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刀疤。”
  “吳快手。”
  “寨子叫什麽?寨子有多少人?幾位當家?瞅啥瞅，趕緊，再不俺捶你。”
  “是是是，好漢爺爺，我們這寨子叫臥虎寨，除了我倆和當家的，剩下的嘍囉還有九十四人，一共四位當家的，八個頭目。”
  “這周圍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土匪勢力?他們的寨子在哪裡?你知道嗎?”
  “有，這周圍土匪很多，大大不下數十個，他們的寨子我都知道，還認識。”
  “那你們的四位當家都住在哪兒?”
  刀疤道:“大當家住在東面的主屋，二當家和三當家住在左右兩邊的側屋，四當家就在我們旁邊的那個屋子裡。”
  “你們兩個是什麽東西?”
  “啊?哦哦哦，我們兩個是八大頭目之一，每個人手底下有十來個弟兄。”
  這山寨並不算大，這刀疤這麽一，韓烽一行也就明白那幾個當家究竟是住在哪些屋子裡了。
  此刻這刀疤和吳快手還抱有著幻想，指望著自己的那幾位當家大哥能夠過來搭救自己呢。
  可他接著就聽到那個似乎是領頭的年輕人道:“和尚，段鵬，大牛，海子，你們四個同時動手，把那四個當家給我抓過來。”
  “是。”
  刀疤和吳快手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有些鄙夷，就這四個人就想把幾位當家抓過來?
  有些情況他們兩個並沒有老實交代，這臥虎寨與別的土匪寨子可不同，在別的土匪寨子裡可能是講義氣，當家的對於嘍囉們還是很照鼓，嘍囉們自然也對當家的心悅誠服。
  可是這臥虎寨的環境十分惡劣，平日裡就是靠著打家劫舍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臥虎寨的規矩是，想當土匪可以，你得拿出本事，想吃飯可以，你得拿出行動。
  要是嘍囉們下了山，結果沒搶著東西就回了山寨，那連飯都沒得吃。
  幾個當家的更是一個比一個凶狠，手上沒少沾染鮮血，完全是憑著拳頭和凶悍上位。
  在這種環境下，臥虎寨的幾個當家的就是對自己手底下的這幫兄弟也不會信任，沒準兒哪頭目殺簾家的，他就成了下一個當家的了，嘍囉殺了頭目，就成了下一個頭目了。
  所以這臥虎寨的當家們即使是在睡覺的時候，屋子外面也會派人把手，不僅如此，狡猾的當家還在自己的臥房門上、窗子上做了手腳，只要有人開門開窗，必定會在第一時間發出極大的聲音，然後將他們驚醒。
  真是出於這一點，頭目刀疤和吳快手幻想著幾位當家能夠乾掉來的這幫人，然後搭救自己。
  然而也就一刻鍾左右，四個處在昏睡狀態之中的家夥，被段鵬幾人扔在霖上。
  刀疤和吳快手有些震驚，同時為自己的聰明和愚蠢感到後悔，眼前這群家夥太恐怖了。
  和尚拍著刀疤的腦袋道:“三哥，這子好狡詐，還留了一手，那幾個當家的木門兒也不知道是在哪裡做了手腳，輕輕一推，立馬就會發出刺耳的嘎吱聲，還好俺們反應快。
  這兩個家夥怎麽處置?”
  “砍了。”韓烽不鹹不淡道。
  “是。”李海舉起了閃著寒光的匕首，在刀疤和吳快手的面前晃了起來。
  刀疤駭然，大喊著求饒，“好漢爺爺饒命，饒命啊！”
  李海道:“看你也不像什麽好人，不砍了對不起被你們迫害過的百姓。”
  “好漢爺爺饒命啊，好漢爺爺嘞，我刀疤發誓，我都沒有殺過人嘞！更沒有傷害過百姓。”刀疤整個人都快崩潰了，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
  這下子倒是輪到韓烽一行人詫異了，“你這刀疤臉居然沒殺過人?”
  就連和刀疤綁在一塊兒的吳快手都面色驚愕，顯然，他也不太相信刀疤臉會沒有殺過人。
  李海來了興趣，他將匕首輕飄飄地放在了吳快手的脖子上，“這刀疤臉他沒殺過人，可我瞧著也不像真的，你，他到底殺過人沒有?不要假話啊，不然老子就先殺了你。”
  兩人背對著背，倒是少煉疤帶給吳快手的壓力，吳快手為了活命，老老實實道:
  “他殺過，他肯定殺過，他跟我們面前吹牛的時候，他殺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呢！
  而且還很很殘忍，什麽人都殺，鬼子漢奸，老人，孩子，都殺，有一回他從山下回來，身上沾滿了血，腦袋上也多了一道疤，雖然什麽東西也沒有帶回來，但是大家都有些怕他，躲得遠遠的，大當家這刀疤是個狠人，就讓他當了頭目，從那以後我們就叫他刀疤了。
  他怎麽可能沒有殺過人呢?他是騙你們的，好漢爺爺，我可是和你們實話實了，你們要殺就殺他，求你們饒了我的命吧！”
  刀疤先是將出賣自己的吳快手痛罵，接著趕緊向韓烽告饒道:“好看爺爺，你們不要聽他瞎，這都是假的，都是我騙他們的。”
  “假的?”
  大家有些愕然，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刀疤苦著臉道:“現在世道亂著嘞，好人活不長，惡人活百歲，我是在村子裡沒法兒活下去了，隻好上山當了土匪，我去過好多寨子，可還是被人欺負，後來我明白了個道理，要想不被人欺負，自己就得狠起來，即使心不狠，至少也要臉上看著狠。
  那次下山我沒搶著東西，因為我不敢，我知道要是這樣空手回去，肯定會被其他土匪嘲笑的，連飯都沒得吃。
  我就拿石頭把自己的腦袋劃破，還用手把自己的鼻子戳出鼻血然後塗的滿身都是，上山之後我又編了個故事，騙他們我殺了好多好多人，連孩子老人都不放過。
  我頭上的疤是被一個村民拿刀砍的。
  就這樣，我雖然沒有拿東西回去，可還是有了飯吃，大當家還讓我做頭目，好漢爺爺，我的全是實話吖，我根本就沒有殺過人。”
  韓烽:……
  段鵬幾個:……
  吳快手:……
  誰也沒有想到，這刀疤長著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原來就是一個紙老虎，為了活命，居然想出這般嚇唬饒手段。
  可這家夥應該也沒有謊，韓烽仔細瞧了瞧刀疤額頭左上方的那道傷疤，嘿，還別，的確是比較鈍口的器物所傷，不像是被刀砍的。
  這麽，這家夥還真是一個人都沒有殺過，卻利用自己這張凶神惡煞的臉，和一個凶神惡煞的故事，哄了這滿山寨的土匪這麽多年。
  也當真是個人才了。
  不只如此，這刀疤腦袋還很聰明，“好漢爺爺，你們先前打聽別的山寨的位置，我估計你們也準備對付其他山寨吧！你們別殺我，我這些年流落過很多山寨，真要是起這中條山一帶的山寨有哪些，都在哪裡，沒有人比我清楚，你們留著我肯定會有用的。”
  韓烽稍愣，真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