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園門前。
偃師掛著滿臉渴望的目光,望著那台階之上站著的素雅女人,靜靜地等待著。
舒沄的心裡卻是充滿了問號!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不就是他們住的那巷子突然有人家著了火,白日裡吉暘又被跟蹤過,他們這才坐了馬車離開的嗎?可是,怎麽走著走著,自己白白地多了一個下人不說,這偃師還要把自己送到這麽一個院子來,還說要讓她進去學東西,以後好嫁人?
嫁人?
舒沄頓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臉拒絕地趕緊抓住了偃師的衣角。
“沄娘莫鬧!”偃師卻是瞪眼朝著舒沄警告般地說了一句,“你可知道為了幫你求這清遠園的信物,你父親可是花了不少的代價呢!”
舒沄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卻是在反應過來偃師對她的稱呼不同而只能咬著唇,一臉求解地瞪著他。
而台階上那素雅的女人此刻也在打量著舒沄,眉頭卻是漸漸地皺了起來,對著偃師問道:“幾歲了?”
“年後便十八了!”偃師大約也知道舒沄的年紀,直接便回了一句。
“十八了?”那台階上站著的素雅女人聞言,頓時便冷笑著看向了偃師,目光中倒是盛滿了冷厲的光來:“這位公子,你可知道我們清遠園只要多大的女子?”
“不是說,十八以下都可以嗎?”偃師倒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來,似乎有些擔心地問道。
“確實說過,只要是十八以下的都行!但是,實際上來說,我們清遠園只收十六的以下良家女子.......”那個素雅的女人目光嚴厲地在舒沄的身上掃了掃,然後繼續說道:“先不說這位姑娘年紀過大......就是她這戶籍身世能不能過關,那都是問題......”
偃師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是被驚到了,半響後這才喃喃地問道:“那我們大老遠地跑到鼎城來,花費了那麽多的代價,且不是都白費了?你們清遠園的信物作價多少,你們也應該是知道的啊?難不成,我們最終花了那麽多的銀子,就得了你這樣的一句話就全部都白費了不成?”
“你這男子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這裡可是清遠園,可不是你能拿那些阿堵物來權衡的地方!”站在那台階上的一個丫鬟聽到偃師的這話,頓時忍不住朝著他吼了一句,臉頰上泛起了紅色來,看起來,倒是更為嬌俏了幾分!
“我可不管!我只知道,我們花了不少的銀子才拿到那信物的!要是你們不願意收了我這侄女,那便把信物還與我也是可以的!”偃師瞪眼,看著那台階之上的眾人說道:“大不了,我回去之後,再把這信物高價賣了便是!!到時候,賣的銀子,給沄娘多添幾箱嫁妝,也算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盡心了........”
“你......你......”那個丫鬟似乎是被偃師的這話給氣到,只能鼓著眼睛瞪著他,話都說不出多的一句來。
而那素雅的女人也是皺緊了眉頭,一臉厭惡又嫌棄地看了偃師幾眼,這才淡淡地說道:“我們清遠園的信物,向來是用了便用了,哪裡還有還回去的道理!這位公子莫要在這裡胡鬧了!”
“什麽胡鬧?那是我們花了銀子買來的!本來就是為了送她進你們清遠園搏個前程,我們這才風塵仆仆地從外地跑到這鼎城來的!你現在一句話就要吞了我這信物,還要趕我們走?那不就是白吃掉了我們那麽多的銀子嗎?那我可不乾!”偃師說到這裡,頓時便冷笑著抱起了手臂來,一副絕不多讓的架勢,看的舒沄一愣一愣的,都不明白眼前的這一幅幅畫面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我們清遠園可收不了你這樣的無賴之人!”一個丫鬟也是有些氣憤,忍不住開口對著偃師罵了一句。
當然,話裡罵的是偃師,可是話裡的深意自然是說的舒沄!什麽樣的家人,便有什麽樣的品行!
舒沄聞言,臉色瞬間便變了變,扭頭抬眼朝著那說話的丫鬟望了過去。
那丫鬟被舒沄的目光一盯,似乎也覺得有些慚愧,頓時冷哼了一聲便扭開了頭。
倒是偃師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望著那素雅的女人說道:“都說這清遠園內教出的女子,不論是在涵養還是品行之上,那都是上上之選......就算是那最末等的小姐們,只要是從清遠園離開,那都是被各家爭相求娶的.......怎麽我現在看著,這清遠園的名聲有些被誇大了呢?”
那素雅的女人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目光輕輕地朝著剛說過話的那個丫鬟橫了一眼,看著她的臉瞬間白了白,趕緊垂下頭去後,這才望向了偃師仔細地打量了幾眼,突然笑了笑後說道:“看來,公子也不如表現出來的這般.......”
偃師繼續笑,沒有多說:“我這侄女,可能進園?”
“公子既然能拿到我們清遠園的信物,自然也是知道,我們這清遠園只在三月與六月時開園納人.......”
“可是, 我拿的信物不一樣啊!”偃師聽到那素雅女人的話,立刻說道:“小娘子不就是看了這信物,才出來的嗎?”
那素雅的女人眉頭輕輕地抖了一下,卻是對著偃師說道:“信物不一樣,可是規矩卻是不能輕易改的!”
“不能輕易改,不代表不能改,是與不是?”偃師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兩分,看著那素雅女人滿眼不悅的神色,倒是自動折中了一下後說道:“看小娘子也是為難的緊!我這也不希望我這侄女進了你們園裡,以後因為這事情而受委屈......這樣好了!我們都折中一二可好?”
“如何一個折中的法子?”那素雅的女人明顯松了一口氣,倒是有些期待地對著偃師問道。
“就讓我這侄女進園旁讀幾日,若是她願意留下,那我們再商量明年三月入學的事情;如若她不願意留下的話,過幾日,我便來接了她回去,也算是了卻了家中的一個期盼?如何?”偃師笑眯眯地看著那個素雅的女人,瞧著她目光中閃過的一絲狐疑,這才又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走之前,你們得給一張她入過園內的憑證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