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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何一刀越來越靠近城門,向雲超隱約感覺有些不妙,著人連珠箭射向他,終於其中一箭射到馬頭,那馬悲嘶一聲轟然倒地。
何一刀被馬摔了個狗啃泥,差點連盾牌都摔掉了,所幸並無大礙,他爬起來手腳並用朝城門衝去。
何大理發師在盾牌遮蔽之下,很快進至城門處,由於視角關系,上面的射手暫時射不到他。
向雲超也不認為對方可以憑一己之力叩開城門,當前最要緊的是對付這木槾撞車。
隨著他一聲令下,城頭滾石圓木油鍋都推了過來,準備對付那撞車。
城下。
何一刀氣喘籲籲地靠在城門上,仰頭上看,巨大的吊橋門擋住了他的視線。
城牆是用石灰、沙粒和粘土夯製而成的,很平整,看起來也很結實,城門樣式也是大過梁式城門洞,一個巨大的吊橋門已經被拉了上去,微微有個斜度。
“媽喲,差點嚇尿了!幸好髮型沒亂!”
他捋捋頭髮,一邊四下打量,一邊自言自語嘀咕道:“老子長這麽大,頭一回乾這種事!真踏馬刺激!”
隨後何一刀取下背上的炸藥包,打算點燃導火索。這個炸藥包比較原始,必須點火觸發那種。本來他是從來沒用過的,但陸子明說就和過年放鞭炮差不多,他這才答應下來。
但是此刻他一摸懷中,卻發現本來放在懷裡的火石不見了!
何一刀急得團團亂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他終於發現了那火石,原來剛才摔倒的時候,火石掉在了那死馬的旁邊。他剛準備衝過去拿,不料上面嘩啦啦地開始傾倒碎石下來,原來守兵見撞車將到,打算倒石阻路。
那些碎石很快將火石埋了起來。
何一刀不敢稍動,現在全靠吊橋門的一點點傾斜角度護住,才不會被碎石將他活埋。
想了想,他朝上面用力喊道:“喂!上面的兄弟,誰有火?借個火唄?”
回答他的,是嘩的一聲,一大盆燃燒著熊熊火焰的桐油汁傾倒下來,如同下了一場火雨!
“我靠!”何一刀嚇了一跳,心道對方真大方,這火借得夠大的。
火焰爆布雨傾盆而下,灼熱的高溫瞬間撲來,而且飛濺的火苗四散,差點將他的黃毛燒起來。
“謝謝啦老鐵!”
何一刀朝上面人喊了一聲,順手將炸藥包的導火索小心地湊過去點火,火焰溫度太高差點將他手烤熟。
呲!
導火索終於被點燃了!
何一刀小心地捧著炸藥包,將它放在吊橋門與地面之間的接合部位置。
想了想,他又將它重新拿起來,擔心放太矮會影響爆破效果,他打算放高一點。
但城門甚是平整,而且周圍沒有合適的地方放。於是他將炸藥包高高舉過頭頂,緊靠著城門。
這一刻他想起了某位前輩,嗯嗯,突然有一種很悲壯很榮幸的感覺!
犧牲我一個,幸福十億人!
那麽,此刻好像也需要一些口號,於是他不由自主地喊道:
“皇上!你可要為我做證啊,我踏馬的不是自殺!”
向雲超:“……”
眾守兵:“……”
那人的喊聲他們都聽到了,只是完全是懵的!
向來有傳說這焱國皇帝經常找些古古怪怪的人出來,想不到今天他就遇到了一個。
他心思還沒轉過彎來,就聽得轟的一聲,地動山搖,他在城頭上都差點摔倒!
等回過神來,就聽見城下焱軍歡聲雷動!牛角齊鳴!
“不好了不好了!城門破了!”一個賊大膽的孟兵探頭朝下看了一眼,慌亂叫道。
向雲超:“……”
剛才那自稱理發師的家夥,到底用的什麽法子將城門弄破的?難道真是什麽歪門邪道的功法?
更令他膽寒的是,對面焱軍響起了犀利破空的牛角號聲,那是進攻的號角!
無數焱軍在箭矢的掩護之下,掉轉方向朝城門處湧來!
而對方的木槾撞車也恰在此時,來到城下的護城河邊,猛然向殘破的城門撞去!
“放箭!放箭!”向雲超嘶聲喊道,又令:“落滾石!下油汁!”
木槾撞車毫不停留地衝向城門,冒著急矢箭雨和滾石油汁通過護城河,上面的木槾擋住了從天而降的攻擊。
木槾撞車之下,在幾百名推動撞車的普通兵卒之前,是五十神兵,陸子明花了六千多兩黃金氪來的!
