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下連隊的日子。大家早早起床，最後一次打掃衛生，住了三個月，有感情了。

　　於戈在擦水壺，胡劍南在掃地，李風華在擦窗台、、、

　　大家在一點點的收拾，

　　用句現代流行語說，收拾的不是衛生，是彼此的回憶。

　　今天就要分班下連隊。

　　大家吃過胖班長今天的早餐，在宿舍了樓下集合站好，背著背包，拎著行囊。

　　看著眼前的新兵宿舍，於戈有點傷感，一步踏出，自己就在成長了，不再是個新兵，而是一個戰士，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這裡就像學校的寢室，也像家。

　　不久各連的接兵人員開始過來，

　　老高念名字，大家就跟著離隊。

　　“李風華，胡劍南，閆鑫。偵察連。”

　　幾個人衝隊列敬了個軍禮，上車走了。

　　說實話，閆鑫和胡劍南被分到偵察連，於戈一點也不意外，兩人的身體底子好，加上足夠的軍事化鍛煉，達標絕對沒問題。

　　李風華的分配就很讓人費解了。成績不算太理想，就是射擊成績突出，就算當神槍手培養，先在普通連隊鍛煉些時間啊。就他那體格扔到如狼似虎的團偵察連，估計被練得渣都不剩。

　　班裡胖紙李明浩被分到團裡的電子班，可能是做打字員什麽的吧。

　　齊木，羅家兄弟，被分到了機步連。條件平均，放到哪個連隊都是標準的新兵。

　　等待的戰士漸漸減少，幾個一線的戰鬥連隊，見到連隊都分完了。剩下的大家都心裡有底了，後勤，倉庫，養豬場的乾活。

　　當戰鬥連隊的人帶兵走了之後，於戈心裡有點涼，剩下的這些部門，光榮，艱巨。光榮在於平淡，艱巨在於漫長。

　　高連長帶領剩下的幾個戰士上了車，送到各個崗位。

　　路上一反常態，老高微笑的跟每個戰士聊天，鼓勵，打氣。

　　某油庫，某蔬菜養殖基地。都會放下幾個士兵。

　　到最後，車上之剩下高連，司機，和於戈。

　　“高連，有點壓抑啊。”

　　和藹微笑一路的老高，現在臉色不太好，甩了根煙給司機，自己點上一根。讓一根給於戈，於戈擺手。

　　“總有些地方是比較艱苦的，手下的兵，到這種地方兩年。心疼。”

　　老高使勁吸了口煙。

　　“你哪，心裡有數不?”

　　“有點，新兵連給人開瓢，我估計我的名聲傳遍全團了。不是個孬兵，也是個熊兵，只要有人提一嘴，哪都沒戲。”

　　“人家偵察連倒不在乎這事，再出格的熊兵，只要素質過硬，人家都能練出來。你的成績?”

　　“差點，我知道，五千米和投彈，加上也沒有突出的項目。”

　　“你不是個熊兵，反倒是個訓練認真，服從指揮的好戰士，如果沒那些事，一線連隊練兩年，當個班長還是進偵察連都沒問題。我觀察過你。”

　　“不想了，出了事就得認，挨打就站好。說實話，當新兵著三個月，兵癮過了。您這是要把我送哪去?眼瞅著出營區了，回家嗎?今天還有回去的火車嗎?”

　　“老實點吧，我發現你是真的皮。快到地方了。給你找了個好的單位，能學點東西。”

　　汽車停在一處老舊院落門前，院長前面是幾間平房，房後是一間舊的俄式廠房。

　　推門而出一個老兵，真正的老兵，三四十歲的樣子，穿一身洗的發白的作訓服，但板板整整的穿在身上，腰板溜直，只是腿上似乎有過傷，齊步踢得差點力氣。

　　高連長向老兵敬禮。“小高啊，怎麽過來了?”

　　“老班長，給你送個新兵！”

　　“又到了新兵下來的時候啊。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又一茬呀。這個兵怎麽樣。”

　　“新兵蛋子一個，樣樣稀松，哪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不過人品不錯，團結戰士，服從命令。”

　　“行，我帶帶他。”

　　老班長結果行李，看著於戈靈動的眼神，標準的軍姿。道:“看樣子不錯，想不到我這裡還能輪到標準線以上的兵，不是木頭，不是皮猴子。行，這個兵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