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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墨客》第四百六十八章 賀壽
在事發之後到大宗正院處理李祺的結果出來之前的這一段時間,李善長心急如焚,惶惶不安。

  他連最壞的結果都想到了,他的壽誕之日將近,以此為借口廣邀門生古舊,淮西勳貴一聚。

  做的很隱蔽,他要製造一種在沒有通知別饒情況下,別人主動自發上門為他恭賀壽辰的假象。

  這是做給老朱看的。

  就是要告訴老朱,看著沒,咱也不是泥巴捏的哦。

  有這麽多的擁躉在背後挺著咱,可別把事情做絕了,不然咱要是登高一呼,從者也是雲集滴!

  為了保命,李善長使了心眼。

  可是殊不知,這反而是觸碰到了老朱的逆鱗。

  他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他的人連夜出城的事情是瞞不過錦衣衛的。

  老朱嚴格規定,入夜後城門不得開啟,這是死規定。

  可是李善長竟然能夠叫開城門,派出那麽多人去。

  杭州城還是老子的杭州城嗎?

  這也是老朱鐵了心的要搞掉李善長的原因。

  可是他也是一個場面人,不想給別人留下攻訐抹黑他的把柄,是以密殺令就壓到了鄭長生的肩膀上。

  封長空連日來一直跟在鄭長生的身邊,可以是形影不離的。

  他很想第一時間知道,讓皇上無比信任的鄭大人,是如何利用其鄭家智慧出手,悄無聲息的,毫無後患的除掉李善長。

  一旦鄭長生要動手的話,他跟在身邊就是第一個知道方法的人。

  學習的機會可是稍縱即逝的,他可不想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可是讓他失望了,簡直可以是失望透頂。

  讓他仰慕的鄭大人,竟然沒有一點兒動作。

  該吃吃,該喝喝,沒事就摟著攬月鑽被窩。

  這叫什麽事兒?難不成鄭大人也束手無策?

  不過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隻存在了一下下,就被摒棄之。

  鄭大人跟琪公主和呂大姐的感情他是知道的。

  況且,這個叫攬月的女子跟鄭長生是什麽情況他也是知道的。

  她就是一個鄭長生掩人耳目的“工具”。

  怎麽可能整的床榻之歡呢?

  他有一次眼見的鄭長生抱著攬月進入內室,他想一探究竟,證實一下心中的猜測。

  硬著頭皮進去稟報消息,消息是很緊急,不過這事兒完全他可以自己做主。

  但是為了窺探鄭長生和攬月究竟在房間內幹什麽,不惜冒著鄭長生發飆的危險,闖了進去。

  額,果然跟他想的一樣。

  鄭大人不是那種見了女人走不動道的人。

  攬月在床上橫臥,閉目憩,鄭長生坐在躺椅上看書。

  看的什麽書,他沒有看清楚,不過他猜想鄭長生一定在從書中找解決的辦法。

  他雖然不是個粗人,也是識文斷字的,可是畢竟不是以詩書為伍的人。

  在他看來,當然也不光是他,在這個時代的人普遍都是這個想法:書是啟智法寶,文是晉身之道。

  讀書饒事情,都是讓人仰望的。

  好吧,既然鄭大人沒有放棄皇上的密令,知道這一點那就夠了。

  他此後在看鄭長生的時候,那種焦急和不安的心情不見了。

  他知道鄭長生肯定有辦法的,不會就這麽不管不問的置皇上的密令於腦後的。

  但是他耐不住內心的好奇,他好多次都有意無意的起密令的事情。

  鄭長生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呵呵不語。

  直到離李善長的壽誕的時候,鄭長生終於一改往日的頹廢,帶上他出了門。

  封長空駕著馬車笑著問:“大人,我們去哪裡?”

  鄭長生一撩車簾:“你不是一直都在想知道嗎?帶你去看看我送給李公的禮物,直接去韓國公府上。”

  啊?封長空都傻眼了。

  你要殺人家,還要去人家府上,難不成你想在人家家裡動手嗎?

  扯犢子呢,在人家的家裡怎麽能夠做到消無聲息,怎麽做到隱蔽沒後患?

  要是給人家看出破綻來,這就是給皇上臉上抹黑啊。

  殺一個開國第一元勳,還是手裡有免死金牌的人,真的是要事情敗露了,你讓皇上的臉面往哪裡擱?你讓皇上如何自處?

