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山野,地下深處裡。
喘息之聲,仿佛負傷的野獸一般,沉重又急促,在死寂的地下世界裡,聽起來格外的清晰。
洞窟之中,有明珠照亮!
粗獷如狼一般的林寒,盤坐在地上,雙手掐著訣,似乎在修煉什麽,但身軀卻劇烈顫抖著,面皮詭異扭曲著,額頭上汗水滾滾而下。
此人此刻,衣衫破爛帶血,氣息有些萎靡,終究是個金丹修士,連滅三家,多少也要受傷。
許久沒有打理自己一般,頭髮散亂,胡須拉茬,看起來髒兮兮,仿佛常年與野獸為伍的怪物一般。
......
噌!
不知多久之後,林寒猛的睜開雙眼,駭人的精光,爆射而出!
此人一雙眼睛,也仿佛變的與之前不同起來,更圓溜,眼珠子更暴突,要蹦出來一般,更有血絲密布,樣子極怪異駭人!
“呵——”
怪異的嘶吼聲,也從他的口中傳開。
手上法訣更飛掐!
身子更加劇烈顫抖!
又過了好一會之後,眼中血絲,漸漸退去,顫抖的身軀和面皮,也是一起漸漸平靜了下來。
“呼——”
再有些輕松的喘息了一聲,林寒手訣一撤,靠躺在洞壁上,眼中恢復了幾分清明之相。
“不能再用那血海飛刀了,否則我真的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的。”
一聲自言自語。
口中這麽說著,腦海之中,卻是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不曾得到的銀灰珠子,想到了那令他心神悸動的感覺,嶽巋然幾人的面孔,也是一起浮現上來。
陰冷,憤恨之色,頓時又是翻滾於心頭和眼中,那血絲,一點一點的,又是滋長起來。
“就算我不用那血海飛刀,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早晚......會去屠了你們的家族!”
話到這裡,林寒摸出丹藥,惡狠狠服起。
服過丹藥,療傷恢復起來。
......
荒城,荒原家!
曾經人聲鼎沸的這城池,竟然少了九成人口。
連那些凡人,似乎都知道了修真界的事情,知道林寒早晚有一天,會找到荒原家來,紛紛搬遷離開,免遭池魚之殃。
他們都知道走,那些修真勢力,就更不用多說了,荒原家呢?
陣法之下,房屋宮闕,連成黑色的雲朵一般,彰顯著荒原家,深厚的底蘊,但此時此刻,已經不見多少修士,同樣已經分批撤走。
留下來的主事之人,是個名叫荒原古的老者,這老家夥,是荒原瀚的子侄輩,年紀已經極大,隕落在即,修道天分也是一般,幾乎不可能衝擊到金丹期,索性留下來,為家族盡最後一份力。
而荒原古雖為族老,之前在家族中,卻無多少實權,此刻眾人一走,他反而過了一把家主癮,眉宇之間,都有些志得意滿。
更不要提,他最近還體會了另外一樁夢想之事的美妙。
這一日清晨,老家夥早早出了門,提著一隻茶杯,一邊喝著,一邊在家中閑轉,享受著最後的滿足。
轟隆隆——
陡然,巨大的轟隆之聲傳來!
一瞬之間,整個荒城,都猛的搖晃起來,荒原家的也跟著搖晃。
來了!
荒原家留下的所有修士,瞬間一驚,不知多少人,面色瞬間難看起來。
但那巨大的轟隆聲,在一記過後,卻是飛快的小了下去,天搖地晃的動靜,也漸漸停住了下去。
......
“荒原瀚,滾出來見我,除非你以後,都不打算回天狼宗了!”
粗獷凶冷的聲音,滾滾如雷,傳了進來。
不用多說,林寒來了!
荒原家的修士聞言,更是膽顫心驚。
荒原古也好不到哪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候,老家夥目光一狠,一把扔了手中的茶杯,朝門口方向飛來。
很快,出了家門!
才一出來,便有強橫的威壓氣息,籠罩而來,壓的荒原古頭皮一炸。
家門百多丈處,衣衫破爛,頭髮散亂的林寒,仿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怪物一般,惡狠狠的盯著荒原古。
四下裡,不見一個人影。
“見過前輩!”
荒原古擠出笑容,遙遙行了一禮。
“好大的膽子,知道是我來了,竟然還敢出來,荒原瀚呢,是不敢見我,還是已經逃走了?”
“前輩說笑了,你是老家主的師兄,論起輩分來,當然也是我們荒原家的長輩,豈能怠慢,至於老家主,他從黑石深野回來後不久,就已經離開了。”
“哈哈哈——果真離開了嗎?還是要我把他揪出來?”
林寒豈會相信,一身殺氣,衝天而起。
......
“前輩手下留情!”
荒原古見狀忙道:“老家主確實已經離開了,不過他知道你會來,特意留了一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而這一句,竟然已經是靈識傳音。
林寒聞言,目光一閃,想了想,也改為傳音道:“信在哪裡,我倒要看看,他耍的什麽把戲!”
荒原古立刻摸出一張紙,曲指彈來。
林寒接過看起,一雙眼睛裡,神色變化起來,陰冷仇恨裡帶著狐疑。
“這信你看過嗎?信上所言,若是假的,我立刻屠了你們!”
“信我沒有看,但信上之事,老家主已經告訴我。前輩放心,信上所言之事,句句是真。那人和我們荒原家的恩怨,知道的修士極多,前輩隨意打聽一下,便可證明真假,之後如何抉擇,前輩想必比我們更清楚。不過若你堅持要屠了我們荒原家,要再行什麽守株待兔的計劃,將絕無可能。”
林寒聽完,默然思索。
“罷了,看在同宗子弟的面子上, 我就暫時放過你們荒原家,不過若讓我知道,他敢騙我,追殺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林寒冷喝了一聲,轉頭飛去。
而這一句,是放聲說出口來。
......
“林寒又出現了!”
“他去了荒城!”
“但沒有滅荒原家!”
“為何?”
“不知,或許真是因為他和荒原瀚同宗,有所顧慮的緣故。”
消息又一次飛傳起來。
而這一次裡,卻透著猜不透的古怪。
而這消息,顯然也將傳進鳳家,傳進嶽巋然三人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