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像從水龍頭中湧出，滾燙的澆在李祖的胸口上。

　　頭昏腦漲，四肢抽搐。

　　他扶著牆，艱難的在市政大樓旁的小巷中移動。

　　將人整個的變成玩具很難，顯然透支了他太多的能量精力，甚至是生命力！

　　後背擦著牆，他跌坐在牆角。

　　即便是晴天，這條小巷依舊躲藏在黑暗之中。

　　巷子裡的三兄弟已經離去，這裡多了個散發著酒氣的醉漢，他在衝著李祖不清楚的嘟囔了兩句之後，枕著酒瓶繼續酣睡。

　　心臟狂跳，眼皮沉重，李祖深呼吸調節著自己的狀態。

　　喵~

　　一隻貓跳過來，純白色。

　　它蹲在李祖的面前，歪頭看著他。

　　貓舔了舔爪子，跳到牆上迅速離開。

　　“真是隻可愛的小貓~”

　　他扶著牆站起來，在市政大樓裡搞出這麽一件大事，繼續留在附近很危險。

　　好戲開鑼，他也很想看看，小醜如何用哈維·戈登的一兒一女，牽扯整個哥譚的神經，並且在攪翻這座城市時順帶著顛覆整個世界！

　　……

　　……

　　市政大樓，

　　托馬斯·韋恩，和企鵝人，吉姆·戈登一起走出來。

　　企鵝人以照顧自己的生意為理由，坐車離開。

　　吉姆則跟著托馬斯坐上了汽車。

　　“哈維·登特死了，但你看上去並不難過。”

　　“嗯哼”托馬斯的回答很簡潔。

　　“恕我直言，阿卡姆就是個擺設，而小醜和玩具人他們總會被關到那裡去”吉姆心中的正義，已不允許他再看著郊外的瘋人院成為那群瘋子的“保護傘”。

　　“或許蝙蝠俠應該像解決掉稻草人，毒藤女，謎語人他們那樣……”吉姆看著托馬斯，意有所指。

　　“吉姆，有小醜的消息嗎?”托馬斯無意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或許不穿上那一套黑色的製服，他就會盡量的與那個身份撇清關系。但更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沒有，還有其他事情搞得我們焦頭爛額，在郊外的下水道旁，失蹤了很多人”吉姆說道:“我們隻撿到了塞滿錢像垃圾一樣被丟掉的錢包，還有捏扁了塞在錢包裡的眼球。”

　　“之後我會去看看的”

　　“前面路口下車，謝謝”吉姆點點頭，他知道托馬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在放下吉姆·戈登之後，托馬斯坐車回到了韋恩莊園。

　　房子很安靜，散發著酒香，古典音樂，以及……藥膏和消毒酒精味兒。

　　沒有老管家。

　　托馬斯走上了二樓，推開了客房的門。

　　一個被繃帶包裹成木乃伊的身影，正在床上昏睡。

　　他選擇了相信那個年輕的小子，但雷劈並沒有讓對方獲得超越時間的速度，反而使其昏迷，至今不醒。

　　“你該慶幸我曾經是個醫生”

　　說著托馬斯關上了門，他準備去郊外的下水道看看，那裡發生的古怪吃人事件。

　　可叮鈴鈴的電話響聲打斷了他的計劃。

　　是吉姆·戈登。

　　“哈維·登特的兒子和女兒被綁架了，剛才被解救的校車孩子們說的，是小醜乾的！”

　　只聽聲音，都能猜想出吉姆現在有多麽的咬牙切齒。

　　“玩具人進入市政大樓是為了製造混亂?”他有些猜測出玩具人的行動原因，但將哈維·登特變成玩具，再綁架哈維·登特的孩子還能威脅誰?

