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樣說,但是舒沄知道,有些東西,她是真的不能當沒有發生過的。
閔巫醫上門警告的第三天,覓衣巷便已經沒有了任何願意和舒沄打招呼說話的人,不論是誰在見到她之後,那都絕對是躲的遠遠的。就如陳武說的一般,現在覓衣巷附近的百姓們,都怕和舒沄親近了,會引來紫陽縣內巫醫大人們的集體拒診!
誰家會不生病啊?巫醫可是得罪不起的。
舒沄沉默地在覓衣巷地過著日子,心中倒是平靜一片,過的倒是極為的愜意。
可是這一份愜意卻是沒有維持多久.......
當舒沄帶著秦力在一家藥鋪中買藥,被多收了一倍的藥錢的時候,舒沄便有些怒了。
“舒醫者,你可不要怪我們!這巫醫大人們可是給我們藥鋪警告了好幾次了!要是誰敢原價把藥賣給你的話,那將來他們可是一位巫醫大人都不會來照顧我們的生意了!”藥鋪的掌櫃親自跑了出來,一臉苦哈哈地對著舒沄說道:“舒醫者,你也知道的,我們藥鋪光是賣掉草藥能賺什麽銀子啊?全靠的是有巫醫大人撐著,這才能生意興隆的......這得罪了巫醫大人的後果,你還不知道嗎?舒醫者,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吧!”
舒沄深吸了好幾口起,看著眼前的藥鋪掌櫃和夥計,最終咬牙說道:“如此,那我就不買這些藥了,這總可以了吧?”
“可以的,可以的!”藥鋪掌櫃趕緊點頭,笑眯眯地說道:“舒醫者這些藥材都是每一樣單獨包裝的,我們拆了直接放回去就可以了,不礙事的。”
舒沄沒有吭聲,直接轉身才了藥鋪的大門,半響才回過神來。
不對啊,她到藥鋪也沒有報過名字之類的,為什麽那藥鋪的掌櫃一眼便知道自己是誰了?他們以前又沒有見過!
難道說,有人提前就來藥鋪通風報信了?
舒沄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愣在原地半響沒動。
秦力探究地朝著舒沄看了幾眼,想了想後這才說道:“舒姑娘,這城外也是也是有藥鋪的。你要是急用的話,我們可以去城外買藥的。”
“不急......容我好好地想想,我們先回去吧。”舒沄擺了擺手,朝著秦力感謝了一聲,這邊踏上了大道上,朝著覓衣巷的方向而已!
如果那些巫醫真的要把她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那她也不會客氣的。縣令大人哪裡還能去求一次,她舒沄還就不相信,她這樣就會被那些巫醫給整死。
自顧自地想著,舒沄根本沒有瞧見大道上的情景,眼看著一群提著棒子,拿著繩子的漢子們一衝而來到了跟前,舒沄這才在秦力的提醒下回過神來,一臉後怕地看著呼嘯而去的人群,心有余悸地對著秦力問道:“秦大叔,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什麽大事,就是那吳家小媳婦的事情。”秦力歎氣說道,“剛過去的那群人,都是去抓逃跑的吳家小媳婦的。”
“吳家小媳婦?就是前幾日,你們說的那個生了孩子就發瘋亂哭,半夜到處亂跑的吳家小媳婦?”舒沄瞪大著眼睛,有些好奇地墊了墊腳,朝著那遠遠消失的吳家人的方向看了看,有些奇怪地說道:“只是,他們去抓人,我們來的時候,也沒有瞧見有那個吳家小媳婦人啊!”
“舒姑娘認識那小婦人?”秦力楞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向舒沄問道。
“不認識啊!”舒沄很光棍地攤手說道:“秦大叔,我可是才來紫陽縣沒多久呢,
連咱們覓衣巷的人都沒有全部見過,怎麽可能見過這個吳家的小媳婦啊!” “既然沒見過,舒姑娘你怎麽知道吳家那個小媳婦沒有過去呢?”秦力小小,看著舒沄有些吃癟的樣子,這才又道:“那也是一個可憐人.......”
“吳家這樣大張旗鼓地去抓人,是不是抓到過,回打她啊?”不然怎麽那個吳家小媳婦老是會跑掉呢?
秦力卻是搖頭,對著舒沄說道:“這些消息我並不太清楚,不過陳武倒是提過,說是聽到過有婦人說,吳家的小媳婦只要被抓到,回去後必然是會被打一頓的。畢竟吳家為了抓她,也是費了不少的精力和銀錢的.......”
舒沄聞言,頓時有些同情地點了點頭,一路倒是沒有再多語,沉默地朝著覓衣巷內走去。
剛回到院子裡,舒沄便看著陳武和季於虎著臉,面色凝重地站在院子中等著她。
舒沄隻覺得心裡一個咯噔響, 瞬間便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泛上了心頭。
“有事?”秦力代替舒沄問了一句。
陳武點了點頭,朝著舒沄的屋子方向看了眼,這才舔唇有些為難地開口說道:“舒姑娘,你們出門之後,有人敲了我們院子的房門.......然後我們把她留在了你的屋子裡。”
“留在了我的屋子?!”舒沄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陳武和季於,開口問道:“是個女的?”
陳武毫不遲疑地點頭。
“是誰?”舒沄卻是眉頭緊蹙了起來。
陳武側目看了季於一眼,一直等著他去把院門關上後,這才低聲對著舒沄說道:“就是前幾日半夜被追的吳家那個媳婦!”
“吳家的小媳婦!”舒沄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驚訝不已地看向了自己的屋子。
她怎麽會來自己的院子敲門?!
舒沄的心中揣滿了猜測,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屋門,輕聲敲了敲,看著陳武對著她示意後,這才皺了一下眉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舒沄的房間布置其實極為的簡單,就是一張方正的桌子加上四張板凳,然後便是一個衣櫃、一張床和一個木箱子,其余便是她那些大大小小的藥膏罐子,再沒有什麽多余的東西。
而此刻的床上,正蜷縮著一個人影,背對著舒沄,隱約能見的便是那一身已經有了汙漬的粉白色的衣裳以及一頭漆黑的秀發。床上那人似乎睡的很熟,縮在床角裡,一副柔弱無比的樣子,看的舒沄的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有些無奈地在心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