這些神兵以搶蛋大媽、保潔大爺為主,也包含了少量的會計師、采購員、票務員、製衣工等等普通人等!
關鍵是便宜啊!
撞車轟的一聲撞開了殘破城門,向著門洞裡衝去,門洞並不長,最裡面還有一道懸門,那懸門是內城牆上面是用粗繩絞車升降。
這種狹窄的懸門,最是易守難攻,但焱軍這邊有木槾撞車,幾番用力衝撞之下,懸門很快洞開,神兵與焱軍衝進去,舍生忘死地揮刀殺向越府守軍。
那些個平時搶蛋掃街的大爺大媽,行動變得異常敏捷,以比搶雞蛋搶座位的動作更快的速度,怒吼著衝向敵人。
他們個個目露凶光、悍不畏死,即便腸穿肚流,仍是個個手刃敵首。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隨後跟進來的大焱士兵如百川納海,通過城門殺進去,他們個個不甘示弱,奮勇爭先。
遠遠眺見此情此景的陸子明,心下甚慰,不免即興賦詩一首:
赤手空拳來人間,舍生亡命不為錢!
若能換得統一故,蛋清糊面唾自乾!
嗯嗯,詩好像不怎麽對仗,不過沒關系,這詩只在他心中流淌而已!
詩呢,陸子明是絕不會吟出來的,他擔心萬一大爺大媽們知道了,還以為在嘲諷他們搶方便麵呢!
五十神兵在第一波攻擊中就已經傷亡殆盡,他們畢竟老弱,遠不是經過戰陣兵伐的孟軍對手。
不過其他焱軍士兵們踩著他們的屍體衝向敵人,繼續戰鬥,他們如猛虎出柙一般,嘶吼著殺向對方,越來越多的焱軍進城,刹時間城門處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彌漫的煙塵,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著,充斥在空氣中。
焱軍兵士健碩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們人數越來越多,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這種喊聲,互相傳染,互相激勵,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
淒厲的嘶喊,瘋狂的殺戮,熾熱的烽火,使得越府守軍膽為之裂!
他們眼見城門已失,早就無心防守,也不知誰發一聲喊,全都轉身逃開。
焱軍士兵一路追殺,大軍如蟻般攻陷進去,很快便佔領越府城。
陸子明隨後跟進,那向雲超不知何時早就跑了,不過三千守軍仍被俘虜過半。
簡單清理過戰利品,又將俘虜收編之後,陸子明在越府並不停留,而是一鼓作氣殺向對面丸國城池錦城。
過澤河時遇到了一些麻煩,這條澤河比焱丸邊境的那條澤河更寬,水流也更洶湧,原先在越府與錦城之間的河上有一座拱橋,在陸子明率兵攻打越府時,被丸軍破壞了。
好在錦城太守似乎忌憚焱軍勢大,在這邊駕橋時沒敢派人來半渡擊之,焱軍花費了小半天才弄好這座簡易浮橋。
通過這樣一件小事,陸子明也推斷出錦城太守懦弱的性格。
事實上錦城太守張琪比他想像中還要膽小,焱軍過河時,他一門老小都已經收拾好東西,讓人送往北向逃竄,這消息動搖了丸軍守兵的軍心。
因此在陸子明組織攻城時,抵抗比想像中更加無力,焱軍甚至沒死幾個人就已經衝上了城頭。
而錦城城門處同樣的一幕也在上演。
那錦城太守也不知姓甚名誰,還沒逃出城去,便被焱軍趕上,背上被無數利矢射成了刺蝟。
陸子明在一天之內,連下孟丸兩座邊城,士氣大振,兵卒們叫囂著要繼續往孟都方向殺過去, 甚至喊出了踏平孟都、活捉孟皇的口號。
但陸子明及時定住了軍心,他認為焱軍勞師遠征,連續作戰之後需要休整,而且他也需要給時間讓孟皇作出應對。
從這裡殺向孟都的確比較近,但大軍開拔,再快到達孟都也有一兩天時間,孟力完全能夠組織足夠兵力守衛孟都。
孟國體量比丸國稍小,但也比焱國更大,十幾萬的城池就有好幾座,孟都據說超過三十萬人口。
而去打孟都,並不是陸子明現在想要做的!
就算他能殺到孟都,短時間拿不下來,必然也會遭受對方回援大軍的夾擊。
退一萬步說,即便最後他真的解決掉孟力,但最大的威脅淳於純的丸軍還在!
陸子明的真正目的,是淳於純!
但是怎麽對付淳於純,陸子明頗費了些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