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餐,唐森借口約了朋友,要出去一趟,可能會晚點回。
或許是已經聽小曼說過,白天有個朋友來找唐森,區婷倒沒有懷疑什麽,只是叮囑他晚上外面會很冷,要注意保暖。
出了門,唐森先去街市上買了另外一套衣服,以及一張豬八戒的面具,到了僻靜地方先換好衣服,來到了鬥獸場。
鬥獸場並不是每天都開放,一周隻開放兩次,而且每個月都有一次是完全免費的,供大家自由進出觀看,平時進需要“門票”,很簡單,一小杓鹽或者等價的貨物就可以。
整座鬥獸場共有四個門,分別對應著東南西北,唐森與吉祥約定見面的地方在北門附近,抵達時,他和婉姐已經等了有一陣了。
“唐先生。”兩人身上裹著厚厚的破舊衣服,臉上也被凍得通紅,此時還沒有到冬天最冷的時候,卻已經有呵氣成冰的趨勢了。
“這是合同,您只要拿著這個進去就可以了。”吉祥遞過來一張似乎是用什麽獸皮製作的“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條款,以及他打的手印。
“嗯。”唐森點點頭,見兩人欲言又止的表情,輕松地說道,“如果不放心話的,你們可以去看台上看,今天是免費的對吧。”
“唐先生,請您保重。”吉祥由衷地鞠了一躬,婉姐也同樣感激,兩人剛見面不久,如果不是唐森出現,今天之後,她們可能就天人永隔了。
目送兩人走遠,唐森戴上八戒面具,抓著手中的獸皮合同,走向最近的北門。
北門不是普通入口,這裡只有鬥獸場的工作人員以及鬥獸勇士才能進,因為通往的不是上面的看台,而是內部的空間。
唐森走過去時,門口有兩個穿著厚厚衣服的彪形大漢把守,等他把合同遞上,其中一人看了一眼,指示道:“進去左轉,直走盡頭最後一個房間。”
唐森沒說話,接過遞回來的合同,走進門裡。
裡面有左右兩個甬道,左側甬道較小,右側甬道很大,而且裡面隱隱傳出恐怖的獸吼聲,估計那是變異生物的“專用道”。
唐森進入左側的甬道裡,一直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盡頭的房間。
房間門口同樣有人把守,是個鷹鉤鼻的中年男人,接過他的合同看了看,語氣機械而低沉,幾乎不帶一絲感情:“十七號。”說著,把他手中的一個圓形號碼牌發到唐森手裡。
唐森接過來,又見他在合同上用印章蓋了一下,似乎證明十七號合同已經履行了合約內容。
接著,他把門推開,示意唐森進去。
房間裡,已經有十幾個人在等著了,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個號碼牌,從一號到十六號不等,唐森估計,他們也是今晚的鬥獸勇士,不過出場比自己要早,他第十七個出場。
一個個坐在長長的凳子上,幾乎沒有交流,氣氛安靜又詭異。其中也有戴面具的,人數還不少,有五六個。
唐森走進去,同樣戴面具的他就沒有那麽顯眼,甚至大家都沒心情看他一眼。每個人都壓抑著,畢竟等一下就要面對凶猛的變異生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人會覺得輕松。
在房間裡等了一刻鍾左右,又來了三個人,分別是十八號、十九號和二十號,總共二十個鬥獸勇士,全部到齊。
等到外面傳來巨大的歡呼聲,除了唐森,在場的人都是渾身一震,鬥獸時間到了,該上場了。
果然,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那個守門的鷹鉤鼻男人帶著兩個彪形大漢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讓唐森意外的是,這個女人他認識,是曾經一起參與捕捉麒麟的王燕,當初對方輕輕一擊就把一頭三級的黑雲豹切了腦袋的畫面依然記憶猶新。 只是,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規矩大家都知道,不能帶武器和防具,如果有帶了不應該帶的東西,現在拿出來,我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僅限於現在。”鷹鉤鼻男人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低沉機械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心底發寒,“如果等出場之後再檢查出來,後果自負。”
這麽一說,還真有人從胸口拿出鐵板,褲管下面拉出鐵皮、木片什麽,還有暗藏小刀和利刃,全都一一扔在了地上。
“很好。”鷹鉤鼻男人似乎滿意大家的表現,看了眼身後的王燕,像是在請示她,王燕微微點頭,他轉過身說道,“那麽現在,一號跟我出來。”
一號是個體格健壯的男人,沒有戴面具,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戰戰兢兢地跟著他出去。王燕墊後,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房間裡的眾人,走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氣氛再度陷入詭異的壓抑中,有人在瑟瑟發抖,也有人在暗中祈禱。
唐森是最鎮定的一個,王燕的出現,讓他意識到,這座鬥獸場與東區有關,她和老王都來自於東區,看鷹鉤鼻男人對她恭敬有加的態度,可見她在這裡的地位。
其實就算她沒出現,唐森也清楚,鬥獸場的建立一定離不開東區和南區的支持,也只有這兩個區的大人物才有這樣的閑心和財力。
一號離開大約不到十分鍾,外面又傳來了陣陣歡呼聲,還有巨大的尖叫聲,沒過多久,鷹鉤鼻男人又進來了。
這次只有他和身後兩個彪形大漢,王燕沒有跟著一起來。
“二號。”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個體型偏瘦弱的青年,對方手裡握著二號牌,被念到號牌的他,額頭上滿是汗水,臉色也蒼白無比,渾身顫顫巍巍,嚇得連路都走不動了。
鷹鉤鼻男人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眼左右兩個彪形大漢,兩人二話不說,衝上前架起二號青年, 幾乎是拖著出去的。
房門再一次關上,房間陷入沉默,除了壓抑外,還有絕望和恐懼。
等到歡呼聲再度傳來,鷹鉤鼻男人又出現了:“三號。”
“請問一號和二號怎麽樣了?”三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的膽子還算大,這時候還能考慮到別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鷹鉤鼻男人機械地說道。
三號中年人跟著出去了……
外面一直有歡呼聲和尖叫聲傳來,時而還有驚歎聲,房間裡的人在不斷減少。
“十六號。”這是排在唐森前的一個,對方似乎認命了,麻木地跟著鷹鉤鼻男人出去。
可剛出去沒一會,鷹鉤鼻男人又出現了,這次的速度簡直快得不可思議,連兩分鍾都不到。
“十六號臨時毀約想要逃跑,已經被處決了。”冷冷地掃了一眼房間內還剩下的幾個人,似乎在警告,他看向戴著面具的唐森,“十七號。”
唐森一聲不吭,跟了上去,心裡一片冰冷,“處決”這個詞,聽上去既無情又殘酷,這個聚居區裡,表面上或許公平公正,但暗地裡,那些所謂的大人物,也沒有把人命真的當成一回事。
跟著鷹鉤鼻男人進入一個巨大的甬道,前方不遠就是出口,外面一片燈火通明,宛如白晝,巨大的歡呼聲越來越清晰。
“出去吧。”鷹鉤鼻男人指著前方的出口,他沒有繼續往前,而是站在原地。
唐森摸了摸臉上的八戒面具,橡皮筋箍住腦後,很牢固,不用擔心會掉下來,邁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