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夫人只聽陳溪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麽一句,心裡便已經猜到發生什麽。
再看簡父滿臉猙獰,不慌不忙地將手裡的話插入瓶中,素手調整著花朵的位置,漫不經心道。
“你們父女倆好久不見了,見面火氣就這麽大?”
聲調柔柔的,人也看不出喜怒。
簡父滔天怒火遇到原配時總會往下減三分,結婚這麽多年,他對這個女人的敬重已經超過夫妻的情感了,只是光有敬重沒有兒子傳宗接代,那是遠遠不夠的。
“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讓我在外面丟了好大的臉!”
“哦?溪溪,你做什麽了?”簡夫人又拿起一朵花,慢條斯理地審視著花朵,談得明明是大事兒,卻是舉重若輕,這份氣度讓陳溪暗歎。
簡父這大渣男,原配如此優秀他放著不要,非得跑出去勾搭玻尿酸的整容臉,真是瞎了眼。
“我今天跟朋友逛街,她不分青紅皂白就過去鬧事,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養了個沒規矩的女兒。”簡父搶在陳溪前惡人先告狀。
簡夫人拿起剪刀,哢哢兩下剪掉枝葉,手起剪刀落,那麻利的動作看在簡父眼裡,怕在心頭,下意識地縮脖,宛若她剪的不是花,是他的...
咳咳。
“我沒有問你。”簡夫人淡淡地看著簡父,她手裡的剪刀反射寒光。
簡父不敢說話了。
“有個狐狸精拿著副卡,說跟我的一樣,還一口一個跟他很熟,我氣不過才搶了卡回來,結果就遭到老男人和狐狸精的混合雙打。”
“你這是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簡父要被陳溪氣死了。
什麽混合雙打!
傅家那個小子護犢子的很好伐!
臭丫頭一根頭髮絲都沒傷到,反倒是他現在手腕還疼呢,傅家那小子按著他時,用足了勁兒...
“卡在這!”陳溪把繳獲的副卡簡夫人,簡夫人眼裡是讚許的,嘴上卻不輕不重地說了句。
“大庭廣眾的,怎麽能這麽鬧騰?”
“沒錯,她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簡父順著她說。
簡夫人不讚同地看向他,“我說得是你。溪溪是我的女兒,她縱有什麽做得不周的,你回來告訴我便是,為何在大庭廣眾下打她?她是個女孩子,你這麽打她,她以後如何做人?”
“我太難了!”陳溪捂著臉,努力模仿著嬌嬌嚶嚶嚶的樣子。
“我沒打她,是她先搗亂的!”
“你搗亂了?”簡夫人問陳溪。
陳溪嚶嚶的更大聲了,簡夫人冷臉看簡父,一切盡在不言中。
簡父心裡這個嘔。
平時這死丫頭都是明火執仗地來,什麽時候會玩這種兩面三刀不要臉的招式了,偏偏這時又不能跟簡夫人翻臉,只能厚著臉皮跟簡夫人解釋。
“你聽我說,我跟她真的沒什麽關系,就是生意上的逢場作戲,是簡溪這死丫頭誤會了——”
咣當。
簡夫人把花瓶砸牆上了。
前一秒還溫柔的女人下一秒變了臉,簡父嚇的差點沒犯心臟病。
“你在外面做什麽我從來沒管過你,但你不能說女兒是死丫頭,她出生到現在,你管過她沒有?”
簡夫人的指控讓簡父瞬間成了夾尾巴狗,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簡夫人砸了花瓶警告簡父後,又恢復成不動聲色的高冷貴婦樣,對著看戲的陳溪伸出手,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下次不可以這麽淘氣,被狗咬到,媽媽會心疼的。”
陳溪乖巧點頭,哎,她覺得她比原主更適合當簡夫人的娃耶。
簡夫人這氣場,真是足足的。
簡父見簡夫人沒有追著嬌嬌的事兒說,以為自己這次又跟往常一樣蒙混過關了,長舒一口氣。
圍著簡夫人甜言蜜語,又是幫著拿花瓶又是說好話哄的,確定簡夫人不想繼續追究此事,這才放心離開。
原配這麽多年也沒鬧騰過,簡父以為自己還可以像往日那樣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殊不知,他離開後,簡夫人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出惡心的神色,看著桌上的花瓶,想到這是簡父遞過來的,惡心地一把推開。
花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簡夫人的眼眸裡也充滿了仇恨。
這麽多年,她一再隱忍。
沒想過渣男可以回心轉意。
隻想為女兒守住這個家,哪怕是個空殼,說出去女兒也有個爸爸。
結果,那混帳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竟還想讓那狐狸精登堂入室,讓狐狸精的孩子取代她的孩子。
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誰敢動她的孩子,誰敢影響到她女兒的利益,只有一個字。
殺!
陳溪靜靜佇立在門前,透過門縫看著簡夫人滿是殺意的臉,垂下雙眸幽幽歎息。
哎...
簡夫人怕是要絕地反擊了。
看來手段還很毒。
陳溪掏出一枚硬幣在手裡轉。
嘴裡叨咕著,“我最怕麻煩了...”
硬幣拋在空中轉了幾圈,落在陳溪的手上。
“嗯,字朝上,看來天意是讓我幫幫她。”
陳溪自言自語。
【大大,拋硬幣自己糊弄自己這個把戲你用了好幾次了,你每次拋硬幣之前都要嘀咕一句怕麻煩給自己的善意做掩護,拋硬幣之前都不說正反面是怎麽選擇。】
剩剩看不下去了,戳穿某個明明很善良,卻天天裝慵懶的女人。
“剩剩啊...”陳溪幽幽, “我的那個他雖然被動了點手腳,記憶出現了問題,但等他想起後,電擊個空間獸,並不是多困難的事兒呢。”
剩剩驚。
大大,你這口吻怎麽那麽像簡夫人,這種溫柔說狠話的社會大姐范兒...
陳溪身體力行證明一個道理,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
商場撕小三的事兒很快就翻了頁。
簡夫人每天喝喝茶,插插花,偶爾去料理班,只是回娘家的頻率似乎多了些,簡父暗中觀察發現簡夫人娘家沒什麽異動,兩家生意並無影響,這才放下心來,繼續跟心愛的田嬌嬌坐等兒子降生。
簡丹從傅凱的公司辭職,又換了份別的工作,陳溪在基金會每天劃水混日子,唯一不同的是,陳溪身邊多了個傅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