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蛋蛋也感受到了。
那還是來自血脈相連的震蕩感,爸爸媽媽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兒。
“你爸媽是什麽樣的級別,你應該知道,他們會沒事的。”於子絳壓下心底的慌亂和悲痛,故意對孫子撒謊道。
兒子現在很可能已經...不在了。
於子絳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可剛那一下,分明是兒子拚盡全力再與她告別。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何等的悲哀,在孫子面前,卻還要強裝沒事,故意往樂觀方向去說。
可於子絳卻忘記了,她與梅九是血親,蛋蛋也是。
於子絳感受到的告別,蛋蛋也感受到了。
他知道爸媽遇到危機凶多吉少。
可看奶奶故作鎮定的哄著他,蛋蛋也只能勾起一抹哀傷的淺笑,故作不知情的樣子。
“嗯,我爸媽會沒事的,他們最厲害的。”
於子絳聞言淚水差點沒決堤。
於子絳無法想象兒子到底經歷了什麽.
那麽厲害的兒子,還有幾乎無敵的兒媳婦,這一對到底遇到了什麽,連命都搭進去了...
“絳絳!神界的守護結界被不明身份的敵人侵襲,已經有了裂口,現在各大族都不肯聯合迎戰,外面亂成一團。”白尋一身戰袍出現在門口。
於子絳眼眸微黯。
白尋總是以溫潤儒雅的形象示人,現在就連他都被迫戎裝,神界已經到了存亡之秋了。
可歎,一直內亂的神界到了現在也不能團結一心,每個家族都有各自的算盤。
陳冰消失後,各大家族群龍無首,群神割據,有些見神力消失便攜家帶口的跑到底層位面躲起來。
大家族也有走的,留下來的卻都亂做沒頭蒼蠅,有些隱有自立門戶的意思。
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下,天狼一族想要主持局面,卻因陳冰的失蹤顯得底氣不足,藍獅一族有於子絳和白尋鎮著,全力修複混亂的磁場,對神界的內亂視而不見。
外有強敵,內有家患,偏偏有能力有身份繼承大統的幾個全都消失了。
聽到神界現在大亂,於子絳下意識地看向蛋蛋,白尋知道她在想什麽,眼眸一黯,對著她點點頭。
於子絳的意思他懂,這是要傾盡所有保住蛋蛋。
因為蛋蛋的血脈,承載了一個沉重的秘密。
“奶奶,發生了什麽,我可以做什麽嗎?”蛋蛋問道。
爸爸媽媽現在失蹤了,不僅奶奶感受到爸媽處境堪憂,蛋蛋也察覺到了。
尤其是在剛剛,蛋蛋感到神魂受到了強烈的震蕩,那是他與父母之間的神魂羈絆,很可能父母此時已經遭遇了不測,再用最後一絲力量與他告別...
“你能做什麽?你就是個孩子,你哪兒都不許去!”於子絳對蛋蛋嚴厲道。
“來人!看好他,不許他踏出寢宮半步,傳我口諭,藍獅一族全體進入戰備狀態!”
她就是流光全族的血,也要守護兒子最後的血脈。
“奶奶,你有事瞞我,你撒謊的時候,眼神跟我父親一樣。”蛋蛋戳穿了奶奶的謊言。
“住口!於陽明你給我記住了,這家裡老的還沒死呢,輪不到你這個小的逞威風!你,給我看好他,他要是敢出去,我連你一起砍!”
於子絳對著女兒殼殼威脅道。
殼殼從出生起就沒見過母親發如此大的脾氣,忙點頭。
於子絳吩咐完就帶著兵器殺出去了。
偌大的神界,連技術人員都要上前線了,可見情況之慘烈。
白尋用手拍拍蛋蛋的肩膀,“這次你要聽奶奶的話。”
“我不會負我爸媽的榮光。”蛋蛋看著於子絳的背影說道。
於子絳腳步一頓,想著可能遭遇不測的兒子,鼻子微酸,強忍抱抱孫子的渴望衝了出去。
蛋蛋是兒子最後的血脈,她就是戰死沙場也不會讓這孩子有事。
白尋追隨著於子絳的腳步,與她並肩而戰。
“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於子絳說道。
“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無處可逃。”白尋淡淡道。
“如果我們能活著歸來,余生定不負你。”於子絳立下誓言,她已經數不清自己拖累這男人多少次了。
“一言為定。”白尋勾起嘴角,他不需要逃,也不想逃。
留在寢宮的蛋蛋閉目養神,焦躁的殼殼來回轉悠,出大事了,卻不讓她們參與,這讓小公主不能忍。
“蛋蛋,不如我們偷偷溜出去,也跟著參戰吧?我要保護我爸爸媽媽!”殼殼說。
蛋蛋睜開眼,看這個跟自己從小打到大的小姑姑,眼裡帶了一點悲傷的味道。
雖然是姑姑,但他覺得自己跟個哥哥一樣,這個姑姑實在是不成熟。
“殼殼,這個給你。”蛋蛋睜眼,從腰間解下他從不離身的軟鞭。
這是他化形時,奶奶送他的法器,象征著他的身份和血脈。
殼殼一直覺得他的法器是個bug一樣的存在,幾次想跟他換,蛋蛋從來沒同意過,甚至想摸摸都不行。
“咦,你怎麽舍得借給我看了?”殼殼疑惑,這個小氣的侄子,不是從來不肯將這個給她嗎?
“因為,我有了這個。”蛋蛋眉心突然亮起了天狼紋,神光之下,一個權杖從眉心漸出,從小變大。
到蛋蛋手上,竟比蛋蛋還高一倍多。
這麽小的孩子,拿著這麽大個權杖,看起來十分詭異。
殼殼一眼就認出來了, 驚訝地指著他手裡的權杖。
“這不是主神的權杖嗎?怎麽會在你那?!”
代理主神人都不見了,她的權杖怎會在蛋蛋手裡?
而且就被蛋蛋收在身體裡,於子絳和白尋全都不曾察覺。
“這是個秘密,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蛋蛋勾勾手。
倆孩子從小玩到大,殼殼從不曾懷疑他,乖乖地湊過來。
就在這一瞬間,蛋蛋砸向她的後頸。
受磁場不穩的影響,殼殼的神力也弱了許多,被蛋蛋這一下砸得雙目圓瞪,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睡吧,你大侄兒我要辦大事兒了,我的神器暫時寄存在你這,若我回不來,這就是你的了。”
殼殼眼皮越發沉重,還不等說話,人便已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