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星光粲然。
路一鳴端著托盤,上面兩杯子一模一樣,左邊的加料...
來到陳溪的房門前。
十殿泡在水盆裡,小毛頭上還頂著一塊手帕。
好羞恥,又被她洗澡了!
“溪兒,你在嗎?”
“叫我什麽?”陳溪一聽這肉麻稱謂就想踹。
路一鳴抿緊嘴角,一會就她知道厲害!
“納蘭溪,我是來與你送別的。”
陳溪開門。
路一鳴把托盤放在桌上,看到邊上盆裡泡了個小妖獸。
“這是你養的?”沒話找話。
十殿眼一眯,使勁拍水,迸了路一鳴一身。
陳溪趁小家夥拉注意時,飛快把倆杯子交換。
路一鳴瞪了眼十殿,堆笑看陳溪。
“我明日要走,不知此生是否還有機會再見你,便要過來與你喝一杯送別酒。”
親眼看陳溪喝完,路一鳴臉上閃過得意的光芒,算時間差不多,舔舔嘴唇。
“溪兒,你感覺怎樣?”
陳溪在路一鳴期待的眼神中抬起腿,飛起一腳——
走你!
路一鳴被踹到門口,滿眼星。
陳溪開門,又補了一腳。
“我說過,你沒資格那麽叫我。”拜拜了您呐!
路一鳴傻了。
起身想再敲門,捂肚子,哎呦,這熟悉的疼...
茅廁!茅廁在哪兒!
陳溪跟十殿擊掌,完美。
路一鳴狂奔找廁所,璩雪則是隱在夜色裡,飛快地朝著宗主房間前行。
調整好衣服,確認自己一切都是完美,這才柔著嗓子喊道。
“師~兄~你~在~嗎~”
安靜如雞。
璩雪又喊了兩聲,最後一腳踹門。
裡面空蕩蕩,師兄呢?
捏著萬春散的璩雪一臉懵逼,這麽晚了,師兄能去哪兒?
...
路若懷門外。
蕭白蓮掏出她的萬春散,高價購買的升級版,不同需要下藥的便宜品,只需要輕輕一捏,氣體便會滲入。
她抬頭望月,滿心惆悵。
哢嚓,藥丸捏碎,她屏住呼吸,看那白煙順著門縫進去。
正待推門,卻聽腳步聲。
有人來了?!
蕭白蓮急得團團轉,氣體吸入只要頃刻就會發作,這可如何是好!
顧不上多想,只能躲入邊上的樹叢。
納蘭德行站在門前,深呼吸,緊張地調整下衣服,還試著縮縮肚子...
又攏了下頭髮,這才輕輕嗓子,敲門。
“若懷,你在嗎?”
“進來。”
“啊,若懷你臉色怎如此難看?讓我看看——啊!”
一聲慘叫後,再無聲音。
蕭白蓮後背冒涼汗,眼看著屋裡熄燈。
賣藥的那人分明說,這藥對倆男人是無效的,所以屋裡——什麽情況?
天知道。
無論裡面是個什麽情況,蕭白蓮知道自己機會來了。
她已經提前打點好了,只要發個信號就有人過來,在眾目睽睽下被抓到,那倆人跳河也洗不清。
蕭白蓮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哨子,正準備吹響,脖子一酸,暈過去了。
蕭白蓮身後,一個神秘的身影收掌。
邪魅的氣質,幽暗深邃的眼,臉如刀刻棱角分明,金眸藍發,散發著犀利的王者之氣。
這女人...男人薄唇輕啟,
兩顆尖尖的虎牙在月光下泛著陰冷的光。 聒噪的禍害,吃了——等會。
腦子裡浮現一抹豔紅絕色,叉腰對他咆哮,少了女主你是讓我上嗎?!
好吧,等溪溪大結局時再吃,不挑食。
男人藍發垂直隨風飄,看向路若懷的房間,精靈般尖耳動了動,長指一彈,一道無形地透明罩悄然落下。
保證裡面發生什麽都不會有人打擾。
頎長的身影踏著墨色而去,越來越小,漸漸縮成一隻巴掌大的藍團。
孤傲孑然,舉頭望月,小蹄兒揮揮發絲,也只有他這般完美才配得上溪溪的風華絕代。
少了他的陪伴,此刻溪溪會急得大哭,亦或是滿世界尋找。
女人,太粘人真讓人頭疼呢,一刻也離不開他。
藍團惆悵一秒,四蹄狂奔,柔順的小毛隨風飄啊飄。
至於回去後發現那個“粘人”的女人已經呼呼大睡,大發雷霆傲嬌無比,那又是後話了。
...
炎宗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賽如期進行。
首座的納蘭宗主表情異常嚴峻,沉默的臉色讓參賽的內門弟子噤若寒蟬。
發出去的邀請函那麽多,各大宗門一個也木有來,也不怪宗主會如此沉重。
陳溪也挺沉重。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床上睡得好好的,醒來時卻是呈個L形,頭與身體呈九十度角,腳還倔強地留在床榻上,身子落在地上——
她睡相什麽時候這麽差了?
問剩剩,那貨又消失了。
沒睡好,起床氣大的陳溪黑著一張臉。
本就有三陽之體的歪名在外,又板著個臉,忒嚇人了!
那些內門男弟子一看到她上來了, 前赴後繼往下跳。
有一個跳得慢了,眼看陳溪過來了,急中生智。
捂著肚子大喊一聲好痛,就地一個三百六十度大翻轉。
咕嚕咕嚕就咕嚕到台下去了。
場面一度失控。
“宗主,大小姐連贏十八場啊!再這樣下去,怕是——宗主?”
納蘭德行的長老連續喊了好幾遍,出神的納蘭德行才回過神。
“啊?啊!你說什麽?”他滿腦子都是昨晚,哎...
“我說大小姐啊,繼續這樣贏下去,宗門男弟子就全軍覆沒了,雖然老朽不介意下場——”
“我介意!”納蘭德行吹胡子瞪眼,開什麽玩笑,長老年余九十,誰給他的碧蓮?
陳溪持刀站在台上,眼看就要陷入無人可比至極,只見台下傳來一聲且慢。
“我來!”路一鳴撐著拐杖,面頰深凹,顫顫巍巍地出現在台下。
拉了一晚上,差點沒把腸子拉出來。
但這並不妨礙他上場,為自己的未來奮力一搏。
陳溪挑眉,哎呦?
終於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了?
一道藍光從天而降,正好踩在路一鳴的後背上,眾人被閃得睜不開眼,隻覺一股強大靈壓鎮得眾人難以動彈,回過神定睛一看。
路一鳴呈現個大字型,面朝下趴在地上,地下的磚頭都陷進去了。
被人踩成這個鳥樣,不知道還有沒有氣。
藍光褪去,一天神般的男子佇立台上,高大俊朗,威懾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