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來,苦樂雜志不是在零幾年就結業了嗎?”東村主編作為圈內人對很多事還是比較明白。
“《苦樂》會有長篇連載,那得是九十年代了。蘇老師的筆鋒雖然多變,凶案筆力的強是肉眼可見的,幾乎一開始就寫出了故事背景應當是位於九十年代。”
東村主編先是在心裡一頓誇,然後繼續看。
作為美女作家的佳子,對於收到的愛慕者來信,都會看一看,當然這些來信按照小說中的描述是乏善可陳。
看完後,發現剩下一封比較厚的來信,這引起了佳子的注意力,並且一開始還是稱呼佳子為“夫人”。
[夫人。
我與夫人素昧平生,此次冒昧去信,望乞海涵。
突然看到這樣的內容,夫人肯定會吃驚不已,但我必須向您坦承至今犯下的種種不可思議的罪行。
幾個月來,我完全從人間銷聲匿跡,過著真正形同惡魔的生活。當然,世界再廣,也沒有人知曉我的所作所為。若沒有意外,或許我將不再重返人世。……]
“嗯?一封自白認罪書?”東村主編被劇情吸引了。
素昧平生的情況下,為什麽要寫個一個陌生人自白書?或者是泡妞的手段?東村主編感覺蘇老師的作品沒有這麽簡單。
隨後,寫這個信的人在心中表明,他是一個醜漢,樣貌十分醜陋,用原文的話是:讓您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到我久經糜爛的生活愈發令人不忍卒睹的醜陋容貌,極度驚訝之下難保您不會有過激的反應,這我實在難以忍受。
然後在信中,醜漢說雖然醜但內心卻有炙熱的感情,可醜漢也有自知之明,並不是出身富裕之家,沒有錢,也沒有才華,醜漢只是個工匠之子,會的也僅僅只是工匠活。
但根據醜漢在寫給佳子的信中自述,他也是有一定本事,那就是極其擅長打造椅子,即使是最挑剔的客人,也會滿意,無論是坐墊尺寸的細微調整,還是扶手雕刻的小節變化,所以他會經常接到很多高級椅子的訂做單子。
然後醜漢就會想,能夠訂做如此高檔的椅子,本身家中也一定是裝修很好,有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牆上也肯定有名畫,醜漢打造的椅子擺在其中,一瞬間醜漢甚至覺得自己是那間房子的主人。
[我虛渺的妄念變本加厲,似無止境。這個我——貧窮、醜陋、區區一介工匠的我,在空想世界中化身為優雅的貴公子,坐在親手製作的奢華椅子上。總是現身夢中的漂亮女子嬌羞地微……]
很虛幻的劇情,看上去就像是個智障的YY,打造一個椅子就覺得自己是房間的主,還和什麽名門淑女十指相握。
“這種寫信的格式,雖說和貓頭鷹男的筆鋒完全不同,但我有一種,這又是一篇精品的。”東村主編看到這,突然有這種感受。
先前潮星報上連載《貓頭鷹男》,然後還有一眾讀者堵門,《六芒》當然是無比羨慕,東村主編有個預感,這《人間椅子》也會成為那樣的精品。
東村主編接著看,醜漢雖說有這樣的幻想,但幻想也僅僅是幻想,所以醜漢的幻想,很容易就被現實戳破。
到這裡,醜漢想要自殺,因為虛幻和現實差距太大,醜漢受不了。
“那麽自白的罪孽是什麽?”東村主編一直關注著這點。
很快,醜漢的信中就提到了,醜漢心想自己死都不怕了,那還怕什麽?所以醜漢決定進行一個計劃。
那是一個外國人經營的一家飯店,訂製的椅子,也是醜漢覺得他目前為止最完美的一款,然後醜漢拆掉了完成的四款椅子中,最完美的一款。
在這裡說一句題外話,在RB椅子和三人沙發,又或者是椅沙是沒有明確區分的。
為什麽要把最好的椅子拆開呢,因為醜漢要把自己藏進去。
沒有錯,醜漢要把自己藏進沙發裡,東村主編被這個神奇的想法了已經,同樣東村主編還聽到了西裝副社長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沒得說,全球變暖就是怪這一群人,天天倒吸涼氣。
現在不是說環保的時候,足以證明西裝副社長也被這個劇情驚到了。
不僅是光說說,醜漢是有實際行動的開始加工比如為了呼吸和聽見外面的聲響,在皮革一角弄出不易察覺的空隙,靠背裡側、頭部所在位置的旁邊,則搭上一個儲物的小架子,並塞進水壺和乾糧,還裝進一個大橡皮袋,以備不時之需。
除此之外,還耗費了許多工夫,張羅得只要有糧食,就算在裡頭待上兩三天,也絕不會給生命造成任何威脅。說起來,這張椅子等同於一間單人房。
完成後,醜漢脫得只剩一件襯衫,鑽進了椅子,然後椅子被搬回了飯店。
醜漢利用椅子,晚上溜出來,在飯店遊蕩,甚至於肆意偷盜,最後只要鑽進椅子裡,就沒人找得到。
隨即,醜漢在心中交代,他發現了一個更讓他心曠神怡的事,那就是當人坐在椅子上時,醜漢是全身僵硬,連大氣都不敢喘。
因此當一個異性坐在沙發上,醜漢發現自己距離這位異國少女的身體只有一層墊子,在椅子裡的醜漢,就感覺自己抱住了這個異國少女一般。
“這未免也太變態了。”東村主編不由道。
自從異國少女坐上了椅子,醜漢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醜漢覺得這個椅中世界才是上天賜予他的真正歸宿。
“像我這般醜陋又懦弱的家夥,在陽光燦爛的國度裡,只能永遠懷著自卑,羞恥而悲慘地活下去。可是,只要換個居住的時空,稍微忍耐一下椅子”這是醜漢自我闡述,是很變態,但東村主編總感覺有其他意味。
特別是當醜漢決定讓自己一直呆在椅子裡,由於每天只出來尋找吃的一小會,基本上相當於二十四小時都在一個狹小的空間,手臂和腿都是伸不直的。
所以到後來,醜漢已經站不起來了,只有好像一條蟲一樣,在地上爬,往返酒店廚房和椅子之間。
東村主編是知道,手長期處於一個姿勢,會變得非常僵,何況是醜漢的情況,並且在椅子裡,基本相當於一天二十四小時處於黑暗。
“又是黑暗,又是這樣的疼痛,醜漢還堅持,這已經不是變態可以形容的了。”東村主編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