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急轉直下。
從全員質疑柳蘭的清白變成了猜測張小花是否鑽了小樹林。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陳溪的脖子上。
鏈子還在吊墜沒了。
陳溪猜,應該是原主跟劉達海鑽玉米地未遂,不小心落在地上的。
這些女主還真是氣運子,這都能讓她撿到。
怪不得柳蘭敢直接把事兒挑明了,因為這玩意在她手裡握著,就算陳溪拿出她跟劉達海的照片,柳蘭也能反咬一口。
說陳溪怕東窗事發打暈她,故意弄這麽個擺拍——雖然這也是實情。
現在的柳蘭最是不怕查,她剛重生,還是個黃花閨女,這就是她最有利的證明。
但張小花就說不明白了。
雖然陳溪穿過來時張小花還沒有跟劉達海發生什麽,但畢竟是個已婚女人,想證明沒有事兒很困難。
能在短時間內想這麽多,這個柳蘭絕對是膽大心細。
“花花,這...?”張母不想懷疑女兒,這種情況真是說不清楚。
陳溪一時間真找不出個好的理由。
她現在無論說什麽都會讓人認為是心虛和狡辯。
柳蘭得意地看著陳溪。
她本也不想下這麽重的手的,誰怪這張小花不知好歹,自己都那般央求她了,她重生真是想做個好人,不給她機會,也別怪她黑化。
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該張小花下不來台。
“什麽?這是花姐的?”柳蘭故作驚訝的捂嘴,順便看了眼已經站起身的易天。
易天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多疑心小,還動手打老婆。
就不信都這樣了,易天還能忍。
在柳蘭期待的眼神裡,易天站起來走到陳溪邊上,摸摸她帶的鏈子,柳蘭以為他想給張小花一巴掌。
但沒有。
“你手裡那個不是她的,她那個讓我拿下來扔家了。”易天說道。
張家眾長輩以張母為首的,集體松一口氣。
還好不是鑽玉米地了。
這種大家族還是要點臉面的,真要是傳出去了,張家在本地可就抬不起頭了。
“好端端的一個小墜子,為什麽會摘下來?帶個光禿禿的鏈子也不好看啊。”柳蘭沒想到他會幫張小花說話。
陳溪看向易天,對啊,為啥?
“關你屁事?”
易天四個字就懟得柳蘭無話可說。
“我就覺得有些奇怪而已。”柳蘭忙低頭做出一副很委屈的口吻。
根據柳蘭的統計,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都吃這一套。
“喜歡就帶,不喜歡就摘,我們家的事為什麽要跟你說?你還想上門查?你以為你是誰?”易天犀利地問。
“我沒別的意思...”柳蘭不敢直視他的眼。
這個助攻給到了,陳溪也就有了發揮余地,易天開口比她自己解釋效果要好的多。
“你沒什麽意思?你剛剛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嗎?那你這個意思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這靈魂發問堪稱骨灰級的鑒婊達人。
不僅問得柳蘭無話可說,更是問得張父若有所思。
“我就是隨便那麽一說。”柳蘭意識到情況要反轉,自己很可能會吃虧,想快點結束戰鬥。
不愧是柳欣荷精心塑造的女主,跟她的處事風格幾乎是一模一樣。
平時沒事兒煽風點火,故作無知,天真無邪又可愛,點了火馬上撤,有人疑問就裝天真,這種人平時隱藏的比較深,大多數人都是吃一次虧後才能認清她們的真面目。
“隨便一說?那你還真是夠隨便的。”陳溪沒給她結束戰鬥的機會。
“姐,你別多想!”柳蘭有些急了,心說這倆人怎麽都不按招出牌?
“你是怕我多想,還是巴不得讓我多想?還有,別叫我姐,未來是不是一家人還不一定。”
陳溪如此不留情面的說法讓柳家眾人全都白了臉。
張家眾人卻是若有所思。
“沒事兒了,上菜吃飯吧。”
張父不冷不熱地說。
張母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吃飯時仔細一琢磨,閨女今天差點栽了。
還好女婿明事理解了圍,這以後怕是要被動了。
這個柳蘭如果是無心還好,可要是有心,那這姑娘的城府實在太深了。
再看柳蘭的眼神,明顯沒她一進門時那麽熱攏了。
這屋裡唯一在狀況外的,就是張鐵柱。
他剛從學校畢業,家裡管的嚴,連手抄本都沒看過,絕對的老實孩子。
只是這老實孩子卻能從父母的臉色和姐夫剛那些犀利的話裡感覺到什麽,不再開口說話了。
就連柳家人刻意安排他跟柳蘭面對面的坐著,他也只是低頭吃飯。
老實人並不是傻子,只是不願把人往壞了去想而已。
柳蘭心驚肉跳,食不知味。
時不時的還要偷偷看易天幾眼。
這男人...怎麽跟她前世記憶裡不一樣?
她記得易天不是什麽好人,沒事總打張小花,怎麽會幫著張小花說話?
善於玩心計的柳蘭頭回感到壓力。
雖然易天隻說了幾句,卻讓敏感的柳蘭意識到張家幾個人的變化。
張母對她不冷不熱的,張父坐在男賓那桌,跟她父親的互動也不多。
張鐵柱更是低頭扒拉飯,不知想什麽。
始作俑者張小花卻是吃嘛嘛香,毫不受影響,易天沒有坐男人那桌,硬擠在張小花邊上,時不時還要夾點菜給張小花。
柳蘭幾次想開口找點話題打破下尷尬,每次一開口就能看到張小花那倆犀利眼盯著她。
那倆眼跟照妖鏡似得,瞅得柳蘭嘴都張不開。
看到陳溪站起身往外走,柳蘭猜她要去廁所,忙站起身跟了出去。
這會廁所都是公用的,要走上一段距離。
陳溪在前面走,柳蘭在後面叫住了她。
“花姐,等我咱們一起去。”
陳溪停下,等柳蘭追上來,倆人一起朝著公廁走。
柳蘭見四下無人,卸下微笑的面具,冷著臉問陳溪。
“你這樣對不起你丈夫,心裡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我怎麽對不起他了?”陳溪笑呵呵。
“你自己心裡明白。我什麽都看到了,別以為你打暈我擺拍幾張照片就能威脅我,我清者自清。”
柳蘭放下狠話進了公廁。
她心裡又有了收拾張小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