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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吼的北風裹挾漫天雪花,鋪滿了一望無際的浿水平原!高建武站在平壤城頭之上,望著遲遲沒有攻城的隋軍,哈哈一笑,然而還沒有等到他說些什麽。
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不時響起。
“大王,隋軍有大型攻城器械。”一名將軍指著遠遠駛來的馬車,臉露驚容。
高建武極目眺望,目光所及之處,卻是一輛輛馬車並成一排緩緩駛來,平板車上,是一棵棵七八丈長、粗如腰的筆直杉木,用一根根三角木釘成一張張平整排梯,每一張排梯寬約一丈,一頭還裝有抓城大鐵鉤,搭在城牆上的話,軍隊便可以成群結隊地沿著梯子衝上城頭,附近的森林內有的是這種筆直高大的大樹,顯然是隋軍這幾天根據平壤城高度和護城河寬度趕製出來的。
而在近處,幾百名計隋軍乾的熱火朝天,一架架巨大物體在他們的組裝下,迅速矗立的起來。
高建武臉色終於嚴肅了起來,當年圍攻遼東城的時候,無數飛石箭矢從天而降,那石磨一樣的炮石能夠將活生生的人砸成肉泥,能夠將堅固的城牆砸裂開口,道:“這是井闌車,可又不太像。”
井闌就是移動箭樓,據傳是墨子發明,是登高攻城的利器,井闌一般高有三四丈,底座裝有輪子,兵士在上面可居高臨下的發射箭矢,常令城牆上的守軍被壓製得頭都抬不起來。井闌的優點是射擊范圍廣,對知打擊能力強,缺點是移動速度慢,如果旁邊沒有相應的守護措施,很容易被破壞。
但是隋軍的井闌與高建武見過的不同,它沒有箭樓,整體呈“⊿”,朝向平壤城的直面覆以木板,看不到裡面是什麽東西,斜邊是一根根圓木組成的樓梯。
但很快,高建武和高句麗上下就知道這種古怪井闌的作用了。只見隋軍將它推到了箭矢的射程之外,再合力把排梯抬到兩架‘井闌’上,然後通過繩索將木排在井闌上豎立了起來。
高建武的心情變成沉重了起來。
“這排梯若是搭上城頭,隋軍可以直接爬上城頭,護城河幾近無用了。”高延壽前注視著這個令人心驚膽顫的排梯,眼中閃過一陳驚恐。
高建武看了一圈臉色難看的文武百官,沉聲道:“是真是假,不可早下定論,但是從以前繳獲的那些沒有被銷毀的攻城器械來看,這東西肯定是莫大的威脅。”
一旁的柳成凝重的說道:“大王,我們要不要準備出城去銷毀這東西。”
高建武默默的點了點頭道:“看看他們的效果再說…現在盡可能的準備一些易燃火油,並重點防禦南城。”
“末將明白了。”柳成領命而去。
城下!
楊侗一臉的輕松神色,在張鎮周、羅士信、牛進達、李秀寧等將領的陪同下,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座堅城,城牆上站著密集的高句麗士兵,至少有幾千人。
“夫君,這排梯有用嗎?”李秀寧問道。
楊侗笑了一笑,道:“城高四丈,護城河加上城下寬度,有兩丈三尺左右,我們最長的排梯長七丈,只要在從護城河五尺外架到城頭之上,就會形成一個大約三十多度的斜坡,再用幾個短排梯隔段距離搭到前一道排梯上面,騎兵一個衝鋒就衝到城頭上去了。而且平壤城牆寬三丈,根本不擔心衝到城牆對面去,當然了,還需要用投石車、強弩,把守軍壓得頭都抬不起來。”
“殿下!”羅士信躍躍欲試道:“讓我上吧!有這排梯,我有把握衝破高句麗軍的防線,殺上城頭。”
“有幾近四萬名悍不畏死的死士,你又何必冒個這個險,有病啊你?”楊侗白了他一眼,然後向張鎮守問道:“張將軍,當年你跟著來大將軍打進平壤城,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張鎮周鄭重的說道:“高句麗軍十分仇視我大隋,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頑強,為了守禦自己的國都,他們無論男女老少都會跟著我們拚命到死。殿下千萬不要指望高句麗人會投降,只有把他們殺光才是進攻的正道,更不能相信會投降,那都是騙人的鬼話,一旦我們上當就會前功盡棄,當年這教訓實在太慘痛了。”
“高句麗人這麽頑強,正好為幾十萬英魂陪葬。”楊侗掃了各將一眼,語氣森然道:“地獄傳令下去,城破之時,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李秀寧一雙美眸為之一縮,屠城,自己的夫君竟然要屠城了,從跟隨楊侗開始,她還從來沒聽楊侗下過如此恐怖命令,這說明楊侗為了大隋將士的安全,真的不顧一切了。
“喏!”眾將抱拳道:“末將立刻就去安排。”
“半個時辰後,攻城。”楊侗命令道。
“諾!”
