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沒人知道鄭傑在這個黃昏的下午做了些什麽樣的決定。
更沒人知道,在黃昏的光暈一圈一圈的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灑進屋內,渲染成一地的金黃色時,鄭傑的心裡經過了怎樣的反覆。
只有後來打掃衛生的阿姨,從滿地的狼藉中隱約感受到了鄭傑殘留的怒火。
“這不是鄭總最喜歡的瓷器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全都摔碎了?”
“……”
打掃的阿姨也就只能一邊打掃一邊猜測。
某些獨屬於鄭傑的場所裡,鄭傑是不希望被打擾到的。
所以,外面是無法聽到內裡聲音的。
自然也沒人會知道之前鄭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到底是以一種什麽樣的態勢砸掉的東西。
“……”
這個晚上,鄭傑沒有出現在任何的飯局中。
甚至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裡。
連跟得他最近的某個富二代,也找不到他的人。
沒人知道鄭傑去了哪裡。
但,富二代團體裡的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一定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們中,有的人是很了解鄭傑的。
從認識鄭傑起,就見過太多次鄭傑的人脈、資源、手段了。
私底下,富二代團體有過簡單的溝通。
“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那哪能呢,就是一點小事情。”
“鄭總應該是被氣到了,或許去哪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發泄了。”
“看來這兩天會不平靜了。”
“我總覺得這裡面有點不對勁,天遠的那個寧晏,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鄭總的身份?頭就這麽鐵的嗎?”
“應該不至於,只是或許有可能不用在意鄭總這層身份吧……”
這句話說出來後,聊天就再沒有後續了。
毫無疑問,這是大家藏在心裡面的話。
一旦被說破,所有人都只能用沉默來對待。
以應對心裡的那種茫然。
與無措。
還有……
緊張。
對於這個不同尋常的安靜夜晚,有很多人徹夜難眠。
諸如富二代團體中的一些個,乾脆整宿都在狂浪。
讓酒精麻醉自己。
又比如寧波金融圈內操心這場商戰的人。
風雨欲來的時機,他們也無心睡眠。
很簡單的原因,大家都想從中獲利。
光是一開始的五十億資金流,就有目光卓絕的,從裡面獲得了一小部分的利益。
這不叫火中取栗。
也不叫坐收漁翁。
而是跟著喝口湯。
這種事情並不罕見。
…………
…………
星期天的上午,陽光明媚,天氣正好。
應顏芷的意見,寧晏決定出門走走。
比起五月份之前的宅男從不出門,比起這兩個月的四處浪蕩。
寧晏的確很少有這種正兒八經沒有目的的出門,就隨便走走。
在得到寧晏的認同後,顏芷似乎很是開心。
來來回回的準備了不少的東西。
“出門得穿休閑一點。”
“那得換衣服了。”
“……”
嘀嘀咕咕半天后,顏芷忽然喊道。
“寧晏,你趕緊,去換一套更休閑的衣服……”
寧晏也沒反駁顏芷的意思。
的確是好不容易出門一趟,得休閑、舒適。
所以說顏秘書的安排沒有半點毛病。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簡單了,顏秘書根據自己的想法,支配了寧晏忙著忙那的。
一點都不帶停歇的。
等一切準備就緒後,已經是十五分鍾之後了。
按照一般女孩子的出門速度,
這已經算是非常快的了。寧晏還是很滿意的。
主要是方方面面的確都被考慮到了。
“走吧,去哪?”
最後,顏芷背上雙肩小背包,換上小白鞋,蹦蹦跳跳的望向寧晏。
寧晏想了想,道:雖然我很想說隨便,但我們去踏青采風吧。”
對於出門走走,寧晏的思想一向簡單。
不是很拘泥於一定要出門做什麽,目的屬性願望沒那麽高。
但對於帶有目的的出門,他的目的屬性才會很強烈。
“才從郊外回來,沒必要吧?”
顏芷有些猶豫。
不是有了提議不好,而是她習慣性的會從寧晏的體驗感出發,所以考慮得就會比較多一些。
“有道理,那我們就在市內隨便走走吧。”
寧晏一想覺得有道理,便道。
“寧波總不能只有繁華的商業街吧?”
