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隻牛猿成群結隊而來，濃鬱的殺氣籠罩著這片大地，殘暴殺機仿佛凝固了一般。

　　凜獨自面對這群恐怖的異族，內心充滿了絕望。

　　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贏。不過她的目的也根本不是為了贏，而是為了去感受死亡。

　　任何武技、戰技都是一種力量的使用方式，方式不同威力也不同。這裡說的方式通常指氣在體內不同脈絡中運行的線路。

　　小夜連不滅鎧的運行線路都沒告訴自己，就代表著小夜覺得，她現在還沒有到學習運行線路那一步。

　　感受死亡，是凜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

　　不過，死前至少也要抗爭一下吧！

　　身為人類，怎麽可以不戰而降?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

　　凜抬起雙手，握拳，在胸口轟然碰撞，熟悉的力量感在身體內流淌。

　　在這修行空間之中，身體素質和外界是一模一樣的。不像是無限戰場內其他的對戰之地，為公平起見會賦予每個人相同的身體素質。

　　修行空間的目的是為了檢驗、磨礪自身的武技、兵器使用之法，所以會在身體素質等方面和外界保持一致。

　　凜這副小旋境的身體雖然強悍，但還不足以和一群同樣境界水平的牛猿去硬碰硬，別說是一群了，一隻她都拚不過。

　　她想要撐得更久，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速度去靈活周旋。

　　牛猿大軍已經逼近，粗重的呼吸聲哼哧哼哧地響徹，仿佛有無數的風箱被拉動。

　　凜的視野裡已經看不到星空了，除了鋪天蓋地的塵土外，就是其中若隱若現的大塊頭牛猿。

　　境界水平堪比人類旋境的牛猿，塊頭並沒有撞開時空規劃局的那一頭牛猿大，但數量多了起來，也夠嚇人的。

　　凜不退反進，毅然地衝進了牛猿群當中。

　　拉近距離後，凜借助煙塵的遮擋，不停地扭動身體，左躲右閃，強撐了三四秒。

　　哢嗤！

　　忽然，一隻牛猿突然從煙塵中出現，直接貼著凜的左側衝了過去。

　　凜的左肩直接就被撞脫臼，衣衫爆裂，骨茬森森。

　　更多的牛猿呼嘯而過，失去平衡的凜根本沒辦法重新保持平衡，更別墅閃躲了，直接就被一隻隻牛猿踩踏。

　　牛猿繼續前衝，向陸地的盡頭奔去。

　　它們後方的煙塵之中，凜躺在地上，骨骼盡碎，胸口、左腿被踩斷，半張臉都失去了蹤跡，看來了異常淒慘。

　　獨剩一隻眼球，緩慢地轉著，裡面倒映著璀璨星空。

　　凜還沒死，不過也快了。

　　“凜，這是意志力的運行線路，努力鑽研它，試試看能不能重新站起來。”東方夜的聲音出現在凜的意識裡。

　　凜接收到了一副神秘莫測的立體圖案，圖案還緩慢地轉動變幻著，上面滿是線條，縱橫交錯，密密麻麻，複雜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乍一看就像是線團打亂後胡亂地糅雜在一起的樣子。

　　凜一下子就看出來，這幅圖不夠完整。不，甚至可以說這幅圖本身應該是從某一塊更加浩瀚繁複的立體線條圖案上截取下來的極小一部分。

　　就是這一部分，凜都看不懂。

　　她能看明白的非常有限。

　　死亡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再過兩秒，凜就會被系統判定為死亡。

　　時間不多了。

　　凜抓緊時間去研究這殘缺立體圖，越看越覺得隱隱約約抓住了什麽。

　　剛才被一群牛猿踐踏而過，

她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人世間最大的恐懼就是死亡，感受到死亡的同時，凜也試著去擺脫死亡的碾壓，那一刻，那幅圖變成了她拚盡全力都想要去觸碰的東西。　　凜不知道，這幅圖所違逆的就是生命本身，求生的意志讓她敢於和死亡對抗，越是對抗，她越能看清楚這幅圖所解析的東西。

　　這圖每次細微的變動都會產生極大的變化，要不是她正處於瀕死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如此近距離地去感受這幅圖。

　　在這種時候，她的思維變得異常清晰。

　　盡管還是無法弄清楚這幅圖每一處細節想要算出什麽，但她卻能感覺到，這幅圖是帶著野望的。

　　仿佛，它想要通過無窮多的計算去解開什麽，去……撕裂什麽！

　　“我——我好像看到了，小夜，我、我——”凜和東方夜意識交流著，意識交流本來是很迅速的過程，但她卻進行的很艱難。

　　東方夜懸浮在高空，一邊聽著凜說話，一邊緊張地看著地上凜那具殘破不堪的身體。

　　他看到凜的嘴唇動了下，獨眼中也重新煥發了一絲絲生機。

　　嗡！

　　一圈煙塵從凜的身下蕩開，詭異的力量開始在這虛擬空間中隱現。

　　“唉，失敗了。”東方夜歎息了一聲。

　　凜眼裡的生機徹底消失，迎來了死亡，屍體存在了幾秒，也消失了。

　　東方夜望著遠方的牛猿群，輕輕地道:“結束模擬。”

　　唰！

　　奔跑著的牛猿群慢慢地隱去。

　　凜在這裡的意識已經徹底消亡，需要重新分出一小縷意識進入天網。

　　沒幾秒，凜進入天網，重新回到這個虛擬世界。

　　“小夜，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凜感受過一次死亡之後，不僅沒有情緒低迷，還非常興奮。

　　東方夜笑著問她:“你看到什麽了?”

　　“嗯……我看到了。看到了——”凜猶猶豫豫，不太確定地道:“我好像看到了一道門，緊鎖的門。”

　　看到凜還在思考，東方夜打斷了她:

　　“別多想了。先好好琢磨剛才的感受吧！你差一點就能重新站起來，感悟應該挺深的，那幅圖已經儲存在你的天網帳號內了，以後有時間要多思考，等你完全參透這部分圖案，不滅鎧的第一階段內容算是學完了。”

　　“還是那句話，不能重新站起來，一切都是白搭。正好，我們現在遇到了生死危機，你一會兒如果重傷垂死，什麽都不要想，全心全意去鑽研這部分圖，只要站起來，你所受的傷會恢復一大半，也會獲得很強的力量加持，活下去的希望就會非常大。”

　　凜沒說什麽，只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她有希望活下去，小夜怎麽辦?

　　“你再對我用一次邪淵吧！和在星空掠奪艦一樣，和在山洞裡一樣，我們一起活下去不行嗎?”凜忍不住問。

　　東方夜落寞地站在這蒼茫大地之上，小腦袋低垂著:“離上次施展的時間間隔太短，真那樣做我們都得死。走吧，出去看看救援到沒到。”

　　兩人退出修行空間，立刻就看到新聞版塊出現了一條新的消息。

　　城市內，被人們死守的另一處據點修行塔，被異族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