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外衫落下,露出裡面白色中衣。
表情卻是一本正經。
“現在我想取我的‘榮華富貴’了。”
徑直地撲過來。
陳溪作為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就這麽被人推倒在車上,感覺十分羞恥。
“你是瘋了嗎?”陳溪推他。
他紋絲不動。
他看不到她這一身五花肉?
眼見著他伸手扯她的衣服了,陳溪忍無可忍,無論如何,她這一身肥膘都不能讓他看到。
她伸出胖手與他撕扯。
剛開始幾下沒怎麽用力,見這廝過於執著,她的加大號外衣已經失守了,關鍵時刻陳溪氣沉丹田,雙掌用力一推,只聽啪地一聲。
他飛出去了...
陳溪也沒想到會這樣,她先是低頭看看自己胖嘟嘟的肉爪,又看看被她拍到樹杆上的男人,終於把她這個殼子天生神力的事兒想起來了。
出於愧疚,陳溪跟著下車,去扶那個被她拍飛的男人。
不堪重負的老驢因減負發出愉悅的嚎叫。
龍昂的臉色十分難看,陳溪完全能想到,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就被她這樣拍得細碎是什麽感受。
被拍的尷尬。
拍人的也尷尬。
陳溪篤定了堅決不能承認自己真身的念頭,這個秘密她一定要吞到肚子裡。
龍昂也是這麽想的。
倆人對視一眼,看著他疼得扭曲又充滿委屈的臉,陳溪沒憋住。
“噗...”她笑了。
男人的臉漲成紅色。
恥辱!
不顧後背火嚕嚕的疼,他扣著她胖墩墩的肩,勢要將剛被打斷的事兒辦完。
“你是要錢不要命了?”陳溪想推他,手還沒碰到他,他的臉就皺成一團,陳溪心疼他,馬上收手。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根本沒有碰到他時,那個佯裝成老實人的男人已經把她的手捆起來了。
捆...?
哪來的繩子?
陳溪被捆得結結實實,百折不撓的龍昂繼續他“榮華富貴”。
“我要證明給你看,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他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
陳溪默。
然後,她抬腿,一腳把他踢開。
“汝為豕乎?!”
跑種田文裡玩霸道總裁強搶民女那一套,不把他腦袋裡的水踹出來,留著泡茶?
龍昂一連被暴力推開兩次,心火旺盛。
一想到她對著姬不大那個山寨貨說只能對他說的話,還企圖留下許卿,唯獨拒自己於千裡之外,一口心血不上不下地卡在那。
“是,我是豬。”他賭氣地站起來,拂去身上的土,轉過身不再看她。
陳溪雙手稍一用力,繩子就被她震碎在地。
理虧的明明是他。
先動手的也是他。
也虧得倆人是熟人,有過五百多次的交情,這換做一般人,跟陳溪如此放肆,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也是輕的。
這會她還沒與他理論,這小子卻傲嬌起來。
背對著她,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我不喜歡別人不尊重我。”她含蓄地提示。
道個歉,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繼續背對著她,勢要將冷戰進行到底。
陳溪翻了個白眼。
“你剛剛的行為,按著大楚律,重打幾十大板也是輕的。”
他終於忍無可忍,轉過身,紅著眼攥著拳,一字一句。“你個山賊頭子,跟我講大楚律?!”
她的所作所為,長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行了,江湖兒女不要婆婆媽媽,以後別再犯就是了。”陳溪主動講和。
回答她的,依然是受傷的眼神,以及拒不和解的傲嬌臉。
看來這家夥是要跟她鬧一陣別扭了,陳溪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氣什麽。
龍昂並不是因為她推開他,還是以如此傷自尊的方式推他而惱火。
他只是單純不滿她對待別的男人的態度。
倆思緒不在同一線上的男女開始了冷戰,一前一後地朝著驢車方向走。
那頭飽受摧殘的老驢見胖妞又回來了,嗷嗚一聲,竟掙脫了套驢繩,噠噠噠跑向深山。
陳溪黑線。
龍昂再想追也來不及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驢跑了,天又陰了。
六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剛還晴空萬裡,很快就烏雲密布,暴雨將至。
倆人決定找個山洞躲雨。
倆人爬到一處山洞,剛進洞外面就響起了陣陣驚雷。
這山洞初進時很窄,越往裡越寬,走了一段時間竟還分了岔路。
龍昂帶她進了其中一個,把帶進來的草堆在一起,準備起火照明。
陳溪不想搭理這個傲嬌貨,賭氣地坐在那,在黑暗中聽他忙活的聲音。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像是上個世界小鐵匠為她鞍前馬後忙活的樣子。
她之前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這家夥就是十殿。
可諸多跡象表明,他好像跟十殿又不太一樣。
十殿從不會與她的意願背道而馳,康銘也不會,萬晗也是。
而這家夥竟然企圖強行推倒她...
突然,一個念頭伴隨外面的驚雷劃過陳溪的心頭,劈得她被鎖住的心顫了三顫。
他現在是認不出她的,所以...他為了錢,連魯智溪這種胖女人都生冷不忌了?!
陳溪放飛想象,思緒不可控制,一顆兩顆無數顆的檸檬果圍繞著她。
腦子裡閃過一串串加著熒光字的彈幕。
無所謂,都是自由的。
玩唄。
就是個買賣關系...
思想很是灑脫,身體卻很誠實。
黑暗裡,同樣黑著臉的龍昂正把柴火聚在一起準備點火,心裡的小火苗一觸即發,突地——
啪!
她的巴掌揮過來,拍在他的肩膀上,緊接著是她毫無誠意地聲音。
“打蚊子, 手滑了。”
他不在意,掏出火折子,她又是一下,把火折子拍在地上。
“這裡蚊子好多。”
這種挑釁行為,若再看不懂,就是智商有問題了。
黑暗裡,陳溪勾著嘴角,正琢磨再給這個要錢不要臉沒節操的貨來幾下時,突然,一個懷抱在黑暗裡將她包圍。
她的後背貼在石壁上,只聽他壞壞地說道。
“這蚊子有毒。我身體麻了。”
他噙著冷笑,壁咚什麽的,都是被蚊子咬後的後遺症,比腦殘誰不會?
倆人貼在一起,黑漆漆一片,陳溪分不清是他的心跳還是她的。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