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寺內,無生站在菩提樹下,望著天空。
“都這個時間點了,為什麽太陽還沒出來,睡懶覺嗎?”
太陽沒出來,霧氣就遲遲不肯散去,今天說來也怪,這太陽居然遲遲不肯出來,一直到了中午時候,山中還是霧茫茫的一片。
大殿之中,空虛坐在佛前。
“要開始了嗎?”
抬頭問高坐蓮花台之上的佛祖,眼中滿是擔憂,佛祖靜坐,沒有絲毫的回應。
大霧,一天都未曾散去,直到深夜,仍是如此。
是夜,禪房之中,無生覺得沒來由的心中不安,躺在床上遲遲無法睡下,起來念誦了數遍心經,這種不安仍舊沒有消散。
“這是怎麽回事?”
深夜,他剛剛睡下沒多久,就感覺到身下的大地一陣猛烈的晃動,他急忙翻身下床,快速的來到了禪房外。
外面一片漆黑,近處無惱也從禪房裡出來,手中握著一根鐵棒,兩人對視了一眼。
“師兄,這是怎麽回事?”
“師父閉關的時候,金頂山就會有異動。”無惱道。
“異動,這會造成什麽影響嗎?”
“山中的野獸會莫名的發瘋。”無惱道。
“發瘋,這就是方丈經常去山中殺伐那些危險野獸的原因嗎?是在提前清除那些危險的因素!”無生旋即明悟為何方丈會經常拿著刀去山中轉悠了。
是想趁著那些有些危險的野獸在尚未成長起來之前提前解決掉,免得發瘋的時候會造成可怕的後果。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如果瘋的是豺狼虎豹,那可就麻煩大了!
“它們什麽時候會發瘋?”
“應該是兩三天之後,我也不是很確定。”無惱望著外面的山林道。
“我去看看師父。”無生發現空虛和尚的禪房那邊沒什麽動靜。
過去敲了敲門,裡面沒什麽動靜,仔細聽了聽,裡面沒人。
“師父。”他喊了兩聲,裡面也沒回應,輕輕一推,嘎吱一聲,門開了,禪房之中空無一人。
沒人,去了哪裡?
很快無生就在大殿之中找到了空虛和尚,微弱的燭火下,他正在低聲誦讀經書。
“人沒事就好。”無生松了口氣。
如此一鬧,已經是睡意全無,空虛在大殿裡誦經,無生和無惱兩個人則是直接出了寺廟,在外面的林子裡轉悠,防備有野獸靠近蘭若寺。
在轉到寺廟東側的時候,無生感覺到一股祥和的力量,中正醇和,讓人很舒服、很心安,這股力量十分的熟悉,是佛法的力量。無生四下尋找,很快便找到了這股力量的來源,是大殿東側的一片塔林。
塔林乃是歷代蘭若寺寺僧人死後埋骨之地,塔林之中眾塔形態各異,造型不一,塔頂或尖或方,眾塔大小也各不相同。塔高的層數亦有區別,有一層、三層、五層、七層,全是單數,想來是因和尚乃是出家人,孤身寡人的緣故。層數多寡象征葬骨其中的僧人生前佛法修為的高低。
這塔林四周皆是青松、翠柏,四季常青。這塔林不知多少歲月無人搭理,到處是荒草,連原本的道路都遮住了,相當一部分的佛塔因為缺少維護已經殘破,有的甚至已經倒塌。
清風過處,枝葉搖曳,似在傳送高僧的點化之語。無生望著著塔林,依稀能夠看到有些佛塔似乎在散發著瑩瑩光華,無生曾聽空虛和尚提起過,這些佛塔之中,有些是埋葬著高僧的佛骨舍利。
歷經了千百年,佛性猶在,就好似那四周的翠柏青松,長青不敗。 或許是因為有佛法的力量,這裡的霧氣反倒是很淡。
阿彌陀佛,無生合掌,宣一聲佛號。
在此立定,凝神聚氣,天人合一,清心安禪,沉浸在一片遠離塵世,深僻清幽的氛圍之中,頃刻之間心靜澄明,超然物外。
無生就靜靜地站立在如林一般的佛塔之中,於心中默誦經文,感受著這四周蘭若寺裡歷代高僧圓寂之後殘留的佛法。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變亮。
清晨,再看那佛塔,還是那般,靜默卻不孤單。
古森無人徑,日色冷青松。
無生回到了寺廟之中,吃過早飯之後便提著黝黑的木棒在寺廟外的山林之中巡查。林中的霧氣仍未散去,又有樹木遮擋,目光所及不過幾步的距離。
無生的雙眸隱隱有光芒射出,目光透過霧氣,將林中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咦,他發現不遠處的林中出現了一隻灰狼,那隻狼也停住了腳步,似乎發現了他,朝著他這個方向望來。
不知為何,那隻灰狼突然夾著尾巴,轉身就要跑。
“站住!”無生一聲呵斥,一步數丈,片刻之間來到那隻灰狼身前。那灰狼剛想跑,被他一棒子撂倒。
“跑什麽跑,心裡有鬼是不是?”
一通亂棒,打的那灰狼嗷嗷直叫。
“回去傳達一下,離著金頂山遠點。”說完他提起那狼的後腿,仿佛提溜小雞子一般,掄了兩圈,一下子扔了出去,摔的那狼嗷的一聲。
到了中午,太陽終於從雲層後面露出了頭,溫和的陽光照射著大地,山中的霧氣雖然被驅散了一些,但是仍舊是霧茫茫的。
無生從林中回到寺裡,特意去方丈的禪房外面看了看,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他運起法力,發現禪房之中並無人的呼吸聲,以他現在的修為,法力所至,十丈之內,落葉飛舞的聲音他都能夠聽得到。
該不會是方丈出什麽事了吧?
他急忙來到禪房門前,伸手就要推門,卻又一下子停住。
“方丈在閉生死關,最忌諱外界打擾,如此貿然進去,定然不好。”
想到這裡,他轉身快步來到大殿之中,找到了還在念經的空虛和尚。
“師父,方丈師伯的禪房之中並無任何的聲音氣息,他......”
“方丈的禪房裡還有一間密室,方丈師兄在密室之中閉關。”空虛道。
“噢,原來如此。”無生聽後松了口氣,還以為空空方丈出了意外了呢!辛虧沒有衝進去,這閉生死關應該是最忌外物打擾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無生發現空虛和無惱兩個人眉宇之間的擔憂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