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律師示意之下,白天那個司機把一個沉甸甸的手提箱拍在茶幾上。他似乎還記著李科的仇,力氣非常暴躁。
史密斯律師打開手提箱,沉沉嗓音:“請兩位先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我要講的這個故事,可能有些殘酷。特別是張小姐,我毫不懷疑,這個箱子將會奪走你這一輩子的幸福……”
梁涼攔在前面:“我心理承受能力強,我聽。張小暖,你先回房間去。”
張小暖冥冥中明白了什麽,鎮定:“不,我想我需要這種殘酷。人活著,不就是受虐嗎?”
史密斯律師感動地流下了熱淚。
一個小時後,
驚魂未定的兩人,瑟瑟發抖地跪倒在資本面前,這居然是真的?電影裡才有的事情突然砸到了他們頭上!
梁涼想起剛剛看過的新聞:“有一個太國女孩,母親是太國人,父親來自美的,女孩相繼失去父母,一直過著貧困潦倒的日子。長大成人後,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一封來自美的的信,她的美的祖母在兩年前去世,給她留下了10億美刀……”
“這個故事我也聽過。”張小暖揭竿而起。
史密斯律師痛心地道:“張西虹先生少年離鄉,異國闖蕩,一生投身實業,在癱瘓後仍努力打拚,建立起龐大的商業帝國,名下資產包括食品超市、電子加工廠、煉油廠、汽車股票、報社集團、炸雞連鎖店,他是華人的驕傲。天意弄人,張公子一生未婚,又英年早逝,生前也沒有留下遺囑。張小姐,根據族譜,您就是他如今唯一的繼承人。”
梁涼撲過去,真誠友好地握手:“史律師,勞您大老遠坐飛機過來,辛苦你了。”
張小暖一腳把他踢開:“梁涼涼,哼哼,張西虹是我二爺,和你有什麽關系?”
史密斯律師見了,卻不出聲,隻朗聲笑著。
“你你你你!”梁涼把張小暖拉到一邊,軟下來,“暖姐,你沒腦子啊?別人這麽一說你就信了。”
張小暖委屈:“我之前也以為他是個騙子哇,就……一直知乎百度著騙他玩,誰成想他是個真的。”
“你真有個華僑二爺?發了大財,沒有子嗣,幾十個億,這劇本!”梁涼一口否認,“如果主角換了我還有點可能。”
“我哪知道,這件事得回去問我爸,再說了,這張西虹走了大半個世紀,這麽多年都音訊全無,問了也是白問。”
史密斯律師咳嗽了聲:“張小姐,您別見怪,您不願意來,那我隻好親自登門了。”
他接了個電話,面色沉重地打開帶來的筆記本電腦,
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個高級病房,一個垂危的滄桑老人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勉強維持著生命體征。
他的眼皮已經無法抬動,只有兩根手指還在輕顫。
梁涼通過手指,感受到張小暖情緒的波動,這個老者,就是……
史密斯律師對著屏幕,恭聲道:“張老先生,您找了半輩子的人,您的孫女,我給您找到了。”
“是她,沒錯,就是她——”
那具軀體裡的聲音像是這樣呼喚著。
下一個瞬間,監護儀上的電波失去了任何起伏,大洋彼岸的老人在生命最後一刻,安詳地閉上了眼。
“啊!”
史密斯律師悲痛無比,他和身後的三人齊齊跪下:“張老先生!”
斯人已去,再不回。
視頻信號驟然中斷。
?過了很久,
史密斯律師才站起來:“對不起,我失態了。張小姐,您的二爺選中了你,您毫無疑問將繼承他全部的財產,只有您才有這個資格。但是在此之前,您需要通過張老先生的一個考驗。” 考驗,還有這玩意?
“是不是一個月或者兩個月,花光幾個億什麽的。”梁涼興奮起來,“這個劇本我看過,暖姐,我人送外號巨聰明,用我啊。”
張小暖有種被幸福擊中,被錢砸暈的奇妙快感:“梁涼,你個糊塗蛋,你給我等著,不就是四個手機嘛,我明兒就買一車一個個砸爛你的狗頭。”
“保命!”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大跳起來,就差喜極而泣。
他們發財了,再也不用去廣場出攤!
啊,幸福美好的人生。
就在這時,背頭一絲不亂的儒雅律師,金絲眼鏡一亮,他從手提包裡取出一疊厚厚的英文合同。不必說,這就是繼承遺產的關鍵手續。
張小暖眼巴巴地道:“律師叔叔,您一定是我二叔最信任的夥伴吧。這東西我要簽哪兒啊。”
“簽在這裡就可以了。”
張小暖利索地完事:“這樣就可以了嗎?”
“可以了,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史密斯律師面不改色,像是隻三眼狐狸,早就猜到了這一切,“張小姐,按照遺囑規定,您需要在兩年之內——賺到一個億。”
“前提是,不能暴露任何有關這十億美刀遺產的信息。否則,全部遺產都將直接捐獻給張西虹先生,二夫人名下的慈善基金。換句話說,您一個子都得不到。”
“多……多少,你再說一遍?”張小暖呆住了。
梁涼張張嘴:“一個億,拿頭去掙啊?”
?史密斯律師的笑容漸漸邪惡:“如今這個時代,資本具有的力量超乎想象。這樣強大的兵刃西虹老先生深思熟慮,不願意交給一個心思簡單的平庸之人。這對於繼承人本身,還是社會都是一次毀滅打擊。”
兩人這才明白過來,史密斯帶來的並非僅是繼承協議,後面超過一半都是遊戲規則。
這一個億必須依靠他們自己的力量,任何借來騙來都不算數!
張小暖無法接受:“史密斯,依靠我們的力量,我們無法完成這個考驗。”
“這,恕鄙人就不能插手了。”
史密斯律師嚴格遵守程序,宣布完這一切,就帶著簽有張小暖姓名的文件離開屋子。
臨走跳樓前,那個司機惡狠狠地道:“小子,那個盲僧在哪裡?”
“鯊魚直播,剛好在回放,有耐心些,你會看見他的。”
屋子裡再次歸於平靜,只剩下他們兩人,看著一地的碎玻璃,都覺得這一天有些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