帕拉梅拉駛出別墅區,按照顏芷的意思,想著寧波的上規模休閑場所行去。
好半天后,顏芷忽然道。
“誒,你不喜歡打高爾夫,那我們去騎馬吧?”
寧晏點頭道。
“也行,有時間的話,可以搞個馬場玩玩,聽說有錢人都喜歡自己養馬。”
顏秘書便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給你安排下去了,剛好需要一些時間,等咱們結束運營企業的適應學習,應該就差不多了。”
聽顏芷這麽一說,寧晏又想起了自己已經花了幾十億的那個小島。
隨口提了句:“你說碎山島現在的建設怎麽樣了?”
“按照進度,年底能不能先簡單的玩起來?”
顏芷翻了翻信息資料,回答道:“應該是可以的。”
就這麽閑聊著,帕拉梅拉駛入了一座大型會所……
………………
在很多人眼裡消失了一個晚上的鄭傑在上午的時候,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小帆,有時間嗎,出來走走?”
電話那邊是富二代團體裡的某個,聞言連忙點頭同意。
掛掉電話後,馬不停蹄的起床開車,趕往鄭傑所說的地方。
“鄭總。”
驅車抵達某個大型場所時,見到了鄭傑。
“走,跑兩圈,聽老陳說新到了幾匹馬,特地來試試看。”
鄭傑面露微笑道。
被叫來的小帆有點琢磨不準鄭傑的具體想法,但不妨礙他同意。
兩人一路走向了馬場。
“鄭總、帆總,您來了,快請。”門口有眼尖的服務人員看到鄭傑走過來,連忙迎了上來。
“你們陳總呢?”
小帆隨口問道。
這種事情,向來都不需要鄭傑親自開口。
服務人員連忙回答道:“來了貴賓客戶,陳總正帶他們在馬場挑選馬匹。”
“您看看,要不咱現在直接過去?”
小帆看向鄭傑,鄭傑微微點頭。
於是兩人跟在服務人員的身後向馬廄走去。
一路上,鄭傑跟往常一樣,幾近面無表情,話也很少。
穿過長長的廊道,再經過一段青石鋪就的路,鄭傑和小帆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抵達了馬廄。
正巧看到了馬場總經理的背影。
小帆就喊了聲:“老陳。”
“呦,是鄭總和帆總啊。”老陳連忙回頭,笑著打了聲招呼。
然後立馬意識到不好。
正好這時,鄭傑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一身休閑的寧晏和顏芷也回頭看到了鄭傑。
寧晏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鄭傑臉上的陰沉一閃而逝,強擠出了點笑容,不輕不重的打了聲招呼:“原來是寧總。”
“當日一別,如今當刮目相看了!”
小帆也看到了寧晏跟顏芷。
他是見過寧晏和顏芷的。
前幾天寧晏在鄭傑的邀請下,去跟鄭傑見了一面,全程不歡而散。
這才有後來的全面針對。
所以,其實當天富二代團體們對寧晏的熟悉度還是很高的。
因為寧晏是第一個當面沒給鄭傑面子的人。
當時他們認為寧晏的未來會很淒慘。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寧晏一點都沒有尊重鄭傑,肯定是會被惡意針對。
事情的確是這麽開始的。
只不過很遺憾的是,到現在的發展,一點都不是鄭傑為首的富二代團體所預料的那樣。
“寧總,好久不見!”
小帆冷冷的打了個招呼。
他不是鄭傑,還要做出一副紳士的樣子,小帆的目的就是直接了當的表達自己的態度。
既給寧晏看,也是給鄭傑看。
“沒想到寧總還是蠻有閑心的嗎,公司都要垮了,還有心思來騎馬。”
“……”
夾在中間的馬場總經理老陳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氣氛一下就給他尬住了。
寧晏有些好笑的搖頭:“我說鄭總,還有這位不認識的先生,你們要不要這麽著急。”
“我還什麽話都沒說吧?”
的確。
寧晏還一句話都沒說,這邊就有些著急忙慌的樣子了。
小帆還要再說什麽,鄭傑提前開口打斷了。
“看來,是我打擾寧總騎馬的雅興了?”