隨著攻城指令傳達,各軍有條不紊的準備著!
氣氛驟然一緊,肅然之氣彌漫天空。
。。。。。。
“咚!咚!咚!”
半個時辰後,巨鼓聲震天敲響,隋軍的喊殺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一萬隋軍迅速部署,一萬突厥奴隸身披皮甲、手持橫刀,也進入了自己的戰鬥位子。
城上高句麗守軍也不敢懈怠,他們一直關注隋軍的動靜,當隋軍戰鼓敲響,立刻投入了五千守軍和兩萬臨時武裝起來的青壯,密集地布防在城頭。
這一次遠征高句麗,楊侗心知攻堅戰再所難免,所以準備得相當充分,有一半戰船裝的都是攻防裝備,可謂是彈藥充足、奢侈至極。
二百架大型投石機在高句麗軍的射程之外一字排開,這些投石機可以將數百斤的巨石拋出去五百步遠,這種兩丈一尺高的重型投石機原本需要一百多人挽拉,但經過開天院的改良後,將老式投石機改為後拉,利用投石機的皮帶彈力射出,並利用滑輪原理,將拉拽發力變成多絞盤,這樣,一架投石機只需二十人便能操縱。
開工院中不乏‘科技’良才,他們不僅設計了絞盤式重型投石機,還複原了強大的連發秦弩,就是利用巨大的床弩一次性射出十支十字標槍,可以洞穿四百步內的盾牌,全射程八百步,這種大型床弩只要三人即可操控,再配上兩名上箭的助手,一共五人一架,同樣也是絞盤上弦,這一次帶來了六百架這樣的大床弩,對付密集的守城軍,殺傷效果驚人,如今被安放在最外圍,一支支十字標槍在雪地裡發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條條擇人而噬的毒蛇直指城頭。
各型強中小型投石機、床弩一律俱全,按照射程遠近,布局合理。
還有一種短距離重型發石機,射程不算遠,但是它的優點精準率高,百十步以內百發百中。
高句麗兵從城樓上望去,看得特別清楚,這一系列強弩、投石機,組成一個巨大方陣。
弩陣的兩翼,各有一隊騎兵護衛,要是敵人想從左右包抄弩陣,就會遭到騎兵的迎頭痛擊。
在弩陣的背後,還有三隊騎兵,分為左中右列陣。他們人如龍,馬如虎,氣勢如虹。這是總預備隊,哪裡有需要,就會撲向哪裡。
望著佔地數裡的陣式,以及斜指城樓的森寒箭矢,高句麗人只看得頭皮發麻。
如此巨大的攻城方陣,日子巴實緊湊的高句麗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說過。
一種全新而奢華的戰術,已經出現!
李秀寧、張鎮周、羅士信、牛進達激動難耐,眼裡閃著熾熱的光芒,雙手緊握成拳,身子微微顫抖!
如此之多的大弩、投石機集中使用,那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毀滅一切與之相抗的敵人!不要說敵人,就是神,在如此之多的陣式面前,也會招架不住!
這還沒有發射,城頭上的一些高句麗人已經嚇癱!
