剔透猶如玉石一般的翡翠眼出現在她的眼眶之中。

　　沈香君不再移動，右手出現肉眼可見的木元素，左手則是凍到了極致的冰元素，雙手合十，兩種元素融合在一起湧入她身前懸浮的長劍。

　　看著揮動而下的這道劍光，別說林凡，便是笛離的臉上都有變色。

　　身形一動，笛離出現在沈香君後側，輕輕阻攔她雙手劍力的澆灌。一掌砍在沈香君的腦後，她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感受到沈香君體內的變化，笛離憂慮地看向了六無涯的方向，此時他已然顧不得那道依舊劈向林凡的攻擊。

　　“劍三，出！”

　　三柄長劍當即出現在林凡身前，旋繞間，形成了一道圓形的劍陣。

　　火元素、金元素，很好地克制了木冰雙元素的攻擊，感受到這道攻擊的恐怖，林凡又將一絲空間元素加入其中。

　　索性帶著這道攻擊，離開了這個空間。

　　月下看著林凡這般輕松的模樣，也是搖頭苦笑道:“到底是九元素的天才啊，這般天賦倒是真的讓人嫉妒！

　　不論對手是什麽樣的攻擊，只要是同階相差不大的境界，這林凡不僅可以完全克制對手，還可以隨時反擊！

　　九元素，當真是同階無敵啊！”

　　“咻！”

　　完美地接下這道攻擊，林凡轉頭看向了倒在笛離邊上的沈香君，看著六無涯二人一臉凝重的模樣，林凡快步上前道:

　　“師傅，君君怎麽樣?”

　　笛離搖頭道:“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關於元素暴動，我們也只是在封劍宗的古籍中見到過記載。

　　據傳聞所說，若是元素暴動時，注入的是生命力的話，這攻擊才是真正的絕招！

　　我剛剛也是明顯感受到沈香君開始灌輸生命力，這才會阻攔她。

　　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掌握了一門足以滅神的絕招，卻是自己無法收發自如。”

　　林凡驚呼一聲:“滅神?”

　　笛離點頭道:“沒錯，照我預估，若是給她足夠的時間，將生命力全部灌入這道攻擊，只怕是連我都沒辦法正面接下！

　　若是被偷襲的話，很有可能會道消！”

　　一旁的六無涯瞪大了雙眼，笛離的脾氣他如何能不知道?最愛裝B的他可不會輕易承認別人的實力怎樣。

　　月下緩步走上前道:“雖說威力足夠了，但尋常的劍神豈會感知不到這攻擊的特殊?像我師兄這般的，怎麽會被輕易打中呢?

　　我覺得現在要思考的是，如何讓君君熟練地掌握這般神奇的秘術！”

　　林凡思忖道:“那也就是說，君君這元素暴動的開啟方法，就是我的精神力了?

　　關閉的話，需要劍神來出手阻攔是麽?”

　　笛離雙眼清亮，這般說來，這元素暴動未嘗不是可以控制的。六無涯輕聲道:“雖說是實力非凡的攻擊，但對於要去禁區的她，這般無法掌控的力量終究不是好事。

　　尤其是讓這臭小子掌控，我更是不能放心！”

　　林凡輕咦道:“六大爺，不去禁區嘛?”

　　笛離輕笑一聲道:“你六大爺，當年可是欠了不少風流債，他要敢去禁區，說不定你能多不少六姥姥！”

　　四人交談間，沈香君緩緩睜開眼道:“我……這是怎麽了?”

　　看著四周一片銀色，沈香君恍惚間發現自己處於一片冰川之中，再醒來是就到了這裡。

　　笛離搖頭輕笑道:“師妹，你帶香君回去休息吧，明日就要去禁區了！”

　　看著二女離開，六無涯焦急道:“你快跟我說！既然已經支走了她們，肯定是有事要告訴我！”

　　笛離看著六無涯的雙眼道:“我建議你帶著沈香君，尋一個安靜的地方，她還能活個二十年！”

　　六無涯渾身一震，一股難言的悲傷出現在他面上，輕輕地歎了口氣，六無涯輕聲道:

　　“說說原因吧！”

　　“生命的透支，一旦開始就無法結束！沈香君本就是三個破碎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這個道理想必你是懂的。”

　　笛離說罷，六無涯也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很多劍修在年輕時，意氣用事會將生命之源的力量，灌輸在劍力之中，來追求強大的實力。殊不知，生命的流逝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這也是很多劍修年紀輕輕便暴病身亡的緣故。

　　沒了沈香君的劍力支持，花前樓院中的冰開始逐漸融化，空中的喜鵲眼看著要掉在地上，六無涯輕輕打出一道劍氣，托起了這隻嬌小的生命。

　　抖抖羽毛上的冰水，喜鵲拍翅而去。

　　六無涯一臉苦澀道:“你說，我們這麽多年的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麽啊?

