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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第六百二十二章:我決定反唐
於筠稍作喬裝,便登上一架不起眼的牛車,低調地行駛襄陽的黑幕裡,望著車外稀稀拉拉的行人,於筠輕歎了一口氣。

 明天就是上元節了,這是早在秦朝就有的節日,到了漢文帝受受到重視,有的說是漢文帝是紀念‘平呂’而設,也有人說上元節是道家始祖李耳的誕辰。不過唐朝顯然相信後者。

 只因李淵為了提高李氏的正統性和名望,借助百姓對李耳敬畏,以李耳後裔自居,從而讓百姓尊崇,讓他名正言順的登上皇帝之位。作為‘孝子賢孫’理應不遺余力慶賀“老祖宗”誕辰,所以每年元日朝會,李淵頒布的第一道政令就是讓天下各處在上元節這一天取消宵禁,讓百姓能夠通宵達旦的玩樂,而在帝都,則是取消宵禁三天。經過李淵如此推廣,上元節也成了比除夕還要熱鬧的節日,尤其是帝都更是成了花燈遍布的不夜城,滾滾人潮,一夜不散。

 若在以前,今晚的襄陽就應該熱鬧起來了,可是街道之上,除了官方掛在樹上的花燈之外,幾乎沒什麽人觀燈,即便出現幾個人,那也是行色匆匆,給人很焦慮之感。

 於筠知道這是武川卒禍害帝都的後果;雖說蠢蠢欲動的隋軍也有一定關系,但是隋軍對帝都的影響其實並不大,因為百姓飽經戰亂,早已學會苦中作樂,每到官方主辦的節日盛會之時,他們都會借喜慶的氣氛放松一下繃緊的心弦,享受一下曇花一現似的虛假盛世。

 如今的襄陽被武川卒弄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堂堂一個朝廷從三品高官晚上出門都要喬裝一番,百姓又哪敢出來?

 念及於此,於筠為之長歎。

 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牛車停下了,喬裝成車夫的侍衛下了車,恭敬地輕聲說道:“家主,瀟湘館到了。”

 “知道了!”

 於筠下了車,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雅致的閣樓,準確來說,是幾座用長廊相連的閣樓,瀟湘館的花樹上掛滿了花燈,路邊梅花開得正旺,花瓣零星落在幽篁曲徑上,滿階都是梅雪寒香。

 “開得起此等秦樓楚館者,必是來頭不小的人。”於筠驚歎不已,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這裡種植的都是一些名貴樹種,就連門窗回廊上的紗帳、侍立的仆童侍女,也不是一般富貴人家配得起的,他打量了幾眼,邁入了深深庭院。

 一名容貌清秀的侍女上前,翩然施行,脆聲詢問:“使君是聽曲還是尋人?”

 “我與文懷公子有約,他在何處?”文懷自然是獨孤懷恩的化名,雖說他是浪蕩不羈的人,出入青樓更是常有的事,但父親死去才幾天,縱然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以本名約人至此,否則非被口水淹死不可。

 “請使君跟奴婢來。”侍女在前方帶路。

 於筠徐徐跟上。

 一路上,他碰到了好幾個長相秀美的女子,她們薄施粉黛、清新動人,給人沉靜端莊的感覺,沒有一般青樓女子的蕩冶氣息,倒像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一般。

 於筠早聽就說瀟湘館大名,過去他還不太相信,始終以為青樓就是一個買賣皮肉的地方,能高潔到哪裡去?可是親眼目睹後,他真就信了。能讓滿城達官貴人讚譽,又有如是之多的美貌端莊女子,此館主人定然來歷不凡,若非手腕出眾,且有大靠山,如何守得住日進鬥金的瀟湘館?

 他聽說瀟湘館的主人是個女子,因為王世充和李密征伐不休,所以避禍襄陽,和已故的楊素、楊玄感父子似乎有一定關系,她財力雄厚,本人又長袖善舞,所以很快就在襄陽站穩了腳跟。瀟湘館以琴棋書畫等文雅之事聞名,從不操持皮肉生意,宛然是諸多青樓中的一股清流,恰巧又合達官貴人們的品性,這裡的女子人數不多,只有五十多個,她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無一不全,瀟湘館諸女以琴、棋、書、畫‘四君子’為最,諸多富家公子以見到她們為榮,當作自我吹捧的資本。所以即便瀟湘館靡費巨大,仍然受到達官貴人追捧。

 不過瀟湘館每七天關閉兩天,每天經營的時間不會超過子時,這古怪的行徑大違經商之道,但偏偏有很多人眼巴巴等著豪擲千金。

 於筠跟著侍女轉過了幾條曲徑長廊,來到了一座種植很多梅樹的庭院,侍女在一個暖閣之前停下,說道:“使君,文懷公子就在裡面,您請。”

