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一番說笑,在北滿黑河省邊境一帶建立根據地的雛形計劃也就形成了。
說到最後,韓烽又問道現在隊伍駐扎的隱蔽和保衛問題。
徐梓琳道:“老韓,你就放心養傷吧,醫生說了,你這傷至少還得躺上個把月的,咱們隊伍目前駐扎在一片山林裡,物資也足夠豐富,夠咱們用上半年的,後續咱們就準備開辟根據地的工作,慢慢的就全部走上正軌了。”
“嗯,對於根據地的隱蔽而言,一個是咱們內部的團結,另一個就是咱們的保衛工作,對了,可以把這個工作交給史二號嘛?他擅長乾……”
下意識的話語戛然而止,木屋內原本歡悅的氛圍也頓時消散。
韓烽的心底又是猛的一痛,再抬頭的時候眼眶已經有些濕潤了,“多少好弟兄啊,陳牛(飛毛腿兒)、史二號,蛋子,徐山……他們現在要是都在,眼見著咱們的根據地開辟工作馬上就要進行了,該有多高興啊!”
“唉——”
朱國壽的眼眶徹底通紅了。
和尚握緊了拳頭在那裡罵罵咧咧,不大一會兒功夫就帶上了小鬼子的祖宗。
“後事呢,史二號他們……”
徐梓琳安慰道:“放心吧,戰士們的遺體都已經收斂回來了,可惜陳牛的……只找到了他當年穿過的衣物。”
“等到建立了根據地之後,把他們葬在根據地,地勢最高,風景最好的地方吧!我想這些兄弟們瞧見咱們根據地的日子一日一日地好起來,心裡也會高興著呢!”
“嗯。”
和尚罵道:“媽的,這狗日的小鬼子,三哥,咱們和著91旅團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山本這個老鬼子,俺要是不親手砍下他的腦袋,都對不起飛毛腿和史小全他們。”
於目光通紅之中,韓烽的聲音格外的平靜,“侵犯我國土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大醜,現在又殺我兄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老團長李雲龍當年教過我的道理。
和尚,你說的對,山本這個老鬼子要是不死在咱們的手上,老子寧可一輩子呆在這東北了。”
“誓滅91旅團,宰了山本!”
相隔百裡千裡,跨越千山萬水,丟盔棄甲,灰頭土臉地在野菊中隊的護送下,終於逃出生天的91旅團旅團長山本三郎已經在自己的指揮部修養了三天了。
可一想到三天前與韓烽一行作戰的場景,便是怒火中生中又覺得羞愧不已,更夾雜著一抹心驚。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韓瘋子竟是如此的命大。
早知道當時就不應該跟他廢話,直接讓野菊中隊不過一切代價消滅韓瘋子了。
當時自己太大意了,本以為韓烽一行插翅難逃,勸降對方,浪費時間不說,後續隊伍也沒有調過去,這才導致了最後的功虧一簣以及落荒而逃。
此刻,山本三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總覺得似乎有什麽人在惦記自己。
“難道是那個韓瘋子?”山本搖了搖頭,又覺得有些不大可能,那個混蛋,多次讓自己的隊伍受挫,前前後後死在那韓瘋子手中的91旅團部隊,都快有一個滿編大隊了,自己還滿腔怒火呢!
“只是最終圍剿計劃功敗垂成,施文揮又已經身亡,接下來又該怎麽對付這個逃出升天的韓瘋子呢?”
想著想著,韓烽一行一二十人,居然數次擊退他野菊中隊的情形似乎又浮現在眼前,山本覺得有些頭疼起來。
可好歹也是個將軍,很快鎮定下來的山本遂在心底打定了主意:
往後與韓烽交鋒的機會不在少數,自己定要徹底消滅這支隊伍,以雪前恥。
想到自己鋪天蓋地的情報組織都已經動用去搜索關於遠東團,關於韓烽的情報了,山本心中稍定,隻穩住性子,耐心地等待消息。
他有自信,自己的91旅團再不濟,可畢竟是關東軍此刻還留在滿洲的為數不多的精銳之一。
那遠東團和韓烽對陣自己,也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退一萬步來講,若是就連自己都對付不了那韓烽和遠東團了,這整個偽滿洲國,還有什麽隊伍能夠對付得了這樣的敵人呢?
這是一場他與韓烽之間的對陣。
至於勝負,
那就拭目以待吧!
……
時間就這樣一晃就是大半個月過去。
這大半個月以來,韓烽的日子倒是過得愜意。
遠東團與日偽軍之間暫時沒有任何交鋒。
韓烽又在養傷,在老婆徐梓琳的“強硬”叮囑下,老兄弟們一片哄笑聲中,整日裡多半時間躺在床上養傷,偶爾才能出去走走。
至於根據地的開辟工作已經如火如荼地展開。
韓烽與眾人商議過後,初定的根據地位置在烏雲山區一帶,這烏雲地區地處遜河、黑河以及佛山和羅北的中央,一旦可以開辟出來,穩固之後,對於根據地向左右兩側的延伸大有好處,可以說是處於最中央的樞紐位置。
至於具體的開辟工作,也不像是關內那麽繁瑣了,畢竟這裡的民情特殊,需要做的工作並不算多。
甚至這根據地在開辟之初,完全就是由遠東團的戰士們組成。
另一邊,關於趙飛虎一行偽軍的政治思想工作徐梓琳也沒有落下。
這些人原本當時選擇倒戈,心底便存在著對往日做漢奸的愧疚,對將來做抗日英雄的向往,接受這些思想工作,建立心中新的信仰倒不是困難,只是時間問題。
徐梓琳對此表示自己很有自信,相信要不了多久,這支隊伍就可以徹底融入遠東團了。
“樁子,你的傷恢復的怎麽樣了?”
同為傷員,有優待,韓烽沒事兒倒是可以和養傷的樁子聊聊天兒。
其實當時樁子也是全憑意志力忍著,他半個身子被烈火灼燒,哪有想象的那麽輕松。
戰鬥完畢,等到和尚和王文禮一行趕來的時候,韓烽暈倒的同時,樁子也終於忍不住倒了下去。
“團長,我沒事兒,都好的差不多了。”
韓烽和樁子兩人隨便的聊些話題,不知怎麽的,又說到了飛毛腿和史小全的身上。
韓烽清楚,飛毛腿、史小全、樁子和四眼四個人親如兄弟,剛加入突擊隊那會兒四個人基本上都形影不離,成績又是突擊隊裡最拔尖兒的。
現在一下子就沒了兩個,另外兩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就連被大火灼燒也能不皺眉頭的樁子,此刻哭得稀裡嘩啦的,愣是讓韓烽安慰了好一番,這才慢慢的停了淚水。
樁子走的時候露出一口白牙對韓烽笑道:“團長,我和四眼兒都選好了,就把飛毛腿和老史的遺體葬在咱們根據地後山頂上,那個地方我倆看過,一眼望下去,能把咱根據地所有的地方看得明明白白的。
那倆家夥生前的時候就喜歡美景,這回一定高興壞了。
關鍵是我和四眼兒住的地方就正對著他們,沒事兒哥四個咱們還能隔空聊聊天兒呢!”
……韓烽不語,他分明又看見了樁子扭過頭時的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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