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小莊戰役過後,張大彪的一營雖然損失將近一個連的兵力,可他本來就是新一團唯一一個滿編營,即使是損失了一個連,那不是還有兩個連嘛!
老李這回有點偏心的過分了,一營才損失了點兵力,就連忙把韓烽連帶著三班往一營調,要知道二營長朱富手底下只有兩個連不說,每個連還只有可憐的兩個排,就這點兵力,也沒見團長要補充過兵力的意思。
這回更是要把譽滿新一團的三愣子同志調到一營去,這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不知道三愣子同志的手底下訓練出來了一支特訓隊,那戰鬥力高的嚇人,一個班的人數,硬是在一周的時間內將安康鎮的日軍據點拔除了大半,這樣的隊伍,無論是到了哪裡,都將成為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
朱富一下子便心動了,他也是新一團的老人了,不比張大彪差多少面子,這回為了韓烽和他的特訓隊更是豁出去了。
老朱見了李雲龍,堂堂六尺男兒,竟是賴在李雲龍的小院子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了起來,老李嚇了一跳,能讓這刀尖上舔血的漢子這幅淒慘的模樣,那肯定是受了大委屈了。
李雲龍二話不說,就問老朱是受了什麽委屈,還再三承諾,他李雲龍一定為老戰友做主。
朱富這才一下子沒了哭聲,哭喪著臉起身,操著一口晉語道:“團長,額們營裡的戰士們都說了,說啥呢?說額這個營長那都是後娘養的,額這個心裡頭憋屈啊!沒有地方哭訴,隻好到團長你這兒來了。”
李雲龍疑惑道:“什麽後娘養的?”
朱富道:“額們戰士說了,額們營長那是後娘養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你看人家一營,那才是親娘養的,營長張大彪天天去團部蹭飯,團長非但不攆人,還好酒好菜地招待著,團裡繳獲了裝備第一時間裝上,整個營那都是三三製的滿編營,上次小莊戰鬥一營撈足了油水不說,這回到團裡,團長又把三愣子和他的特訓隊調了過去,不就是損失了點人手嘛!額們二營的兵力還不足四個排呢!”
李雲龍樂了,他總算是明白了他這位二營長來團部的目的了,好家夥,這又是哭又是鬧的,感情是眼紅一營得了三愣子和他的特訓隊啊!
不過朱富這手感情牌還真是打的不錯,李雲龍承認,新一團這三個營他就是使一營長張大彪使的順手,自然也就偏袒些了,平日裡大家看在眼裡心裡和明鏡兒似的,只是誰也不說破而已。
現在倒好,朱富直接拿這茬兒說事兒,李雲龍也不好再明目張膽地偏袒張大彪了,這都是自己的營長,手心手背都是肉,真要是處事不公,那他李雲龍今後還怎麽帶兵打仗?
沒法子,李雲龍將張大彪也給叫到了團部,見了面直接罵道:“張大彪,你他娘的和二營長看著辦吧!老子是管不了了。”
張大彪見了朱富是一肚子怒火,奶奶的,早在小莊戰鬥之後,張大彪就一眼相中了三愣子這個很不一般的新兵,後來韓烽更是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能耐。
張大彪好不容易說動團長把韓烽弄到他一營去,這下子倒好,居然出來個截胡的,這還了得。
朱富是不怕張大彪的,都是當營長的人,屍體堆裡爬出來的不怕死的猛士,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
“我說大彪,你把這眼睛瞪得像是銅鈴,嚇唬誰呢?”
張大彪的眼睛越發地大了,仿佛快要撐爆了炸出來,
聲音之中帶著蠻橫:“誰想趁火打劫,老子就嚇唬誰!” 朱富道:“誰趁火打劫了?”
張大彪道:“三愣子是老子從團長那裡要來的,你狗日卻要來搶,那不是趁火打劫是什麽?”
“我說張大彪,你把嘴巴放乾淨點,我二營兵力不足,問團長要點人馬怎麽了?就許你當官的放火,還不許老子這後娘養的點點燈了?”
“老子的嘴巴就是這樣,打娘胎裡就沒變過,老子就是罵你了,怎麽樣?”
兩個營長是越說怒火越大,李雲龍看不下去了,吼道:“夠了,他娘的,不就是一個新兵蛋子和一支不到十人的特訓隊嗎?讓你們兩個營長吵成這樣,傳出去不怕人笑話我新一團?老子還要在這一帶混呢!”
李雲龍一發火,了解自己團長脾氣的張大彪和朱富都不敢再吵吵了,兩人互相哼了一聲,背過身去,誰也不願意多看對方一眼。
李雲龍罵罵咧咧道:“他娘的,就你們兩個有脾氣了,老子從三營長那裡把人要過來,也沒見人家埋怨,就你們兩個沒出息的東西,行了,我看這事兒也好解決,三愣子只有一個,一會兒見了三愣子,就讓他自己選人吧!”
自己選人,這倒是個好主意,張大彪和朱富都不說話了,兩人正想動點小心思,李雲龍又補充道:“說好了,一會兒你們兩個誰也不許給老子開口,就讓他兔崽子自己選。”
……韓烽到了團部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後真是哭笑不得,他看著面前的張大彪和朱富,兩個營長真是誰也沒有開口爭取,可是他們的目光分明已經暴露了一切。
韓烽這還是第一次見二營長朱富,人如其名,長得很有富貴相,便是新一團這及一頓飽一頓的夥食,他的老臉居然也要比旁人的圓潤。
這你可不能冤枉朱富是後方緊吃,二營的戰士們都知道,營長每次關照營裡的兄弟,好多次自己碗裡的飯菜都不夠,還扒拉給年輕的小戰士吃呢!他的圓潤只是因為基因問題,吸收好罷了。
李雲龍開始催促:“你小子別磨蹭了,說吧,是要去張大彪的一營,還是去朱富的二營?”
韓烽沉默了片刻,話語堅定道:“團長,我想去一營。”
張大彪頓時大喜,心道這小子真是個識貨的。朱富黑著臉,再也忍不住開口道:“小子,你看不起老子的二營怎地?”
韓烽笑道:“營長你說笑了,無論是一營還是二營,那都是咱新一團的主心骨,我選擇張營長,原因其實很簡單,我喜歡喝酒,聽說張營長酒量過人,所以,嘿嘿……”
“真是輸的氣人”,朱富在無可奈何中離開了,韓烽選擇的理由讓他哭笑不得,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酒量差的夠可以,沾酒臉紅的那種,若是比起酒量,三個他都不一定是那張大彪的對手。
另一邊,張大彪望著韓烽越發滿意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