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見面了”
還是在瘋人院,
平靜的生活,平靜到李祖都快忘記自己處於一個什麽世界中。
他只是默默估算著時間,而現在,時間似乎要到了。
距離他們約定好的時間。
“嗨,朗醫生”李祖對著坐在玻璃牆外的年輕醫生擺擺手。
給他治療的高材生精神醫生。
“今天我們聊點別的”
“你想聊什麽?”
“隨便聊聊”
朗醫生一頓,環顧四周,金屬的牆壁很單調,這裡沒有窗戶,也看不到天空。
而在他面前的家夥,可以說是個徹頭徹尾的恐怖分子,能夠將人變成玩具,而據說他曾經收集了一整牆的玩具,還開了一家玩具店。
那些牆上都是些聞所未聞的類人型怪物玩具,每個都是活的!
但他又是個英雄,某種程度上而言確實如此,他拯救了地球,即便沒有任何人認為如此。
“新病房不錯”朗醫生說道。
“我也喜歡腳踩在地上”李祖深以為然的點頭。
在朗醫生又想說些什麽時,李祖突然說道:“如果把地球變成玩具揣進兜裡,好像也不錯”
朗醫生臉一僵。
“哈哈哈哈,開玩笑的~”
“你很喜歡講笑話”朗醫生松了口氣,盡管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會緊張,難道有人能把地球變成玩具嗎?神,恐怕也不行。
朗醫生想起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還有他的豪言壯志。
“你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還記得嗎?”
盡管不想,但朗醫生還是得履行自己心理醫生的職責,詢問李祖,關於他身上的變化。
眼前的病人不像那些大腦混亂的家夥,他能溝通,只是心理有問題而已。
“從什麽時候?”
李祖好像在認真思考:“也許是第一次躺在電擊椅子上,那個西瓜皮一樣的鐵東西罩在頭上的時候。”
“你以前也住進過瘋人院?”
“常有的事……吧”他好似不敢肯定。
“我理解你的痛苦”朗醫生繼續說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和其他人不同,我是準備治愈你!”
治愈,沒錯!
一個能夠拯救世界的瘋子,如果被他治愈,世界上就會多出一個超級英雄,而他將擁有無限的榮光!
“你不是第一個說這些話的人”李祖好像也不打算拒絕。
他大腦中的聲音時有時無,克蘇魯只是放他離開了那個世界幾個世紀而已,在時間與空間完全沒有概念的“神”操控下,現在的他是否已經離開了克蘇魯幾個世紀了呢?
時間對那些不可名狀之物而言,也許是不存在的。
“你還記得那些人的結局嗎?”李祖指了指自己頭頂,是金屬的天花板:“他們也住進了這樣的病房裡”
“不,我相信我不會的”
朗站起來,這只是他最近一次的簡單談話而已:“我下班了,再見”
“嗯哼”李祖專心致志的擺弄著床上的玩具,只是在朗離開後說了一句:“替我向安娜問好”朗醫生並沒有聽到這句話。
朗醫生離開了病房,在離開瘋人院時對著老皮爾遜點頭。
門衛老皮爾遜搖了搖手裡的鑰匙:“你真及時啊醫生,我剛準備出去吃點東西”
這裡不像其他瘋人院,除了醫生外很少有人進出,所以對老皮爾遜而言這是個悠閑的工作。
悠閑又枯燥的養老工作,在大概了解了工作內容之後,他自己制定了張時間表,現在是下班喝酒時間。
“再見~”朗醫生微笑著點頭。
朗醫生開車,到大學門口,接上了自己的女朋友。
他們去餐廳吃燭光晚餐,然後去看電影,最後回到朗的公寓裡,脫光衣服後去瘋狂。
淋浴後,兩人倚著枕頭。
“安娜,你最近開始學畫畫了?”朗很奇怪的問。
女友安娜困惑:“什麽?”
“書房的蠟筆,還有那些畫”朗醫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安娜趴在男友懷裡,任由月光撫摸她光滑的後背:“那不是你的畫嗎?”
“我的?”
“對啊”安娜點頭。
頭髮撓著肩膀,癢癢的。
朗醫生推開女友,走向書房,拿來了那一本畫冊。
坐在床邊。
盯著畫冊封面,朗撓了撓頭,他對此完全沒有記憶,沒有印象,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開始畫的這些畫。
安娜爬過來,腦袋壓在朗醫生的肩膀上,說道:“你自己說的,要把病人的故事畫下來,才能理解病人內心的想法”
她很擔心的看著男友:“你沒事吧?”
“沒事,這是……我畫的?”
朗翻開了一頁,
蠟筆畫。
從前有一片森林,這裡住滿了小動物,小動物們每天都在快樂的生活,直到這一天來了一個外鄉人,他自哈哈先生。
微笑先生手中有一個神奇的小玩意,小動物們很好奇那是什麽,並且要求微笑先生展示它。
“那你們就靠近點兒”微笑先生拉動那根繩,引擎在震動,機油味兒彌漫清新空氣的森林。小玩意上的貼片隨著鏈條轉動,嗡……!!
一把電鋸,小動物們的腦袋掉了。
啪!
朗合上了這本堪稱兒童邪典的畫冊,他沒敢繼續往下看。
“朗?”女友安娜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我沒事”
朗醫生將畫冊放在床頭上,但他整夜,無法入眠。
他記不起自己什麽時候聽過這個故事,又是什麽時候將這個故事畫下來的了。
咚!咚!
手指在敲玻璃,
朗猛地抬頭,他坐在瘋人院,面前是玩具人。
“醫生,你要不要休息休息?你看上去狀態很不好”玩具人好像很擔心他。
朗醫生搖頭:“我很好”
“和安娜的約會出岔子了?我早告訴你了,要送她那件T恤”李祖就像個真切的老朋友,很認真的提意見。
“那件襯衫不適合她,而且我……”
朗醫生一愣:“你為什麽知道安娜?”
這是他來為李祖治療的第四次,兩人還沒熟到可以聊到安娜。
那是他的女人, 他不會想讓自己的女人,認識個瘋子。
“你告訴我的啊,我真想見一見安娜,她真溫柔”
“怎麽可能?我才剛接手你的病例。”
“已經五個月了,醫生”李祖指著朗醫生,朗醫生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竟然穿著棉衣,圍著圍巾。
冬天快過去了。
朗醫生大腦困惑,他搞不清發生了什麽,發生了……
外面天黑著。
朗醫生快速的離開了瘋人院,老皮爾遜打著哈欠開門,看見快速走出來的朗醫生,剛想伸手打招呼,卻被無視了。
“越來越怪了”老皮爾遜哈著白霧,縮了縮手,躺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