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冬冬的號、ChenYoin、DeAr_風爆打賞)
攻克仆骨太過容易,楊侗野心滋長,先把戰利品押送到克魯倫河南岸,交給接應的民團兵以後,忍不住又殺向了同羅部。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這一仗打得如此順利,一則仆骨抽調了自己部落裡的部分勇悍之士。另外一點是沒有防范之心:他們根本料不到隨軍會在冰天雪地裡,向他們發動猛烈襲擊,以至於被殺了都不知道是什麽人乾的,根本是無從抵抗。
今夜過後,事情必然會曝光,同羅、薛延陀也不是蠢蛋,他們一旦知道隋軍襲擊了,自然不會如今日這般松懈,日後僥幸得手也不會如此輕松容易。
但在消息傳開前,隋軍還佔有奇兵優勢。也就有了兩天兩夜襲兩部落的事情發生,不過同羅就不如仆骨部那般容易攻陷了。
同羅部落固然也效忠了頡利可汗,但是他們在始畢可汗南下時,連酋長都被始畢可汗乾掉了,對於突厥人的痛恨遠遠超過其他的鐵勒部落,所以剩余的人都是以發展部落為主,只是象征性的派五千兵卒前去於都斤山呐喊助威,猶自剩下八萬精銳護衛部族。
更讓人無語的是同羅部駐扎在肯特山三面環山的肯特谷裡躲避風雪,這個肯特谷口子朝東,離地面有五百多米長的斜坡,若一支大軍堵在谷口,再安排兩隊弓手在左右山崖上向下放箭,必然無解,任憑大隋精銳之師如何了得,想要破這種困局,也是難如登天。
隋軍若是強攻,居高臨下的同羅兵必將給予隋軍重創,即使把秦瓊的東路軍湊齊,估計拿下肯特谷以後,四萬多隋軍也是所剩無幾,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慘勝,決不是楊侗想要的勝利。
思索良久,楊侗發現自己面對如此地形,根本無計可施。
於是問道:“我有八萬大軍,背後還有三十多萬民眾,以及充足的糧食。如果我安排兩萬大軍鎮守谷口,另兩萬弓手分列山崖左右,兩個時辰一輪換,無攻城器械的你們應該如何破這個谷?”
聽楊侗如此一問,羅士信、尉遲恭、水天姬、李秀寧相繼變色,各自思索了起來。
好半晌,尉遲恭搖頭道:“除了強攻,末將想不到任何辦法。”
李秀寧臉色嚴肅道:“夫君,要不尋找小道,找不小道就別打這個同羅了。此地過於險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強攻是下下之策,我們輕裝遠道而來,攻打如此要地實在不可取。而且我們的目的是動搖頡利的統治和威望,消弱鐵勒、突厥的戰爭潛力,與其在此消耗,倒不如與秦將軍他們合力攻克薛延陀,然後,再打其他部落。”
水天姬也說道:“更重要的是,仆骨和拔也古已經被我們攻破,兩部潰敗的部眾遲早會跑到這裡尋求庇護,我們沒有過多時間在此消耗。”
聽大家也沒有好辦法,楊侗想了一想,立即退兵二十裡,在肯特山東南麓駐扎休息,令羅士信廣派斥候遊弋於附近四十裡,殲滅來投潰軍,讓又令五百人搜索、查探地形。
想要以弱勝強、以少勝多,必須要知道對方營地布局以及虛實,才能抓住對方弱點一即擊中。
楊侗也不是閑得住的人,在十幾名士兵的陪同下親自登山勘測。
一個時辰後,來到了肯特谷外,見遠處敵營密密麻麻,也不敢繼續深入,只是迂回的登上山壁,來到了一個視角開闊的至高點,縱目四顧,
只見四周山勢延綿延展,奇峰處處,在雪花下蒼茫,景色變幻不定,極盡幽奇。在下方是凹陷入山體中的巨大山谷,連綿數十裡的營帳就安置在這其中。整個山谷形同一個巨大的漏鬥,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條狹長漏鬥之口。 營帳的布局雖然整齊,倒沒什麽出奇之處。楊侗在山上轉了一圈,發現對方很安逸,除了一些小孩子在雪地裡玩雪,很少看到成年人出沒,即使有也是串門子之類的,整個部落很悠閑,沒有絲毫大敵來犯的警惕,至於巡邏兵更是不存在。
反覆觀察了許久,眼神瞄向了營寨大後方,突然眼睛一亮,他猛的一怕大腿,低喝道:“何須幾萬大軍,只要千人即可破掉這個同羅部。”
他想到了破敵妙計,也不再浪費時間,興高采烈的跑回了營地, 並召回了踩點的士兵,然後與水天姬、李秀寧、羅士信、尉遲恭聚在了一起。
“夫君,有破敵的法子了?”水天姬看楊侗一臉興奮,也高興的問了起來。
“確實有了破敵的辦法!”楊侗在雪地上劃了一個簡易的草圖,侃侃而談道:“肯特谷如同一個巨大大漏鬥,越深入裡面,地勢越開闊,肯特谷確實很大,但容納幾十萬人和數百萬牲口卻顯得有些擁擠。從他們十分悠閑,顯然還不知我們的到來。所以,破敵就在今晚。”
羅士信問道:“這倒是可以繼續執行夜襲戰。”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確實可以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沒必要這麽麻煩。”楊侗笑著說道:“牛羊馬是草原人的命根子,行軍時都會安排重兵把守,哪怕是平時間,也藏於最安全的地方。”
李秀寧美眸一閃,興奮道:“我明白夫君的意思了,同羅人把牲口都安排在山谷最深處,只要我們夜間從山頂縋繩而下,便可借牲畜之力衝陣。而牲畜天性怕火,只要火勢一起,沒有出路的牲畜只會往開闊地帶衝,而這裡,便是同羅人的營帳。”
楊侗點了點頭,向尉遲恭說道:“尉遲你現在就帶著海嘯、飛羽弓騎砍伐木頭,采集山石,今天晚上務必把谷口給我封死。我要鐵勒九姓從此改為八姓。”
“末將領命!如此逃出一人,末將提頭來見。”尉遲恭森然一笑,目光之中閃爍著冷到極致的寒意。
身為災難深重的邊郡之人,沒有一人不恨形同野獸的突厥人,沒有一人不恨突厥走狗鐵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