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奇了,魚膾突然又沒了先前不合口的怪味了!”
男人的朋友也跟著說道:“的確,魚肉還是先前的魚肉,可味道像被施了咒法似的,味道卻不同了,又跟平日吃的一樣。”
“...”
‘嘩’
屋內胡姬小廝們嘩然,好奇不過,湊上前看看食案上魚膾。
確認是先前端上來的那盤無誤,這就更加奇怪了,難不成真有什麽障眼法?
呂霆之被突然反轉過來的劇情驚到,看著呂澤,其實心裡喜悅,但又擱不下面子,仍裝作嚴肅道:“你搞什麽名堂?到底怎麽回事,趕緊說!”
呂澤不慌不忙笑道:“這事在簡單不過,蜂蜜兌水,有解酒功效!”
“解酒???”
屋內所有人異口同聲道。
呂澤點頭:“不錯,正是解酒!”
“方才進來時,我也認為是廚子的關系,後來又嘗了阿爺讓新備上來的魚肉,一前一後對比下來,並無任何差別。”
“又見著兩位客已飲不少酒,這酒勁一時半會兒也覺察不出上頭。蜂蜜有很多功效,而解酒就是它這功效中其一。醉酒後,喝上一杯溫熱蜂蜜水,不僅能有效安神,還能減輕頭疼,惡心嘔吐的症狀...”
男人恍然大悟:“蜂蜜還有這般神奇功效?”
呂澤點頭道:“不僅僅是蜂蜜...”
“就連客吃的這葡萄酒,若不釀成酒水,光是用果肉榨成汁,也有解酒功效!”
“還有梨汁,香蕉,葛根...這些都能快速化解因飲酒後產生的不適感!”
男人與他朋友四目相對,片刻後,帶著一臉歉意道:“看來今日給呂老板添麻煩了,真是慚愧,慚愧啊..”
“這新上的魚膾,我出雙倍價格買下!另外在上兩壺濁酒。”
男人一臉羞愧,默默說著。
呂澤笑笑,看著他老子。
呂霆之見後,上前回道:“無妨無妨,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說清楚就好了!”
“魚膾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在來,客這酒歇會兒在吃也無妨..若沒別的事,我也就不打擾客了。”
男人緊忙回道:“甚好甚好...呂老板不僅生意做得好,教子也有方,這呂澤我今兒瞧著,倒是懂事不少,你有福氣了!”
呂霆之看看呂澤,見他一臉賤笑,無奈道:“最近是收斂不少!”
說著,笑著轉身,讓小廝們撤離雅間。
呂澤出來後暗自竊喜,沒想到這純正野生蜂蜜的效果,比給蜜蜂喂白糖的好!
正想下樓家去,突然被呂霆之叫住..
“你站住!”
呂澤轉身看著呂霆之道:“啊?阿爺可還有別的事吩咐?”
呂霆之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明明很想稱讚兒子,卻又拉不下面來。
仍然擺著一副嚴肅臉道:“你這些歪門路子上哪裡學來的?”
呂澤驚訝道:“阿爺,這哪裡是歪門路子,是...”
呂澤想想,又回道:“是前些日子我飲酒後頭疼欲裂,正巧一位朋友說認識個老大夫,這法子是他教的。”
“當時我還不信,親自試後才知不假!他還說這蜂蜜有安神助眠之功效,服下後,次日起來也不會頭疼。”
“方才進去,瞧見那兩位客說話便知,定是吃酒上頭,味覺也被麻痹,所以才突然想起這個法子,而且我也試過,定不會錯!”
“老大夫???”呂霆之質疑,
又問道:“那這大夫姓甚名啥?醫館坐落何處?” 呂澤有些費解,這話聽著怎麽像不信他。
於是有模有樣回道:“他是個雲遊的大夫,不住長安,我那朋友告知我法子時,那都是幾日前了,如今早不知去處了吧!”
呂霆之想想,還是拉不下臉誇讚,於是回道:“成日不思進取,竟對這些歪門法子在行!”
“這次被你歪打正著,若蜂蜜水不湊效,是不是得把整個醉玉樓搭進去?做事怎就如此冒失!”
呂霆之明明心裡很開心,卻對呂澤一通數落,承認兒子優秀就這麽難嗎?
呂澤聳聳肩回道:“阿爺教訓得是,我日後做事前一定多加思考琢磨,定不會像今日這般冒失。”
呂霆之點頭。
呂澤轉身下樓卻有被叫住:“你哪兒去?”
呂澤回道:“家去啊!”
呂霆之:“你方才不說要上酒樓打雜麽?這也只是隨口一說?”
呂澤驚喜,故意說道:“當然願意啊,這不是阿爺不同意麽,我又不想在惹您不悅,所以想著家去。”
呂霆之回道:“也對!”
“既然你誠心想學打理酒樓,以往你又沒接觸過,自然要從下人活兒做起,若你沒有異議就來吧!”
“真的?”呂澤驚喜。
呂霆之點頭:“今日便算了,你頭上的傷不輕,別出什麽岔子給我丟人,在家養兩日好些了在來。”
呂澤接連點頭。
呂霆之也說要回家去,讓呂澤陪同一起回去。
呂澤受寵若驚,當然願意,在他記憶裡,呂霆之每次見到他時除了罵還是罵,當然呂澤也沒少混,能頂則頂!
這下看來,父子關系算是緩和些了,是個好的開始。
...
從酒樓裡出來,父子二人沉默不語。
呂澤有些不習慣,來這兒之前,他與自己家人相處挺好的,雖說沒什麽大富大貴,好歹也是個奔小康,跟父母一家子其樂融融。
還真是沒想過,問題少年怎麽與父親溝通。
畢竟他早先嘗試過,不論呂澤說什麽,呂霆之總是一副嚴肅態度,這自帶氣場讓他很難靠近。
呂澤在心裡琢磨, 到底找個什麽話題作為切入點,畢竟回家的路還有一段距離,總不能這麽尷尬的到家吧!
“呂澤...”
呂澤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
停下腳步走轉身,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一副嬉皮笑臉樣朝他走來。
呂霆之一見,本來淡定從容的臉上突然又黑起來,不屑說道:“狐朋狗友!”
呂澤在腦袋裡快速回憶,這人是誰?
男子大步走上來,看到身旁呂霆之,笑道:“呀,世伯也在啊,真是奇了...”
說著又把臉轉向呂澤道:“我說呂澤,剛去你家尋你來著,這才聽你家小廝說你把頭給傷了!不就是王家那小娘子不願嫁你嘛,至於嘛...”
男子趕緊打住話語,余光看了看旁邊的呂霆之。
隨後又對呂霆之殷勤道:“好些日子沒見到世伯,您可是越活越年輕呐...”
呂霆之嫌棄道:“成日竟不學些好,你們年輕人自個兒聊吧,我先回了!”
說完呂霆之大步走了。
呂澤趕緊上前追上去:“阿爺,你等等啊,我這不是要同你回家嘛!”
剛邁出步子,又被男子拽住,他一臉不解道:“呂澤,幹嘛啊這是?別裝了..聽說你那二嬸最近鬧騰得慌,你阿爺都走了,這孝順裝得有些過頭了啊!”
呂澤無奈回頭,他想起來了,這是就是他的狐朋友狗友,好死黨——葉青
呂澤甩開葉青道:“你拽著我幹嘛!我這好容易與他關系才緩和些,又被你給攪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