　　只能用來威脅蝙蝠俠！

　　“我去找神諭，

她或許會有消息”吉姆回答著。　　托馬斯放下了電話，在他數之不盡的麻煩沒解決時，又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他必須保證哈維·登特的子女平安，至少在新的治安官到來前，能給對方一個滿意的答卷，這樣才有可能維持警力私有化。

　　……

　　吉姆放下了手機，揣進風衣的右口袋裡。

　　他扶著眼鏡，走進了一棟樓的地下室。

　　這裡房間很狹窄。

　　沒有開燈，

　　在床的旁邊是一張大桌子，上面放著五六台電腦，顯示著不同的畫面。

　　電腦的熒幕光，照亮了大半的房間。

　　“喵~”

　　一隻小貓跳過來，輕輕蹭著吉姆的小腿。

　　還有幾隻衝他“喵喵”的叫，顯然他是這裡的熟客。

　　在電腦前，癱坐著一個女人。

　　“我想讓你幫忙找小醜。”吉姆走到了女人椅子後，鏡片的熒幕反光，阻攔著他的眼神。

　　“吉姆，那個怪物為什麽還活著?”女人反問，神情哀傷。

　　“塞琳娜……”他輕輕按著女人的肩膀，以遞過去自己的安慰。

　　“你沒有孩子對吧?”塞琳娜問他。

　　“沒有，也沒有時間”

　　吉姆的回答帶著的不只有無奈，還有恐懼。

　　惡魔不被審判，罪惡無法消除，他害怕自己的家人也牽連其中，而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不要擁有親人。

　　“就算你救出了那些孩子，托馬斯會竭盡全力的讓他們恢復，可是，一切都不可能恢復的。”

　　“永遠都不會”

　　“永遠……”

　　吉姆用紙巾輕輕擦拭著塞琳娜的淚水，貓兒也閉上了嘴，房間中靜悄悄的，只有抽泣聲。

　　過了好一陣子，

　　“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塞琳娜說道:“但是我找到了玩具人，他情況看上去很糟，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在流血。”

　　“或許你能告訴我他在哪兒”吉姆的雙眼亮起來。

　　……

　　……

　　汽車搖搖晃晃的停在廢舊的別墅前。

　　李祖推開了車門，膝蓋發軟。

　　剛才踩油門，可就浪費了他幾乎一半的力氣，另一半力氣他用來轉方向盤。

　　樓梯咯吱咯吱的搖晃，離開時樓梯還很堅固。

　　他推開了門，小醜女士坐在窗前， 她十分喜歡那個位置。

　　還有兩個被捆綁的孩子，蜷縮在角落裡。

　　“你的狀態看上去可真夠差的~”小醜女士盯著被鮮血澆灌一般的李祖，露出無聲的詭異笑容。

　　“你的計劃呢，怎麽顛覆這個世界?”

　　他將身體摔在鋪著防塵白布的沙發上，血液瞬間染紅了落滿灰塵的白布。

　　李祖很明白自己身處的險境，蝙蝠俠會乾掉他，阿卡姆瘋人院還在追捕，而且他剛把哈維·戈登變成了玩具。

　　以及，自己面前精神最不穩定的“上司”，小醜。

　　昏迷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遊戲總要一步一步的走才有意思，我們來玩過家家吧~”小醜女士朝著李祖張開了雙手，像是在說一件比顛覆整個世界還要有意思的事情。

　　她指著角落裡兩個淚水不停的孩子:“他們已經期待太久了~”

　　“有人扮演爸爸，有人扮演媽媽，還有人扮演孩子~”她垮著肩膀，走到了兩個孩子面前:“我們會玩的很開心的，然後……他就會來！”

　　突然，小醜女士的笑容收斂，她瞪著李祖:“你們總是這樣莽撞，遊戲難度降低了！”

　　李祖看向窗外，透過窗戶，他看見了蹲在樹上的小貓。

　　是一隻狸花的貓。

　　“我只是想讓他來的快一點，等你解決了你那點私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當然，不是過家家！”他著重補充著。

　　他突然開始後悔和一個瘋子合作，或許直接乾掉小醜女士會讓自己更輕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