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並不信仰塔洛斯?”
萊迪亞有點奇怪,畢竟天際大部分諾德都信仰塔洛斯,要不然烏弗瑞克也不會短時間就拉起了足以和帝國抗衡的實力。
佐拉聳了聳肩。
“在我的臉變成......你知道的,這個樣子之後,我就不信仰任何聖靈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萊迪亞默然。
佐拉平時都把半邊臉的頭髮放下,讓人看不清她的臉,性格又偏向開朗,讓她幾乎忘了這件事。
“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都已經習慣了。”佐拉將她另半邊頭髮撩到耳邊,“你看這半邊應該還不錯吧?”
萊迪亞突然產生了一股無法抗拒的衝動。
“......拉斐爾大人一定會治好你的臉的!”
佐拉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是麽,那就托你們的福啦。”
她小聲地說到。
“好啦,別提這個了。你來看看這幾個士兵。”佐拉轉移了話題。
她們的頭盔都被取了下來。
“除了那個特使,另外兩個都是女兵。”佐拉一隻手捏著下巴,“我覺得這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什麽特別的嗎?”萊迪亞有些不解。
“你知道她們是什麽種族吧?”佐拉反問道。
“高精靈,有什麽問題嗎?”萊迪亞有些不解。
“別用那麽蔑視的稱呼——我知道“高”在帝國有‘傲慢’‘勢利’的意思,雖然這些高精靈真的很傲慢。但她們的種族正確稱呼應當是傲爾特莫——就像是把鍛莫稱作矮人,丹莫稱作暗精靈,波斯莫稱作木精靈一樣,人們總是給那些和自己不一樣的人起各種各樣的外號。”佐拉歎了口氣。
“這又有什麽關系嗎?只有學者才會去研究這其中的區別。”萊迪亞攤了攤手。
“所以說你還要多看書,這樣才能趕得上你的男爵大人。”佐拉用手指點了一下萊迪亞的腦袋,“你還記得在獨孤城的時候,那些梭莫士兵大部分都是什麽性別嗎?”
“好像男女各半吧,挺平均的。”萊迪亞想了想說道。
“平均才奇怪。帝國士兵是男性多還是女性多?”佐拉提醒著萊迪亞。
“確實是男人多一點,這很奇怪嗎?風暴鬥篷不也有許多女兵。”萊迪亞還是沒想明白這裡面的區別。
“風暴鬥篷女兵多,是因為在浩大戰爭中許多諾德男兒都戰死了,而且烏弗瑞克還在動員他的子民全民皆兵,才會有這麽多人,高精靈會是這個原因嗎?”佐拉對在這方面有點遲鈍的萊迪亞有些無語。
“有道理,你覺得是什麽原因?”萊迪亞也終於明白了過來。
“我在猜想,這到底是傲......高精靈的風俗還是其他原因。”佐拉的眼裡閃著光,“要麽他們是有著女性上戰場的傳統,要麽,他們就是和風暴鬥篷一樣,已經到了全民皆兵的地步。如果是後一種情況的話,那梭莫在浩大戰爭中的損失可能比我們想象得還嚴重。”
“就算真是這樣又有什麽用呢?這是那些將軍們需要思考的事情。就算梭莫現在真的是內部空虛,帝國也沒有力量去反攻他們了。”萊迪亞難得說這麽多話。
“說是這麽說,可我有一次和拉斐爾談起過這件事,他好像有著什麽想要隱瞞的事情——我想他肯定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佐拉突然提起了拉斐爾,“別看他那個人整天不著調的樣子,
但明顯在計劃著什麽大事情。” “拉斐爾大人才沒有不著調,他是個很認真的人。”萊迪亞立刻抓到了重點。
“是是是,你的拉斐爾大人最好了。我們走吧。”佐拉朝著大路的方向走去,“還要趕路呢,別到時候讓大家等我們。”
佐拉和萊迪亞回到了路上的馬車裡。
從塔洛斯祭壇的位置去風盔城的路上又花了一天多的時間。
由於時間緊張,二人便沒有仔細欣賞這座城市,而是一進城門就直奔烏弗瑞克的處所——眾王宮殿。
烏弗瑞克正在側廳與他的手下們商議軍情。
佐拉來到了烏弗瑞克的面前。
“你們有什麽事?我很忙。”
佐拉向他行了禮。
“我們帶來了雪漫城領主的一個消息。”
“就這樣?我一直在猜測他什麽時候會送過來呢。“烏弗瑞克的表情仿佛有些諷刺。
佐拉把那把斧子拿了出來。
“哦?這是什麽?啊......你能帶來這個消息,勇氣可嘉。“烏弗瑞克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可惜的是你站錯了陣營。你可以把這把斧頭送回給它原來的主人了,告訴他做好準備,招呼——客人們吧。“
仿佛是非常期待即將到來的戰役一般,烏弗瑞克又補充道。
“對於不久之後在雪漫城將會發生的激動人心的事情,我非常期待。“
“你!”自小在雪漫城長大的萊迪亞完全不能忍受他的挑釁,佐拉連忙拉了拉她的手讓她冷靜下來。
“你殺了至高王,為什麽還要把自己的同胞扯進戰爭漩渦?”佐拉詢問烏弗瑞克。
“我已經讓大家明白,當我們的領主接受帝國的小恩小惠時,我們就已經懦弱不堪了。現在我要指給他們一條能夠重回富強的道路。”
烏弗瑞克的表情異常嚴肅,用他極富磁性的低沉嗓音發表著演說。
“沒有犧牲,何來進步。必須驅除支持他們的帝國和領主們,這是大家的要求,也是我的要求。”
“肯定會有人阻止你的。”萊迪亞狠狠地說道。
烏弗瑞克笑了出來。
“我雖然可能在一個漆黑的小巷子裡被人背後一刀捅死,但人民已經看到了真相,他們是不會退縮的。”
“我們走吧。”佐拉拉了拉萊迪亞的手,把她直接拽走了。
出了眾王宮殿,讓風盔城的寒風拍打了一下臉頰,萊迪亞逐漸冷靜了下來。
“你似乎對他很失望。”佐拉一下子就點出了萊迪亞憤怒的原因。
“沒錯,”萊迪亞搖了搖頭,“雖然作為雪漫城的子民和拉斐爾大人的侍衛注定要與他為敵,可在我心裡他一直是個為了諾德人的信仰和自由而戰的人。可是今天......”
“今天你覺得他是個滿腦子隻想著打仗的瘋子,而且自大無比?”佐拉輕捂著嘴低笑了起來。
“確實是這個樣子。”萊迪亞點了點頭。
“人都是複雜的,他在我們面前展示出的是對待敵人的樣子,能夠讓你對他失望,還激起你的憤怒,本身就是他話術的成功之處。”
佐拉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正的烏弗瑞克是什麽樣的,還是等待後人去評說吧,我們要趕緊把消息傳回雪漫,回得晚了可就真是雪漫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