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秦倫重新看回棲蝶,雙手上扶她的頭,想看看她的臉“那天后,我們就很少見面了。後面就是我回國之後遇到你,你給了我一個完全意料之外的驚喜,讓我確定了銘記之心指引愛情是行得通的,你就是我最想找的那個靈魂伴侶。”
棲蝶垂頭間,早已經滿面淚痕,她順著秦倫的想驀然抬頭,眼睛已是哭得滾燙無比,也仍有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水滑下。
柳秦倫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血紅的一雙眼睛外,是一張煞白的沒有了血色的臉,他心疼地用唇去吸她臉上的淚痕,棲蝶卻再次往後一縮。
過去坦白到這份兒上,棲蝶絕不懷疑柳秦倫對她還有隱瞞,但是“如果夏怡猜出來了呢?”
柳秦倫微愣,道“那就是我和她的緣分,就算我跟她確定了關系,我回來之後仍然有異地的距離,門第的距離,王廷再富有也比不過大上海首屈一指的夏家,這就是我和她必須面對的現實問題。何況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如果的可能性了。”
棲蝶絕對相信柳秦倫對她的真情,可這樣的真情都是始於她說出了銘記之心的設計意義,倘若“如果我沒有看出銘記之心的意義,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柳秦倫不假思索道“會!可能會晚點,不過結果都是會。景依婷高傲,夏怡驕傲,你和她們截然相反,你出生底層事事謙虛謹慎,安靜、穩重、聰明,活力十足,動力十足,這些都是我喜歡的地方,也是我最珍惜的地方,我初初在銘記之心上看到的只是你的觀察力和對梧桐的了解層面,僅此而已。所以就算你沒有看出來,我們朝夕相對久了,你的這些優點也會吸引我關注你,因為我的最終目的,是想找一個不是簡單外表美或者家世好的女子,外表總有一天會老去,家世在這個亂世裡也不一定是絕對固定的,唯有才華、腦子裡過人的思想,才是永葆一個企業生存的基本。”
“棲蝶,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的根基是王廷,我不可能讓這個爸爸媽媽一手創辦的企業有任何負面影響,我希望我未來的妻子各方面都能與我同步,就像爸爸媽媽那樣彼此扶持,彼此作伴,再苦的日子總有一天也會變得很好。就在你說出銘記之心的設計來源於梧桐,帶給我的震撼真的太大,讓我提早關注到了你,所以我們不要再去想如果和假設了好嗎?”
棲蝶的淚止不住地往外湧“可能嗎?王廷和柳家遭到致命性的毀滅,在你我心裡永遠都會存在著一個陰影,這樣的我們在一起,以後的生活全部都是複興王廷和懷念痛苦,真的會快樂嗎?”棲蝶猛搖頭,“根本不可能快樂。”
“好不容易活下來的我們不應該在痛苦中度過余生,你曾經對夏怡有情,再見三分情,那份情依然存活在你心裡,你可以不理會,但並不代表它不存在!你可知今晚你們在大廳擁抱的那幾分鍾,對我的衝擊也實在太大,對其他女人的示愛可以不聞不問的柳秦倫,對夏怡卻做不到了,你自然張開雙臂迎接,由心而生的笑,都在說明你沒有忘記她,如果今天被手榴彈消滅的我是柳棲蝶,而不是柳如嫣……”
棲蝶話未完,已被柳秦倫突然襲來的雙唇堵住了嘴,這是棲蝶第一次猛地推開了他,赤腳下床,身體抽動太快,她猛摔在地,柳秦倫心痛地趕緊起身去扶,棲蝶又一個激靈地後退,像是在害怕一個侵犯者的進攻,瑟瑟地往後縮“求求你讓我說完,你不想聽我也不想去想,但我眼睛裡所看到的現實由不得我不想。”
柳秦倫趕緊製止她“好好好,我不碰你了,你想說什麽你說,我好好聽著,但你不能再說消滅的不吉利的話。夜裡地下涼,你上床坐著,我去坐沙發。”說著,幾乎是瑟瑟發抖地從床上起身,沒有轉身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後退到了沙發上坐下。
棲蝶小心翼翼地從扶著牆從地板上站起來,就著旁邊一個椅子上坐下,又弓起了雙膝,緊緊抱著,仿佛是在自己給自己找安全感“我們沒辦法回避的是,要開拓上海市場,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你的那些朋友,夏怡又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她依然愛你,她懂得顧及你的感受,提出上海和江城兩座城市聯手,直白的就是夏家和王廷的聯手,帶給王廷的就是質的飛躍,這是一條捷徑,比我那些設計要直接很多很多,你跟我在一起,重建王廷需要很多年,但你跟夏怡在一起,只需要點個頭就都有了。”
“你根本不明白,這樣的我在那樣的夏怡面前真的很自卑很自卑,後天培養再優秀我也保不住王廷,我終究都是無能的。這種自卑讓我簡直無地自容了。你那麽優秀,那麽受人矚目,就該是夏怡這樣的女孩來匹配。我相信,你們在這樣的合作裡,會像從前那樣有很多很多接觸,夏家父母也會在這個過程中了解到你的優秀,你以前的那些顧慮就都迎刃而解了。”
柳秦倫急得直跺腳,急得眼淚盈盈,再也忍不住發火“你怎麽才能相信我跟她真的已經過去了!曾經那些接觸在你心裡就那麽過不去嗎?”
棲蝶大叫“過得了嗎?!每個人心裡對初戀都會有一份懷念, 難道你不是?”
柳秦倫急火攻心,失望和怒氣充斥在他全身上下的血液裡,氣得摔門而去。
這晚,他在客廳冷靜許久後,就著房間旁邊另開了一間房,他必須留給她冷靜的空間,她在那方冷靜,他便在這方繼續冷靜他為什麽一定要往她又在撮合他和其他女人的壞處想呢?為什麽不往好處想呢?她會發脾氣,不就是她在意他的最好表現嗎?如果她心裡沒有他,還會這樣傷心嗎?
想通了,吵架太累太痛太苦,忽略心痛的唯一方法就是倒床睡覺,壓製心痛的方法就是盼著第二天早些買好早餐去哄她。
哪知,第二天他早早去對面的蛋糕店買好麵包牛奶,怎麽敲她的門也不見開,他覺得不對勁兒,招來服務員一開門,昨天還凌亂的床鋪整理得乾乾淨淨,手裡的紙袋“砰”聲落地,他腦子一片空白地在屋裡尋,最後看到沙發前的茶幾上有一張紙,上面寫著“上海很美,卻不適合我,沒有我,你可以好好冷靜地思考我的話,我們喬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