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寧向曹縱作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徑直入了廟門。
曹縱帶著對【紫薇天庭】好奇的心情,跟著舉步入內。
抬頭一看,只見居中有一張供案,供奉的是北方尊天王。
泥塑的神像,身長二丈四尺,面如活蟹,穿甲胄,右持寶幡,左手上臥有一隻神鼠。
周遭的廟牆上爬滿了青苔,看起來有些破敗。
這時,方才迎出廟門,那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忽與曹縱走至並排。
耳邊馬上響起了一個嬌柔的聲音,道:“你叫曹贏縱,是嗎?”
曹縱心中一驚,對方何由知道自己的名字。
表面卻不動聲色,點頭道:“不錯!”
“可有幫派?”
“無幫無派,孤孑一身。”
“下界飛升?”
“正是。”
“可願加入我們紫薇天庭?”
曹縱聞聲皺了皺眉,有一種摸不著邊際之感,隻向她說道:“貴幫派收人如此隨意,就不怕我是暑門的人麽。”
聽了曹縱的話,只見她面掛著一抹春花也似的笑容,道:“你隻從下界飛升不過半年,不可能這麽快就混進士流。我說的沒錯吧?”
此女子有古怪。
到了這種時候,曹縱再後知後覺,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當察覺到身上記載個人信息的路引不見。
心念動處,但見他一手抓緊儲物袋,直接幻出了三把虛劍。
而對方似乎也早有準備,揮起衣袖輕輕的一拂。
曹縱也沒有看出來她這是什麽術法,等到三把虛劍卷飛至三丈之外。他直接使出石元掌的第一式——他山之石。
陡地轟然一聲,女子也沒料到曹縱還有後招,被厚重的花崗岩石砸了一個趔趄。
此時的曹縱,已經施展流雲步第四式行雲流水,宛如一條毒蟒乘風而退,轉眼已站在了廟門之外。
“好身手!”從廟門內爆出一聲高呼。
與築基期修為過招,曹縱瞬間已是汗流浹背。只見他向門內掃了一眼,冷喝道:“我若搏命,諸位休想逃出這白石村。”
修仙界,每個人都錄血為藉,逃不過天條的監視。
新手村盜竊,只會遭到暑門的追捕。
若是殺人,則必遭天罰。
殺人者,頭頂會溢出黑氣,幻化出一行猩紅的大字——【逆天之徒】。
這便是傳說中的紅榜。
所有觸犯天條之人,都無所遁形,一看就穿。對四天王界或修仙的所有部眾而言,只要手刃逆天之徒,就可獲得對方身上一半的修為。
這般下場,可不是誰都能承受。
方才暴喝的光頭男子一路跑出來,瞪起眼喝道:“劍網、石元掌,還精通一門極少見的輕身術法,你莫非打娘胎就開始鑽研術法不成。”
那年輕女子見狀,臉上也是倏的一變色,早知道對方這般扎手,方才就該使出全力。
其他二人也步出來,跟著搖頭道:“可惜了。藍惠有傷尚未痊愈,否則也不會製他不住。”
這時,鹹寧突然從女子身後走出,開口道了一聲“藍惠!”聽起來是這年輕女子的名字。
從藍惠手中拿過路引之後,鹹寧將一個裝了芝草儲物袋一並丟向曹縱。
“我紫薇天庭創立以來,除了暑門不待見,也得罪了不少人。藍惠也是想搞清楚來者的身份,還望曹兄弟切莫見怪。”
不管這鹹寧說的是事情,
還是狡辯。曹縱都不想再糾纏下去。 方才交手的過程雖然極為短暫,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對方製住。
路引被盜走也就罷了,儲物袋若有閃失,損失不可估量。
曹縱可不相信這幫人看過儲物袋裡的東西後,還能夠完璧歸趙。紫薇天庭早期只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團體,行事風格與山賊土匪可沒什麽兩樣。這一點,他的心中有數。
再掃目一看那三男一女,此時也都圍在一起,竊竊私議。曹縱略一拱手,道:“告辭。”
只聽那光頭陡地大喝一聲,道:“小子留步!”
曹縱轉過頭來,光頭露齒一笑,舉起先前那張單子說道:“這張藥單,可是那東街丹庫的和雲寫與你的?”
“是。”
“你可是想學煉丹?”
曹縱頷首一點,道:“不錯。”
“哈哈哈哈。”光頭說著,竟發出一陣朗聲長笑,續道:“莫要受那和雲欺騙,想學煉丹,只需我紫薇天庭老大一封書信即可。”
曹縱聽了心中微微一動,面上毫無表情地道:“我如何信你。”
鹹寧卻神態自若,從儲物袋取出筆墨,隻一瞬就寫好了書信,用靈力包裹送至了曹縱眼前。
“持此書信,直接前往南街煉丹坊,找金世林。”
怕曹縱不信,鹹寧末了還說了一句:“曹兄弟若是起疑,自行毀去書信即可。 ”
離開天王廟,
曹縱耳邊經傳來那藍惠的傳音入秘:“小兄弟天縱奇才,何不考慮加入我紫薇天庭。據我所知,煉丹可非一朝一夕之事,許多一心想學煉丹之人,百年都難有小成。”
加入紫薇天庭?
擱在公測十年後,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不過眼下,曹縱可沒這心思。
重新轉回到街上。
他從西街轉回東街,又從東街來至西街,複又走上北街。
確信無人跟蹤,他才從懷中摸出了書信,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十分簡短的一句話,“推薦此人到此。”
上面連具體的事情也沒寫。
書信的末尾,甚至連推薦人的名字也未備注。
不由使得曹縱懷疑,這樣的書信,究竟有用還是無用。
“紫薇天庭日後既能成事,想來不會有荒唐之舉。誆騙一個陌生人,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一念未已,曹縱邁動著大步,徑直朝南走去。
剛剛轉入白石村南街。
眼前這氣氛,使曹縱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只見有半條街都是燈燭輝煌,上下相照,各種亭台閣榭,男來女往摟摟抱抱,真似煙花色海,好不熱鬧。
一縷縷幽香伴著糜音散播開去,曹縱心中暗道一聲,“好個煙花之地。”
眼前所見,與世俗的青樓基本沒什麽不同,大街上有身著各色衣袍的女子,袒露潔白細膩的肌膚。
朝大街上的往來行人,賣弄風情。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還帶著絲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