“……”
一聽這話,寧晏就很有點無語。
這尼瑪什麽人呐?
天有這麽聊的?
上次也是,一見面,茶都沒喝,就要用4000萬換走天遠金融20%的股份。
這次也是,一見面,兩句話都沒說完,就成了陰陽人。
真是令人難受。
寧晏歎了口氣:“鄭總,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有必要這麽陰陽怪氣的嗎?”
“……”
一聽這話,小帆當時就生氣了。
“怎麽個意思,難道這地方就你寧總能來?”
“我跟你講,不要以為有那麽一點點希望,就覺得自己了不起。”
“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
小帆每句話都落地有聲。
一副要教訓寧晏的態勢。
其實心裡面想什麽,就只有自己知道。
他還真的不至於這麽的腦癱。
他是因為知道鄭傑昨天晚上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所以故意表現出來的。
其實早在昨天聽說一些事情發生的時候,小帆就通過自己的朋友圈去了解寧晏的信息。
但直到現在都沒有獲得任何正面的答覆。
心裡其實一直有了一些不是答案的答案。
但……
很多事情完全就不是表面上的這麽簡單,盡管小帆大概知道了真相,但沒辦法改旗易幟。
因為他知道自己入不了一些人的眼。
在寧波可以。
出了寧波,誰知道他小帆是誰?
寧晏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不再搭話。
他甚至在想,這倆是不是故意過來搞他心態的。
要不要這麽硬?
就在寧晏猶豫著要不要走的時候,鄭傑再次開口了。
“寧總要是有雅興的話,不如我們賽一場。”
“買賣不在,仁義在。”
“雖然我是很想跟寧總坐在一塊喝茶聊天的,但寧總不樂意,當然,我也知道寧總志向遠大,看不上我們這些小地方人。”
寧晏做了個手勢:“鄭總抬愛。”
“我對賽馬一竅不通,就不參與了。”
“另外鄭總的茶太貴,我喝不起。”
頓了頓,寧晏又說。
“鄭總,我真的想說,有什麽話,咱們可以直說,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了,你不會停手,我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真的沒必要這麽虛與委蛇。”
他是實實在在的討厭這種陰陽怪氣的對話。
聽起來好像很委婉的樣子。
實際上真的很累。
踏馬他又不想介入某個寫一下就會404的行業。
頂多他就是繼承一個商業帝國。
在那個時候,他想要怎麽說話,他就怎麽說話,沒誰能攔著他。
他不樂意的話,他就安排樂意的人去面對。
所以,寧晏覺得自己何必遷就鄭傑。
小帆再次表現出了憤怒的一面:“寧晏,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鄭總,我們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其實……
他是想緩和一下現在的氣氛。
這麽針尖對麥芒的下去,很難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反正他是討不了什麽好。
鄭傑做了個手勢,打斷了小帆的話,面無表情道:“既然寧總希望坦誠的談一談,那我也說說我的想法。”
“我知道你從工行貸款五億,會認為你能解決現在所有的事情。”
“但我鄭傑也不是一個任由人拿捏的人”
“有句話我想認真的跟寧總說,在哪個地方做生意,都要和氣生財,進廟燒香,如果寧總現在願意的話,我們還可以坐下一塊飲茶。”
“對於天遠,我認為它的價值是2000萬20%的股份。”
“不知道寧總認不認同我這點。”
聽到鄭傑這樣的說辭,寧晏歎了口氣,道。
“我沒什麽好說的。”
“周一見吧。”
說完,寧晏也沒搭理鄭傑跟小帆,向馬場老陳點點頭,自顧自轉身離去。
短暫的對話,寧晏也明白了鄭傑的想法。
沒有聊下去的必要性。
既然如此,那就盡快結束這件事。
這麽些天以來,天遠金融也遭受到了不少的損失了……
看著寧晏遠去的背影,鄭傑臉色鐵青,有那麽一瞬間,他壓製不了自己的怒火。
在寧波,他什麽時候要這麽給人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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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PS:這一章是一個過渡,其實可寫可不寫,但……看到了就證明我覺得還是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