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坐在高山之巔的人,是龍弈軒……不對,臉雖然像龍弈軒,但是比龍弈軒更加美,不僅如此,雙眼異色。他無聊地看著下面的花草,任憑清風吹過。
“這麽長的時間都是一個人,就沒有什麽好玩的嗎?天道比我還早來到這裡,卻什麽也沒有留下也真是過分啊……哎!嗯?”那個人突然轉頭,龍弈軒感覺那個人看著自己,雙眼裡帶著玩味:“嗯?你要回來了嗎?”那個人突然起身,衝到了龍弈軒的面前!
龍弈軒驚醒,雙眼突然睜開,瞳孔張大,一下就從天華玉的腿上坐了起來,輕輕喘著氣——剛才那個人的眼裡,好像是自己的,但是卻和那個人長得一樣,這到底是……
“少爺,到龍城了。”馬車外面的侍衛說著,天華玉很是驚異剛才龍弈軒的舉動,本想細問,但是現在已經到達了龍城,在這裡說話都要小心了。龍弈軒嘴邊那一抹苦笑——沒想到時隔十年才會回到自己的本家,做了十年的質子,也不知這個世道變化了沒……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城主府!報上名來!”城主府門前的侍衛擋住了龍弈軒的去路,兩把戟交叉擋在面前,語氣惡劣,龍弈軒微微眯了一下眼,這是?赤六上前怒氣回道:“你們主子回來了,就是這樣對待的嗎!睜大你們的眼睛,這是龍城的三王爺!”守衛看了看赤六,哈哈大笑了起來,挑釁道:“就他!不就是好看了些還三王爺!他如果是三王爺我還是城主呢!別在這裡撒潑,快走快走!”旁邊的天華玉都有些看不下去,正想上前,身前一把黑玉扇擋住了,龍弈軒展開黑玉扇,扇骨前的尖刺散發著冷冽的寒光,龍弈軒再收起黑玉扇的時候,守衛已經說不出話,睜大著眼睛,龍弈軒用黑玉扇輕輕推開了交叉的戟,一臉淡然地向前走去,回頭看了一眼赤六,眼神裡的意思赤六立馬低下頭認罪:“屬下有錯,竟讓主子親自動手。”龍弈軒收起了眼神,聲音裡帶著冰冷:“的確是,太善良。玉,進來。”龍弈軒轉回頭繼續向前,赤六起身跟在旁邊,天華玉看了看那兩個守衛,可是哪裡有人,連屍體都沒有,只有兩把掉在地上的戟。天華玉看著龍弈軒的背影,對於龍弈軒有了幾分忌憚,但還是跟著進去了城主府。
“老爺啊!不是說軒兒可以回來了嗎?都這麽久了,難不成天城那邊還出爾反爾嗎!”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傳進了龍弈軒的耳中,那婦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是變化大多了。旁邊傳出了一個中老年男子的聲音:“夫人,說不定是路上比較慢,不要那麽急,天城沒必要這麽做的。”老婦人的聲音還是帶著怒氣,仿佛見不到就不罷休一般。龍弈軒心中一暖——一萬年的孤獨此時有此,足矣……龍弈軒臉色一凝:一萬年?不應該是十年嗎?為什麽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龍弈軒只是告訴自己可能是剛才看到了什麽類似的字眼,腦子混亂了才會如此。龍弈軒甩掉了剛才的想法,踏進了高堂中。
“父上,母上,十年不見,尚好?”那坐在木椅的老婦人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男子,男子已有二十,墨發卻不束冠,身著黑色長衣,手持黑玉扇,頭髮那一撮銀色的發絲都在向老婦人表示,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卻被天城城主一句話留在天城,一留就是十年的龍弈軒,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軒兒?軒兒!”老婦人快步來到了龍弈軒的面前,左看右看,雙手抓著龍弈軒,抓的有些用力,
但是龍弈軒明白眼前的人對自己無害,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龍城城主夫人秦靜儀。城主也是一臉驚訝,連通報都沒有?這些手下是怎麽辦事的! 秦靜儀淚眼汪汪,那雙手也變得蒼白,手上也有了皴紋。秦靜儀右手摸上了龍弈軒的臉:“我的兒啊!這十年娘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但是這天殺的規矩讓娘親只能想不能見。都這麽大了……軒兒,還喜歡吃糖醋魚嗎?要不要娘親給你做糖醋魚?他們對你好不好?這十年你都怎麽過來的?他們有沒有欺負你?跟娘說,娘一定幫你討個公道!”秦靜儀說著說著就被龍弈軒抱住了,秦靜儀的眼淚終於不在眼眶裡轉,直接流了下來。
“娘,我一切都很好,沒有人敢欺負孩兒,孩兒知道娘很辛苦。”龍弈軒安撫著秦靜儀,城主也是偏過頭去,咳嗽了兩聲:“軒兒,不叫人嗎?”城主看著龍弈軒,那眼光,像極了吃醋的孩子一樣。天華玉看著這樣的一家子,想起了自己的那一家人,心裡只有悲涼二字。
