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外甥女是從臨城的壁壘過來的,想看看這邊能不能收我們。”陳溪把頭套摘掉,露出姣好的容貌。
她臉上的青筋被頭髮遮擋,看起來就像是個正常人。
見到是女人和孩子,拿著棍子的男人毫不猶豫就把她們放進來了。
當他看到陳溪的臉時,似乎很是吃驚,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看,看得陳溪心裡直發毛。
這貨該不會發現自己是個喪屍了吧?
好在男人只是多看了幾眼,眼神從驚訝變成失落,並沒發現陳溪的身份。
陳溪總覺得男人的眼神有點怪,忙帶上頭盔。
憑喪屍敏銳的嗅覺,她聞到這裡大概住了幾百人,全都是普通人類,沒有一個異能者,其中很多都是老人和孩子。
見來了新人,幾個人圍過來。
“你們是從隔壁過來的?那邊要多少幣才能進城?”有個中年男人迫不及待地問。
周圍其他人都是眼帶強烈的期望。
進壁壘,就意味著能夠生存下去。
“這邊多少?”陳溪也不知道隔壁什麽行情。
“要五萬幣...我們根本沒有那麽多錢,又因為體檢不合格,不能以工抵債,只能住在壁壘外。”
眾人眼巴巴地看著陳溪,希望她能說出一個大家能接受的價格。
“那邊要八萬。”陳溪隨口胡謅。
周圍響起一片歎息聲。
有一個因為精神壓力大的女人甚至哭了出來。
沒辦法進壁壘,就意味著不能被保護,他們的生命隨時會受到“喪屍”的威脅。
放陳溪進來的那個男人把陳溪領到了邊上的一處空地,“你們今天就住在這。我的帳篷給你們。”
這男人算是這些人裡看起來比較精神的,心也很好,就是他最先讓陳溪和果果進來的。
“那您怎麽辦?”陳溪有些不好意思。
她出來時竟沒有想到要帶個帳篷,光顧著給娃準備習題了,百密一疏。
男人擺擺手,示意他不需要。
“你叫我王叔就行了,這大晚上的,你不用帶頭盔了吧?”王叔見陳溪一直帶著頭盔,有些奇怪。
“老王,你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邊上有人打趣,在如此壓抑的環境裡,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老王搖搖頭,苦笑道,“我什麽情況,你們都知道,何必拿我開玩笑,我只是覺得她長得有點像我閨女。”
“老王,你這借口也太拙劣了,你那閨女長得跟個豬似得,跟人家怎麽比?”
這句話惹惱了王叔,他過去把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
看身手非常不錯,像是練過的。
“再敢胡說,我打死你!”王叔警告那個人,那人飛快跑走。。
“我看您不像是這裡的人,怎麽會在難民營?”陳溪問。
說是叔叔,其實才四十,看起來正是身強體健的,怎能不被留在壁壘裡呢,就算是出不起錢,也能留下打工才是。
“末世之前我是散打教練,得了早期胃癌,其實做個手術還有希望,可是...”
末世來了。
壁壘裡的醫院不會接納他這種有病之人,這是一種資源浪費。
突如其來的災難,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王叔隔著頭盔看陳溪,他真的覺得這姑娘有點像他女兒,只是他女兒並沒有這麽漂亮。
歎了口氣,“你們長途跋涉,先休息吧。”
“不行!”一個胖蹲蹲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指著陳溪和果果刻薄道。
“她們剛來就可以休息,憑什麽?也該讓她們去守著門才是!”
“老趙,她們走了很遠過來,已經是很疲憊了,一會喪屍打過來,我怕她們——”王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趙打斷。
“你看到漂亮女人就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那你替她們守門,你替她們死啊,憑什麽讓大家夥跟著受牽連!”
王叔皺眉,“我們的輪崗是白天抽簽定下來的,就算沒有她們來,也會正常輪的,你何必欺負她們。”
這裡說的輪崗,不是簡單的放個哨而已。
“喪屍”經常會襲擊壁壘外的人,同時,城內也會用無人機直播給城內的人看。
想要生存,便要努力打工交保護費。
而“喪屍”什麽時間出現,則是不定的,有時是白天,有時是夜晚。
來勢洶洶的喪屍每次都會抓走幾個人,而被抓走的,幾乎都是守在鐵絲網附近的人。
每個人都想生存下去,誰也不想守門。
可如果沒人守門,那些喪屍就會衝進來,四處抓人,死傷會更多。
上個月就出現過壁壘外的難民死一半的情況。
為了提高存活率,這些在壁壘外的難民們想到了抽簽的方式。
每個人都會抽簽,決定自己守哪個時間段,一小時換一次崗。
與其說是輪崗,不如說是死幾個保全大家。
而如果當天過了十二點,“喪屍”沒有出現,就意味著今天是安全的,因為從未出現過“喪屍”過十二點還襲擊的情況。
陳溪帶著果果過來時,已經是十一點了,王叔已經可以輪崗了,這意味著王叔今天安全了。
那個叫囂著讓陳溪和果果過去守門的胖男人,就是抽到十二點的那批人。
他想讓陳溪和果果過去,多一個人拉低死亡率,他的生存率就更高。
尤其是陳溪和果果長途跋涉,體力不支,若“喪屍”真打過來,要抓也肯定先抓她們。
這種人盡皆知的心思瞬間引來同樣抽中十二點簽的其他人,眾人的呼聲越來越高。
在活著的強大渴望下,沒有人願意禮讓,這也是正常。
王叔見這些人都在起哄, 想到陳溪那雙像女兒的眼睛,毅然道。
“我替她們守。”
“老王,你瘋了?”有個跟王叔很好的人偷偷拽了下王叔的袖子。
這都圖啥子嘛。
“你替...你只能替一個,她們是兩個人——還有貓,對,貓也算上!”胖子精明地看向陳溪一行。
在他眼裡,女人孩子還有個貓,都是他最好的擋箭牌。
王叔怒,“孩子我們說好的,不能算,其他孩子都沒算,怎麽能欺負人初來乍到?”
“你看看她帶的這個孩子,有一米四了吧?上車都得買票,也得按著大人算!”
胖子能拖一會是一會,愛誰死誰死,他是不想死的。
眼見這倆人為了自己要打起來了,陳溪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