　　我能救一隻鳥，卻救不了自己的徒弟！

　　你說，我這劍仙又有何用?”

　　林凡轉過身，走向了自己的屋中，他的聲音緩緩飄入二人的耳中:

　　“喜鵲是報春的，所有的寒冬，終將結束的！”

　　二人身形一震，笛離道:“好一個終將結束，老夥計，你準備怎麽辦呢?”

　　六無涯看著林凡的背影，戲謔道:“這麽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苟活二十年又有何用，我去將一切告訴她，把選擇的機會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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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屋中，林凡當即抽出了那柄源劍。

　　“林凡，你想好了嘛，真的要去闖那條問天路?若是你迷失在那裡的話，可不會有人出手救你的！”

　　瞥了眼屋外不停滴水的冰，林凡握緊了手中的源劍道:

　　“我師傅說過，踏上這條路，就要盡可能地走的久一點。他都能走出來，我何嘗不能?”

　　源劍不再說話，笛離告訴林凡的那條路，其實是每一個問劍山奪魁的人，都可以選擇挑戰的一條路！

　　路的盡頭便是這世界的本源，但是多少年來，可從沒有劍修真正走到過盡頭。

　　他們不過是仗著問劍山的庇護，才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可是現在問劍山崩了，沒了護佑的禁製。

　　也就是說，林凡只有真正地走到頭，才能重新回來！

　　走不到頭的話，他就將永遠地迷失在這其中。

　　這已經是源劍第三次勸林凡了，正如人類所言，好事壞事，事不過三。既然林凡強行要去，那他也無法阻攔。

　　“嗡！”

　　淡淡的一陣波動出現，林凡踏上了那條漫漫長路。

　　感受到林凡的屋中傳來熟悉的波動，笛離不禁搖頭苦笑道:“還有一天時間，現在去走那條路，來得及嘛?”

　　一開始林凡其實並不著急去走這條路的，他現在初級劍聖的境界，雖說對上中品有點麻煩，但他總是能贏的！

　　想著二族的決戰還有一點時間，林凡也不著急去尋這般本源的力量。

　　可是這次在看到沈香君的生命就將消耗一空的時候，林凡心底還是很難受的，畢竟沈香君的生命損耗，是和他的精神力有關系的。

　　人都是要死的，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道了自己還能活多久。

　　之前碌碌一生追求的東西，也就頓然失去了所有的價值。

　　林凡這才在心中下了決心，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說不定自己九元素踏入神路，就能掌控無上的規則，來救沈香君一命。

　　雖說這種可能性很小，但總是一條路徑，林凡也是毫不猶疑的就踏入了這條路。

　　“有趣！有趣！

　　詩榜的第一名，居然如此之快的就踏上了神路！”

　　一聲寬厚的聲音出現在林凡耳邊，聽著這聲音，林凡不由得一驚，莫非這裡還和詩榜有著什麽關系?

　　“年輕人，讓我看看你的心性如何！”

　　聲音落下，林凡的眼前瞬間出現了四個人，拜珊珊、沈香君、林虎和辛萍。

　　“年輕人， 你心中想要的和平，現在只要你選擇這裡其中一人死去，就可以實現。你選誰呢?”

　　林凡輕笑一聲道:“你說的像真的一樣，你是什麽人?”

　　大笑聲傳來，震震作響。

　　“我便是這是世界的源頭，所有的生命因我而誕生，所有的規則由我而締造！

　　年輕人，你現在想活下去的機會，便是選擇這些人中的一人，讓他死去。

　　而後你才能繼續前進！自然整個劍界我也會按照你所想的和平，去締造這般規則！”

　　“如果我拒絕呢?”

　　“那你便永遠地迷失在這裡，直至生命耗盡，沒有人會來救你，在你做出選擇之前！”

　　空中的聲音帶著一絲迷惑道:“前進吧，選擇一個你心頭的摯愛，只要拋下他，你要的一切都會實現。

　　否則，你將永遠失去前進的機會！”

　　林凡看著面前的拜珊珊、沈香君、林虎和辛萍，久久不語，這個選擇該如何去做呢?難道自己選了一方，就真的替對方選擇了死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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