“父上,孩兒來晚了。”龍弈軒放開了秦靜儀,對著城主行禮之後,直接遭到一個爆頭栗子,龍弈軒是真的頭疼,就聽到城主的語氣像個老頑童一般:“好啊你個龍弈軒,叫你母上都是娘,娘,的叫,結果連個爹都不會喊!你這是區別對待!”天華玉看著龍城城主的性格才發現,原來世界上的父上不是都像自己的父上一樣,旁邊的秦靜儀也呆住了,更別說龍弈軒,因為在龍弈軒的記憶中,自己的父上可嚴肅可嚴肅的,現在眼前這個老頑童性子的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上?龍弈軒偏頭看向了秦靜儀,秦靜儀直接笑了起來:“你爹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小時候你都太頑皮了他才這麽嚴肅了,現在你大了,他這不正在還給你嘛!哈哈哈……”龍弈軒也笑了起來,天華玉在旁邊看著這幅景象也是輕笑。
“笑笑笑!笑什麽笑!龍弈軒,叫我什麽,你可得考慮清楚!”城主揮舞著拳頭,龍弈軒也是一臉欣慰的笑:“爹。”城主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坐回了木椅。
龍弈軒帶著秦靜儀坐回了木椅,自己和天華玉來到城主和秦靜儀兩人的面前,低頭行禮:“孩兒龍弈軒給爹娘請安。”/“天華玉給城主,城主夫人請安。”城主點點頭允許後龍弈軒和天華玉起身抬頭,龍弈軒把天華玉推到自己前面一點點,說道:“這是天城的四少主天華玉。”城主皺起了眉頭,看著天華玉,一臉疑惑地看向龍弈軒,龍弈軒也明白,繼續說道:“玉和我在參加城宴的時候,天城得了失心瘋的城主夫人突然從悠居出來引起混亂,玉為了幫我就與天城城主夫人僵持,城主夫人咬了玉,玉掙脫後發現城主夫人已經頭撞盆栽而死。天城城主不顧青紅皂白要將玉逐出家門,於是我就帶著玉過來這裡,玉從小就和我一起,幫了我許多,我想……”城主左手抬起,阻攔著龍弈軒繼續說下去:“只要說他幫了你就可以了,他可以留下,但是這幾天我們要和他好好聊聊,龍弈軒,你和夫人好好聊聊吧!天華玉,你過來。”龍弈軒看著天華玉,天華玉笑笑,拍了拍龍弈軒的肩,龍弈軒牽著秦靜儀離開了高堂,來到了廚房,而天華玉則是跟著城主來到了城主的書房。
“天華玉,剛才軒兒說的可是事實屬實?”城主眼神凝重地看著天華玉,天華玉抱拳表示屬實,城主歎了一口氣,來到旁邊的桌子,倒了兩杯茶水:“坐吧!不然怎麽聊呢?”天華玉顯然是拘束了,城主一個皺眉,直接把天華玉按住,天華玉就這麽坐在了木椅上,城主繼續說道:“既然你和他一起長大,那麽你的母上怎麽會得失心瘋?”天華玉低頭看著杯中的茶水:“城主大人,其實軒經歷得比我多太多了,我是個懦夫,中途逃掉了。”天華玉看見這裡龍弈軒的一家人,剛才的龍弈軒分明什麽也不想說,但是心理上需要的安慰不只是家人。天華玉說出了當時為甚自己的父上一定要留下龍弈軒, 龍弈軒進入天城的第一年都遭遇了什麽,自己的母上都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後來龍弈軒是怎麽搬出了城主府,甚至於龍弈軒是創立了血門的人也都說了出來,只是這句話是用寫出來的。城主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怖,看著天華玉的心情十分複雜。
“城主大人,我說的事實屬實,現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天華玉起身,跪在了城主的面前,城主震驚地看著天華玉,天華玉繼續說:“軒能夠在這裡得到安慰,還請城主能原諒我的母上,在下願意上刀山,下火海報答!”城主急忙扶起了天華玉,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孩子,你也不容易,如今你父上已經給其他八城都發下了通緝令,如今你的處境危險,不知你是否願意做我的義子?畢竟你也照顧過我兒。”天華玉抬頭驚異地看著城主,回問道:“城主你,不怪我嗎?”城主拍拍天華玉的肩,輕笑一聲,說道:“怪你作甚?是你母上的錯,又不是你,上一代的錯為什麽要下一代來承擔呢?你還沒回答我願不願意啊!”天華玉的心中仿佛一道暖流,直接喊了一句:“父上!”城主也是十分開心能收到一個如此的義子,兩人就這麽走出了書房。而龍弈軒因為拗不過自己的娘親來到了廚房,再次拗不過娘親就讓娘親親自動手做糖醋魚,但是自己也不能瞎看著隻好幫著秦靜儀打下手,在暗處保護的赤六也是呆住了——主子這是在幫忙嗎?又是抓魚,又是動刀的……可是龍弈軒的身手十分的嫻熟,這讓在旁邊的秦靜儀有些震驚,心裡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