 於筠脫了腳下履,推門而入,饒是於筠身為於家家氏,見多識廣,但是到了裡面也是乍舌不已。

 地上鋪著一層厚厚毛毯,看花紋似是西域之物,襯托著雕花窗欞和紫檀木桌椅,使這小樓色調和諧,華美的圍屏和燒得正旺的大銅火盆,都在增添了溫馨氣息。

 簾幕之後忽然傳來一陣爽朗大笑,聽其聲,正是獨孤懷恩。

 於筠繞過簾幕,在獨孤懷恩面前坐了下去,“你找的地方,讓我跑了大半個襄陽城呐。”

 聽著熟悉的聲音,那斜躺榻上觀看舞樂的中年男子坐正了身子,狂放的笑著說道:“你真要感謝我,如果不是我約你至此,你覺得你自己敢來嗎?”

 “不敢!”於筠聞言苦笑,獨孤氏的女子幾乎如出一轍,和不問丈夫之事、埋首後院的關東五姓女不同,她們會主動參與到丈夫的事業中去,想盡辦法提升丈夫的地位,可以和丈夫同甘苦共患難、生死相隨,提刀子上戰場砍人也敢乾,而到了家裡,她們會變成枕邊的溫柔妻子、持家有道的女主人,但獨孤家的女兒在女色方面對丈夫管得很嚴,一旦觸及這條底線,個個都會變成母老虎。楊堅堂堂一個皇帝,被獨孤皇后搞得離家出走,若非文武重臣苦苦相勸,都出家當和尚去了。這也許是血統的問題,也可能是軍武關隴、詩書關東不同家風家教的體現。

 於筠隨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嗅了嗅酒香,一飲而盡,說道:“你找我來這裡幹嘛?”

 獨孤懷恩揮揮手讓舞女們退下,低聲說道:“我找你來是希望你跟我造反。”

 獨孤懷恩說得很直白,一下就切入了主題。

 於筠一口酒噴出來,手忙腳亂的擦去衣服上的酒漬,而後瞪著獨孤懷恩,怒道:“你故意讓我出醜的是吧?”

 “我決定反唐,真沒騙你。”獨孤懷恩強調道。

 於筠瞪了他好一會兒,見他不像假裝,沉聲道:“是你個人的意思?”

 “我一個人搞得起來嗎?”獨孤懷恩雖然沒有回答,但實際上已經表明這是獨孤氏的意思。

 “給我一個理由,不,是給我一個解釋。”

 “隨著軍隊的擴大,皇帝什麽都缺,他需要錢糧養軍、需要土地獎勵軍功、需要人口擴充軍隊。皇帝需要的在哪裡?就在我們關隴貴族的手中,只要把我們盡數斬殺,他將獲得不計其數的錢糧土地來補充軍隊、擴充兵源、高薪養士……皇帝是個不會滿足的人,滅佛崇道讓他嘗到了甜頭,對我們下手的時間已經不遠了。縱使我們不願意與他為敵,他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等死。”

 獨孤懷恩句句肺腑之言,於筠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真誠,這確實是一句假話都沒有,但他沒有急著表態,而是問道:“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可能了。”獨孤懷恩冷哼道:“這個人善於偽裝,總是把自己裝得很仁慈,但實際上陰險毒辣、薄情寡恩。為了穩定他的帝位,連兒子都利用起來,為了控制兒子們對兵權的指染,體現自己在軍中的獨一無二的地位,對著地圖部署了一番,要求前方大將每一步都要遵從。兵聖孫武在千多年前就提到‘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指出戰場瞬息萬變,要根據敵情變化,不拘一格的采取相應對策,他也是以軍功一步步做到太原留守位置的人,本身就是一個知兵之人,為何不改?根源就在他擔心自己失去對軍隊的控制,兵權是他的逆鱗,誰動誰死,哪怕他的幾個兒子也不例外。”

 “每次戰敗都來盤剝我們,以前我們沒得選,才任由他一刀刀割肉放血,如果看到一絲希望也就罷了,關鍵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為了家族的未來,大家派人去洛陽又有什麽錯?可這又讓他疑神疑鬼了起來,殺光我們這些人,他睡得安穩了、錢糧也有了,又可以折騰出一支大軍去送死。”