“上油罐,”
一切就緒,楊侗下達了火攻的命令。
刹那間,一隻隻油罐抬上了遠程近程投石機。
數百多架投石機開始吱吱嘎嘎絞動粗索,長長拋射杆向後彎曲,蓄積的勢能達到了極致。
“燒吊橋!燒城樓。放!”
命令下達,士兵同時猛拉繩索,長杆甩出,巨大的油罐騰空而起,呼嘯向平壤城砸去,油罐高高越過了弩陣,砸向了城樓、吊橋,一陣碎響之後,漫天火油傾瀉在了平壤,連發三輪之後,隋軍不用吩咐,數千支火箭射向了城樓、吊橋。
城樓和吊橋被點燃了,大火迅速燃燒,火光和濃煙直衝天際。
士兵們一片喊叫,四散躲避。一些沾上火油的士卒身上起了火。慘叫著四下奔逃。
“十字槍,放!”
“嗡~”
二百架大床弩同時發威,二千支十字標槍一齊發威,那聲音比起炸雷絲毫不遜色,震得人耳膜隱隱生疼,就連旁邊的人說話都聽不清。
淒厲的慘叫聲中,因大火而亂成一團高句麗軍聽見呼嘯的破空聲自疾射,一支以標槍帶著強大的衝擊力,將高句麗軍串成了一串串,余勢未消,狠狠地釘在城樓之上,血漿四濺,發出“嗡嗡”炸響。
許多應征而來的高句麗百姓哪經歷過這等事情,一時間,淒厲的慘叫聲和呼喊聲響成一片,而破空而來的箭雨接連落下,讓城頭瞬間亂了方寸,一時間,有人想要逃跑、有人想要登上禦敵,亂成一團。
大隋將士分作三排,輪番放箭,一排排十字標槍破空而起,雖然並不密集,卻連綿不斷的傾瀉下來,僥幸沒死的高句麗士兵在那綿綿箭雨中不斷被剝奪著生命,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城頭。
在大床弩壓製得高句麗無還手余力之際,十架井闌迅速馱著五架排梯被推到了指定的位置上,並成一線後,將士們同時發力,五架排梯如同拍杆一樣,重重的砸到了城頭之上。
斜坡已經搭成,將士們迅速離開!緊接著又是五架同寬的排梯塔到了第一列排梯中間,一道天橋立即形成。
“弩陣、投石機,繼續壓製。”後方,大弩、投石機朝城牆傾瀉箭雨、石雨,讓城頭的守軍無法冒頭。
“老牛,放牛。”
楊侗看著火光衝天的城頭和零星箭矢,下令道。
“喏!”
牛進達一揮手,原本緊促密集的騎陣裂開幾道縫隙,一百頭牛被將士們牽到了排梯之上。
這些牛蒙著眼睛,身上纏著厚厚的沾滿了火油的布料,每兩頭被綁在一起。
“點火!”等五組牛被一字排在了排梯之上,牛進達狠狠地握緊了拳頭,大聲道。
十名戰士飛快的舉起準備好的火把,引燃掛在牛尾上的破布,這些破牛上面塗滿了火油, 遇火即燃,頃刻間,半個牛背便被籠罩在火焰之中。
“哞~”
一頭頭繳自高句麗百姓家中耕牛,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嚎叫著,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朝著前方席卷而去。
“快,射死這些牛!”不少高句麗軍大聲的呼喝著,也有人挽弓搭箭,想要射死這些已經被火焰燒的瘋牛,但此刻這些火牛已經被灼熱的炙烤燒的瘋了,箭矢帶來的痛苦,遠遠無法與身後火焰的炙烤相比,反而讓它們更加瘋狂了。
“轟隆~”
在高句麗人絕望的目光中,十頭火牛就像十架‘坦克’一樣,惡狠狠地撞進了平壤城頭,有的撞到城垛之上,然後,重重的翻了個筋鬥,砸落進人群之中,一陣陣慘叫聲和哀嚎聲頃刻間在整個城頭又蔓延起來。
一連放了五批火牛之後。
兩千名突厥奴隸冒著箭矢踏上了排梯,高舉著盾牌向平壤城頭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