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教坊司的樂籍,屬於體制內的,地位雖低,但生活優裕。”
快穿女的自尊碎了八瓣,這是說...她還不如人家原主?
“過分解讀對你沒多大好處,這世界,我接了。”陳溪從榻上起來,美目顧盼生輝。
不就是當個花魁麽,她就沒怕過誰。
教坊司位於粉子胡同的最裡面,雖為風月場所。名義上卻是官方設立的音樂機構,因服務對象都是官員,整體就比體制外那些“大爺來玩啊”多了絲風雅味道。
官員被抄家,男人發配或是斬首,女眷則是“網開一面”。
如原主這般姿色過人的,沒入教坊司,成為官員專屬官妓,命是保住了,卻過得生不如死。
總比姿色平庸的被流放的女眷要好一些。
說是對女眷“網開一面”,以此體現儒家仁政,體恤弱者,實則把女人當成物品,命運掌握在男人手中。
原主在教坊司已度過十個春秋,陳溪接收了她很多的回憶。
剛來時,不過是六歲的孩童,被迫學習琴棋書畫,罪臣之後到了這裡,各種酷刑少不了,尤其是皮鞭。
無論學得多好,每天都會挨打,這是為了去除她們在家中養成的貴氣,方便她們成年後更“乖巧”,畢竟面對的都是達官貴人,若性子烈衝撞了各位官爺,教坊司管事也要遭殃。
這裡每一個姑娘的成長史都離不開皮鞭,從小挨到大。
原主十二歲為太子太傅辦得家宴歌舞助興,當晚就被留在府內,第二天回來時帶了兩箱賞銀,轟動教坊司,從此一舉成名。
豢養她們的錢是由朝廷直接補助的,所以溪爺才會說原主是“體質內”的,自然官員要她們侍寢也不需要再給銀錢。
一下帶了兩箱賞銀,足可見太傅對她是有多滿意。
讓溪爺感興趣的是,當年留下原主的太傅,正是原主要選擇三男人中的寒仁...的父親。
根據原主留下的記憶,原主與太傅——嗶——完了之後,太傅有事先走,原主默默流淚,寒仁推門而入,給她蓋了被。
那一下成了原主心裡最初的溫暖回憶。
那以後,她成了教坊司內炙手可熱的頭牌,心裡卻留下了寒仁的印記。
原主心裡的天平是偏向寒仁的,他一路位極人臣,原主願做他的解語花,利用她見多識廣消息靈通的便利,為寒仁提供了不少情報。
原主做夢都盼著他能接她入府,脫離這虎狼之地,但她也知寒仁的父親老太傅不會同意此事,畢竟太傅才是她第一個男人,那以後又經常光顧她...
有時她應付完太傅,還要跑出去跟寒仁——嗶——,這些回憶都是原主心裡最甜的存在,寒仁也是她心中的小甜餅。
覺得苦了,就咬一口,滿滿的甜。
陳溪接收完原主的“小糖餅”回憶,牙根都疼。
這劇情,要擱在現代,寫書是不可能的,倒是拍“西京涼”的那些人可能會感興趣,拍成小電影...
啥小糖餅啊,咬一口滿嘴玻璃碴子。
“教坊司內no.1,智商就這麽低嗎?”陳溪一邊嘟囔,一邊翻看原主手寫的詩集。
字跡秀美,文采斐然,如此有才情的女子,竟如此愚蠢,難以置信。
原主難道就沒想過,為毛她跟太傅——嗶——完了後,寒仁為毛會出現的那麽及時?
這一看就是蹲牆根偷聽了好吧。
原主陷入了愛河,對寒仁的印象也是霸總式的,什麽刀斧雕刻的側顏,修長的長指、清冷的音質,高冷的人格...hetui。
什麽高冷的男人會蹲在牆根底下偷聽老爸——嗶——?
這分明是有預謀的,知道這晚過後,原主會一炮走紅——這個形容詞,溪爺以為是非常精準的,寒仁是故意過來撒人情給原主。
事實證明,原主的確被感動了,從此就成了寒仁的探子,以身份之便為他提供了大量有用信息。
算年齡,那時的寒仁也不過十二。
拿到溪爺的世界,還屬於未成年人保護法罩著的小破孩兒,毛都沒長全,城府就如此深。
這種人,一定要pass掉。
擇偶要選擇聰明人,這點不假,但過於聰明的,還是那種不往好地方長的聰明,堅決不能要。
還有個科學依據,男人的智商多數遺傳母親,跟寒仁似得滿肚子壞心眼的男人,多數會有個超級難纏的親媽,有一個缺德老公就會有很大概率遇到極品婆婆,這絕對是擇偶中的重雷。
更何況原主跟寒仁的親爹有過很多次的——嗶——,從十二一直到十六,這要是進了寒仁府,寒仁娘不弄死原主才怪呢。
陳溪毫不猶豫就把寒仁踢出擇偶選擇。接下來她開始琢磨太子宋清。
宋清是寒仁推薦過來的,對原主一見傾心,在明明可以強取豪奪的身份優勢下,卻十分尊重原主。
就連原主跟太子——嗶——,也是被寒仁算計的,原本太子還不想如此快下手,實則是在寒仁的酒席上吃多了酒,半醉之下成了事。
過後更是提出要接原主出去,更有各種珍貴賞賜,看出來是用了心,不過原主覺得太子只是一時新鮮,割舍不下寒仁,遲遲不肯點頭。
陳溪正翻著原主的回憶,教坊司的管事衛媽媽進來了,滿臉堆笑。
“我的好女兒啊,太子殿下到了,你快梳洗打扮,別讓太子久等了。”
有了太子撐腰後,管事媽媽對原主也越發客氣了,笑得殷勤,眼裡卻滿是擔憂。
樸溪溪性子傲,有了太子撐腰後更是時常甩臉子,說不見就不見,衛媽媽也拿她沒轍,又不能打她,怕太子遷怒,每次過來都要提前燒香拜佛,求姑奶奶別作妖。
“好,我換身衣服就下來。”陳溪很痛快就答應了。
這世界她的任務既然是當媒婆幫原主挑男人,那自然要挨個查看,畢竟挑個大牲口還得掰開嘴,看看牙口好不好呢,當媒婆也得敬業。
衛媽媽見她如此好說話,喜上眉梢,念著佛號就出去了。
“呵呵,這些女人哪裡有資格拜神佛?”快穿女冷笑。
“為何沒有?”陳溪問,她這個當神的都沒說話呢,這娘們話挺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