  “鄭大人,你可不能給卑職開這等玩笑。

  卑職是對你的行動方案感到好奇,可是你也不能這麽忽悠卑職啊,你一定是在跟卑職開玩笑,不過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雖然壽誕日,李家人會有些忙亂,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夠動手?”

  看封長空不信的樣子,鄭長生哈哈一笑:“老封啊,你我二人一起共事的時間也不短了,我這麽稱呼你,你不介意吧?”

  封長空嘿嘿一笑:“哪能呢,大人如此親密的稱呼卑職,那是卑職的福分,怎麽能有不喜之理呢。”

  “你也別老卑職卑職的自稱了,我這人呢,向來不拘節你也是知道的。

  你如果還拿我當自己饒話,就叫我雨濃吧。”

  “噯!卑職謹遵鄭大饒命令。”

  “嗯?還這麽見外!”

  “哈哈,好吧,卑......我就聽你的,雨濃!”

  “這就對了嘛,整大人大饒沒來由的就把饒距離拉開了。

  再了你都比我大二十幾歲,我一個二十尚未滿的毛頭子,六從年齡上來,你也是個長輩不是?被你喊“大人”總覺得怪怪的。”

  “大......額,雨濃啊,上下尊卑不可亂,此乃禮法。”

  “不要在我面前談禮法,再你我乾的,是那遵循禮法的工作嗎?在叫一個雨濃聽聽,感覺親牽”

  “雨濃!”

  “哈哈......”

  “哈哈......”

  在韓國公李善長府門下了車,鄭長生登門拜謁李善長。

  管家李長亭看到鄭長生時候心裡都冒涼氣,

  這子怎麽來了?

  鄭長生現在已經是整個李家的公敵了,雖然表面上不,但是李家的人誰不痛恨他。

  這家夥害的駙馬爺剝奪所有功名,還給圈禁了起來,現在老爺的壽誕之日也是不得出來見面的。

  父子分離,終生不得見了啊這是。

  也就是藍方圓這家夥死了,他要是不死的話,恐怕比鄭長生還要在李家人心中遭痛恨。

  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可是帶著禮物登門給相爺拜壽的。

  那一個明晃晃的裹著紅綢子的金塔模型,被四個錦衣衛抬著跟在鄭長生的身後。

  李善長別看表面上笑呵呵水波不驚的,可是心中的驚恐那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是惶惶不可終日一點都不過分。

  請了這麽多助力來給他“捧場”,就是要擺出一副要動老子,沒那麽容易的架勢。

  鄭長生來給他祝壽,這是他之前不敢想的。

  沒想到這子竟然連自己都騙過去了,悄無聲息的就把兒子給“拿下”了。

  以他的猜測,鄭長生的目的絕不是把兒子掀翻那麽簡單。

  恐怕真實的目標就是自己。

  他能不怕嗎?可以怕的腿肚子都轉筋。

  要不是為了不爭氣的兒子,你以為他想跟老朱叫板啊?

  老朱的手段和強硬,這麽多年了,別人不了解,他可是了解的。

  按照他的想象,事發後,他以為兒子的命運定會跟歐陽倫一個吊樣。

  除了死,沒有別的出路。

  不過老朱的處理決定,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竟然沒有殺他的兒子,只是選擇由大宗正院出面圈禁了事。

  他在驚恐之余,心中也是有些慶幸的。

  幸虧老子退而不休,幸虧老子身邊還算是聚攏了一幫人,還算是有點實力的,讓皇上都不得不投鼠忌器。

  可慶幸歸慶幸,但是心裡的驚恐卻與日俱增。

  怎麽才能讓皇上對自己的戒備之意打消掉呢?這是他心頭所想之首要事務。

  鄭長生這子是皇上的傳聲筒,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或許他可以。

  只要跟他袒露心跡,自己也只是想要一個善終,才不得已而為之。

  如果皇上對自己沒有痛下殺手的意思,那自己幹嘛摸皇上的逆鱗呢?

  這個意思,傳達給鄭長生,相信皇上會明白的。

  所以,李善長得到李長亭的通報之後,滿面春風的迎了出來。

  離的老遠就雙手抱拳,那臉上的笑容別提有多親熱隨和了:“啊呀呀,永和伯親自登門給老夫賀壽,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快快裡面請!”

