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清醒的林凡,第一反應便是握緊手中的劍鞘。拜姍姍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林凡道“劍瘋子,昏迷了抓著劍鞘的手掰都掰不開,誰能搶走你的劍?”
林凡倒是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閉眼凝視卻是發覺經脈中的劍力雄厚了一倍,果然生死之戰才是最快提高境界的辦法,劍客中期,若他現在使出完整的劍意之書,怕是唐力一般的劍客後期都能毫不費力的斬殺。
拜姍姍帶著林凡來到放置禮物的兩間房子,看著林凡泛光的眼神,卻是多了一絲理解。該是多麽窮苦的童年,讓他才會如此貪財!
“林凡,林凡,把右邊最上面紅盒子裡的東西給我!”久未作聲的劍靈卻是突然給林凡傳音道。“有了它,我便能變得更鋒利了。”
想到雲風劍的神奇,林凡毫不猶豫地便將紅盒子拆開,絲毫不管那是什麽東西,便將那東西塞入了劍鞘,劍靈驚喜地道了聲謝,便又陷入了沉睡中。
“姍姍,這麽多東西,取幾件我們需要的,剩下的還是還給這裡的人們吧,他們比我們更需要這些凡物!”劍修的世界,怎會在意凡人的物品。
林凡仔細清點一番戰利品,除了劍石有用,其他均是一堆破爛。留下姍姍篩選禮物,林凡便來到了姍姍所提到的城頭。冷峻的中年男子見到林凡,便是抱拳作揖後,對林凡深深地一鞠躬。
林凡忙上前雙手托起中年男子道:“大叔,行如此大禮可是折煞晚輩了,您所求何事,但說無妨,我會量力而行。”
原來此人便是西塞城駐守城門的將軍,西北侯馬超!凡人的世界如同劍修的世界一般,同樣被皇宮統治,分設不少凡人的職位來管控凡人的俗事。若乾年前,迫於此地每年一次的獸潮,六大門派商討後決定,各派每三年在西塞城輪值一次,派一名劍客坐鎮此地,以六大門派共同設立的劍陣來抵禦獸潮。盡管人們不得不忍受劍修的壓迫,可比起生死,這點壓迫又算什麽呢?今年恰好是火雲門輪值的第三年,還有三個月到年底才交接,按照往年的慣例,獸潮還有一個月便要來襲。
看著面前中年男子欲言又止的模樣,林凡開口道:“馬超將軍,不必顧及我年齡尚小,直說便可。”
馬超猶豫再三,似下定決心一般道:“少俠,當日一怒滅殺火雲門的確是大快人心,但是您後來昏厥,散修們掠殺了火雲門的殘余勢力,那護城劍陣的劍器卻是下落不明。如若獸潮來臨之前無法找到,這西塞城的數萬凡人,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啊!”說罷,竟是滿含熱淚,單膝跪於林凡面前,懇請林凡相助。
林凡一心想完成冉回的囑托,早點將拜姍姍送到那女子之處。可眼下的事偏偏因他而起,林凡沒有乾脆的答應,而是回到客棧與林姍姍商議。
姍姍在窗邊看著樓下,依偎在父親懷中吃著糖人的小孩道:“如若我們現在便離開,又有多少這樣的孩子會失去他們的父親呢?剛好我的禮物還沒拆完,不如在這裡再待一段時間吧。”
感激地看了眼姍姍,林凡便匆匆回到城頭,與馬超將軍一同計劃著守城事宜。借著林凡劍滅火雲門的事跡,不少散修均是慕名而來,誰不想和英雄一起並肩戰鬥呢?甚至不少凡人都提著家中的武器,參與到城門的鞏固工程中。
自六大門派接手守護獸潮的事宜後,獸潮往往在劍陣的抵擋下被輕易打退,人們都以為這次不過是象征性的做做樣子,待獸潮之日,能近距離地觀看劍陣也是人生一大奇遇呀。
偏偏守城副將一時嘴漏,將啟動劍陣的劍器丟失之事泄漏了出去,一時間,整個西塞城又被一團陰影籠罩。
不少散修竟是私自離去,憑借著劍力,逃離獸潮的范圍,這對劍修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可城中還有數萬平民百姓該何去何從?且不說這些人中的老弱病殘,便是身體健壯的普通人,一日又能走多遠呢?離開這西塞城便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待獸潮來臨時,若這些凡人離開城池,豈不是淪為凶獸的腹中之食?
劍修能走,凡人卻像是得知了自己的死期一般。竟是有脾氣暴躁者,在城牆上用血字寫下控告書:“小小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狠心殘殺火雲門,弄丟劍陣劍器,居心不良,死後定下十八層地獄!”偏偏火雲門被滅之日,最高興的是這些人;掠殺火雲門殘余,借著淫威實施暴力的是這些人;大難臨頭口不擇言的還是這些人。
劍修中亦有貪生怕死之徒,何況凡人呢,沒有通天的本事,便想通過一張嘴來滿足精神的滿足。
林凡阻止了馬超將軍去尋找這控告之人,也阻止了斬殺副將的命令。的確此事是因林凡而起,何苦去殺那些敢說真話的人呢?民眾該有知情權,他們即便沒有武力,也應當有獲知真相的權利。事已至此,殺戮只能助長人心渙散,不如省下力氣來面對獸潮。
看著城頭上寥寥無幾的散修,和那誠惶誠恐的守城將士。林凡卻是暗中做下了決定,他拿來西塞城周邊的地圖,仔細地觀察起來。
十日後,西塞城頭哨衛報告說,北山狼煙起,獸潮已距西塞城還有三十裡!
凡人的本事,沒有劍修的神通廣大,只不過是將死士安插在離城三十裡地的地方,一旦發現獸潮,便點燃狼煙傳令。滾滾狼煙預示著獸潮來襲,自然也預示著死士的命運。
馬超狠狠地拍了一把城頭,誰都知死士必死,每每去輪換放狼煙處的哨兵,都會提前寫好遺書,提前上香,祈禱自己執勤時安然無事。誰又知今天的死士是馬超唯一的兒子——馬嘯天!看著面前的年輕人,馬超將眼角的淚水擦去,只是不知這少年又是誰人的兒子。
林凡卻是高高從城牆躍起,聲音漸漸傳到馬超耳邊,打開我給你的信,切記替我完成!
馬超看著手中的信上龍飛鳳舞的字:“我在十裡地外的一線天迎擊獸潮,如若獸潮未來,便來尋我;如若獸潮來臨,便說明我已身死,務必將我客棧中的女子送去西北之地!請將後一封信轉交於她!敬西北侯!”
縱使馬超馳騁疆場多年,卻是依舊被少年的驚天豪氣所震驚。頓時對著林凡的背影道:“馬超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