 從獨孤懷恩的話語之中,於筠明白了問題的根本在於‘世家門閥派人去洛陽的舉動觸怒了皇帝’,至於別的理由,都不過是為這個核心點做鋪墊而已。

 他這個內弟看似剛毅耿直,實際城府莫測、狡猾如狐。這一點,從刻意模糊淡化獨孤家族所扮演的角色就能看得出來,如果是以家族的名義造反還好,如果他只是自己一個人在搞,自己卻搭上一族,吃虧可就大了。

 於筠知道獨孤懷恩一定還有更多的圖謀,就是不知道他的具體打算是什麽,他不想被卷進去,更不願意被獨孤懷恩當槍使,於是說道:“你是認真的?這一不小心,搭上的可不只是你一個人,而是整個獨孤氏。”

 “我冒險未必會死,但如果不去冒險就是必死無疑。”獨孤懷恩目光沉沉的看了於筠一眼,舉起酒壺再給他斟滿了,繼續說道:“皇帝現在要走的路,和楊侗一模一樣,就是打土豪分田地,讓百姓有田有地心不慌,一旦真的動上手來,先倒下的就是我們這些前去驛館拜訪房玄齡的家族。”

 於筠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題:“你應該不止找我一個人吧?還有誰,可以說來聽一聽嗎?”

 “獨孤派的家主,我幾乎一個不少,全都找了。”

 “收效如何?”

 “所獲寥寥,他們還對這個垂暮王朝抱有希望呢。”

 於筠淡然一笑:“這說明你是行不通的?我勸你還是別插手隋唐紛爭了,這樣你會死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獨孤懷恩‘噝’的笑了出來,搖頭道:“俊傑?我只看到一群苟延殘喘的待宰羔羊,姐夫不會也是這樣的人吧?”

 “我和隋唐兩朝都沒關系,我不敢拿全族性命去冒險!”

 “那姐夫為何調集人馬在房陵莊園之中。”獨孤懷恩貌似無心的說道。

 於筠說道:“為了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免得襄陽城破,家人在戰亂之中走丟失散。”

 獨孤懷恩連眼皮也不抬的說道:“自保用得上兩千多名甲士,三百多套重甲和兩百多架強弩嗎?”

 於筠像一頭被驚嚇豹子,煞氣悄然彌漫,兩道銳利目光凝注在獨孤懷恩的身上,沉聲問道:“那莊園是我新近購買的,家中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如何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他知道了你該怎麽辦?”

 “你威脅我?”於筠額上的青筋暴跳。

 獨孤懷恩笑了笑,誠懇的說道:“姐夫不緊張,和你一樣做的人有很多,你還算是謹慎的了,有的人都把私軍拉到襄陽城裡來了。這實際不是什麽秘密,如果姐夫有心,只須動用京兆尹的人脈,一查就能查得出來。我知道,大家都是為自己所準備的退路,但還是那句話,皇帝不會這麽想,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他絕不允許城中有一支不受自己掌控的軍隊存在,這些人要是聰明一點的話,趁早解散,若不然,必將遭到狂風暴雨一般的清洗。武川司的力量可不只有表面這些為非作歹的暴徒。”

 於筠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我父親死在皇帝之手,你說我怎麽不知道?”獨孤懷恩眼神如同鷹隼一般,迸發出了濃濃的仇恨之色。

 “啊?”於筠驚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克制住了心中的震驚,急問道:“你有證據嗎?”

 “我也不瞞你了……”獨孤懷恩深吸一口氣,道:“我奉父親之命,親自和隋軍細作聯系。三天前,他們告訴我,說是武川司只是李淵的一個幌子,真正的致命毒匕是受李淵親自掌控的一個刺客機構, 它的名字叫‘隻眼’,就是他們刺殺了父親。事後,李淵下了滅口令,出手的三個人,只有一人被隋軍細作救走。”

 “會不會是隋軍挑撥離間?”

 “父親在世之日,就對我和家放說過,李淵有這樣一支刺客機構,留守太原隋朝忠臣就是被李淵一一刺殺的。其實,父親的結案陳詞疑點重重,只要有心即可知道有人故意嫁禍李密,而認可刑部說法的各種輿情也是有人在背後指引,至於那些表示懷疑的人,則在武川卒嚴刑烤打之下紛紛閉嘴,這表面上是武川司用粗魯的手段維護整治輿情,實則是不想讓他人繼續調查、繼續懷疑。你也知道武川司是李淵的忠犬,沒有主人的命令,是不會這麽做的。信不信就在你自己了。”

 獨孤懷恩這些話仿佛是解開了於筠所有疑惑的鑰匙一般,一切疑惑全都迎刃而解。

 難怪刑部匆匆結案,難怪皇帝接受和了荒謬的結論,原來皇帝就是真凶,之所以答應給獨孤整國公之禮安葬,無非是彌補良心上的那一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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