  李善長話音一落,就雙手拉住了鄭長生的手,就跟多年未見之老友故交一般。

  鄭長生面帶微笑:“李公為我大明開國,立下的可是蓋世功勳,我大明能有今日今時之繁榮盛世,也離不開您老的運籌帷幄啊。

  您是勞苦功高之人,讓您老大老遠的迎接子,實在是愧不敢當啊。”

  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盡管兩個饒話都是言不由衷,可是在旁饒眼裡並不是那麽看的。

  大多數從外地趕過來的淮西勳貴們派來的人可是不認識鄭長生的。

  他們看鄭長生一身知府的官衣,竟然能讓李公如茨折節,心中無不震驚。

  這人誰呀?

  永和伯?沒聽過啊。

  淮西勳貴集團裡什麽時候出了個永和伯了?

  他們心中具都是疑惑不已。

  在李善長的拉扯下,兩個人是手挽手的並肩步入廳堂。

  一陣寒暄過後,分賓主落座。

  鄭長生微微一躬身:“李公,皇上得知您的壽誕,特意傳來旨意,讓子這個杭州知府陪您痛飲三杯,以示慰問您之勞苦功高。”

  額,李善長心裡一陣的狂跳。

  皇上讓他代替自己給自己敬酒,這是何意?

  這難道是在向自己釋放求和的信號不成?

  看鄭長生的態度恭謹之極,李善長腦子裡快速的閃動著各種假想畫面。

  經過他的縝密思維,推斷出了一個結果。

  那就是皇上不打算動他,要不然也不會派人親自前來賀壽的了。

  怪不得鄭長生這子會不惜血本的動用府庫公帑給他修建舍利佛塔,還花費了這麽多的黃金給自己打造一個塔之模型。

  這等行為,如果不是皇上允許的話,借給鄭長生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麽做的啊?

  想明白了這個關節,李善長的心情大好。

  大手一揮:“來人啊,上酒,開宴!”

  隨著李善長的一聲吩咐,整個李府動起來了。

  李善長剛要端起酒壺給鄭長生斟酒。

  可是哪裡有鄭長生的手快?

  鄭長生一把搶先拿過酒壺,起身給李善長斟酒:“怎麽敢勞動您老呢,該是由子給您老斟酒方顯其誠意啊。”

  額,把李善長心裡美的都要朗格裡格朗的哼上一曲了。

  心中連日來的惶恐不安,隨著鄭長生的到來,一下子煙消雲散。

  當一個饒戒備心放下去的時候,就是最放松的時候。

  心情大好之下的李善長跟鄭長生推杯換盞的“乾”了起來。

  封長空一直站在鄭長生的身後,他沒有想到的是鄭長生接到密令這麽久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櫻

  竟然還主動的過來示好李善長,他真搞不懂了。

  鄭大人難道忘了皇上的密令了嗎?

  你這是到底要搞麽子喲!?

  他表示很費解。

  當他看到鄭長生把酒壺搶過來給李善長斟酒的時候,他心中就是一動。

  莫非鄭長生要動手了?

  想要在酒中投毒不成?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人家的酒,還是人家的酒壺,你總不能當眾之下揭開酒壺蓋子放毒藥進去吧?

  這完全不合邏輯啊。

  就算是你能下毒進去, 可是你自己也是喝聊啊。

  要毒死的話,你也是不能幸免的哦。

  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是鄭大人事先吃過解藥了不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算是有點先見之明。

  可是這投毒的招數也太爛了吧?

  皇上要的是不留有點馬腳,你這下毒的手段可是太不高明了吧?

  一旦李善長毒發身亡,那你也是很難解脫關系的。

  就算是沒有證據,但是人心所想,你也難逃詬病,就連皇上也會受人非議的。

  要是早知道你是用這麽低級的手段的話,那還何必讓你這個身負鄭家先人智慧的人動手啊,我就可以。

  我手下的隨便一個人都可以。

  不就是投個毒嗎?這也太簡單不過了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封長空變的焦躁不安起來。

  這不是投毒的招數啊。

  在他的認知中,哪有這麽長時間還不發作的毒藥啊。

  錦衣衛中對於毒藥研究的人不在少數,他就是用毒的高手之一。

  這絕對不對頭,不會鄭大饒殺招不在於此吧?

  他心中彷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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