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軟貨,副參謀長這次來,只怕是要挖人了,你就沒點心動的感覺嗎?”端著槍的水元旺將槍放下,活動了下自己發酸發疼的胳膊,對邊上很認真的楊威問道。
楊威並沒有回應水元旺,他端槍很認真,應該是持槍的楊威很認真,只要是和槍支有關系的訓練,他都很認真。
林森見水元旺收了槍,他往哨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輕微的放松。
水元旺看到林森的小動作,對林森一笑:“行了,收了吧,你又不是軟貨,這會班長要和副參謀長聊很久的,他不會留意到我們的。”
林森還在猶豫,因為楊威還在認真的端槍,他不知道,自己也像水元旺一樣收了槍,會不會迎來楊威的訓斥,他必竟只是一個新兵,要和老兵一樣的偷懶,還真有可能吃訓的。
林森斜眼去看楊威的臉色,水元旺見狀,伸出手來,將他的手一拉:“行了,軟貨不會說你的,你怕個鳥啊。”
楊威端槍的動作沒有變,只是斜過來一眼,然後很低沉的對林森說道:“休息過了,繼續端槍,這對你沒有壞處的。”
水元旺又看了眼楊威,說道:“行了軟貨,你也別較真了,休息會吧,反正現在老牛顧不上咱們的。”
楊威懶得搭理水元旺,他還是一本正經,認認真真的端槍,就像前面水元旺問的,副參謀長來挖人了,他羨慕嗎?
答案是肯定的,他很羨慕,只是他更清楚,副參謀長過來挖人也是要挖老牛的,和他沒多大關系,他能做的,就是認真的把軍事技能學好,等著被發現。
楊威就是個特別的人,有目標,和大多數的人不一樣。
正常的人,都是有惰性的,誰不想過的輕松一些,或許很多時候,會心血來潮的定個目標,然後為目標奮鬥個三五天,但也就只有那麽三五天的勁頭,然後就想著自己好傻,幹嘛要去那麽累。
正常人都這樣,就算是軍人,也會有惰性的,這陪就是為什麽,義務兵之後,退伍人數更多,而往後,越升人越少,這就是人的惰性造成的,讓人對自己的目標的放棄。
但總會有那麽少部分的人,他們會與別人不同,他們會為了自己想要的目標,一直的去堅持,就比如說楊威。
楊威的目標,就是成為一個兵王,成為一個狙擊手,然後離開這個一點也不完美的地方。
我們不能說他的想法是錯的,人嘛,總得追求點什麽,能為自己的追求,付出努力,就算最後沒有實現,那也不會後悔不是。
林森只是覺得累了,他才發現,這端槍也不是很美好的事情,和他新兵連時的站軍姿一樣,會讓他生厭。
男兒愛槍,都會有個英雄夢,可是,當槍支帶來的激情過去了,只剩下枯燥無味,那就是另一種感受了。
“剛才來的那個二毛一的,是副參謀長?”林森輕聲的對身邊的水元旺問道。
水元旺點了下頭:“你是覺得二毛一低了點嗎?”
林森笑了下:“我記得,兩毛一,應該營級了,這營級就能做參謀長了?”
“好吧,小林子,我給你科普一下吧,就二毛一,給你講講,這兩毛一,是軍銜,但不代表職銜,兩毛一對應的職銜,有副營,正營,副科,正科,而除了這些,還有一個高一級的職銜,就是副團,而咱們這裡的編制,就是團級,一個副團,你說做副參謀長,夠不夠格啊?”
水元旺說完,看了下邊上的楊威,只要楊威不反駁他什麽就好。
也就是這一刻,林森才知道了在部隊,有軍銜與職銜這一說,入伍以前,他看的電視,好像並沒有讓他了解這些知識。
水元旺接著又說道:“對了,小林子,我給你說,這副參謀長過來,可是來挖人的,挖人去主戰連隊的,主戰連隊,可比咱這裡有勁多了,也不知道,這一次,班長會不會被挖走呢。”
說到主戰連隊,林森的心裡就又一些難受,他新兵連成績可是夠拔尖的了,結果不但沒有分到主戰連隊去,就連常規連隊都沒有分到,最後分到了這僅有五人的邊遠哨所來天天面對黃沙世界。
水元旺感受到了林森的情緒,他又對林森問道:“小林子,你不會是想去主戰連隊吧?”
林森點了下頭,算是承認了。
“主戰連隊可累著呢,就咱們現在這端槍練習,那可是家常便飯,還有更苦的,算下來,全團,也就咱們哨所最清閑,我覺得吧,沒有那個必要去受罪,留在咱這哨所就挺好。”水元旺找了個安慰林森的話來。
邊上的楊威聽了水元旺的話,白過來一眼,接著對林森講道:“你那是給自己的懶找理由,小林子,你可別聽軟貨的,當兵嗎,就是要當最好的兵,當最牛的兵,主戰連隊才是真正的好地方,你要有目標,想進主戰連,就得把基礎打好了比如這端槍。”
林森也沒有去想那麽多,但不管怎樣,楊威的話還是起了作用,他還是把自己的槍又端了起來。
……
哨所內,牛犇看著少校軍官,問道:“副參謀長,你說的機會,就是讓我回到偵察連去是嗎?”
少校軍官點了點頭:“對,就是讓你還回到偵察連去,你一個好的老偵察兵,跑來這個地方,守著這屁大個哨所,有什麽前途嗎?”
牛犇苦笑一下:“副參謀長,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懂,也理解你。”
“那你是答應回去了?”少校軍官也不敢肯定牛犇的話,但想來,應該是同意了吧。
牛犇搖頭:“不,我還是要留在這裡。”
少校軍官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瞪著牛犇:“牛犇,你這是個什麽意思?”
牛犇並沒在意被他惹生氣的少校軍官,他一臉認真的說道:“副參謀長,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自己更清楚,我覺得,我留下來更好。”
少校軍官手指著牛犇,老大一會才放下,這才又說道:“留在這?種你那破樹嗎?你不覺得這是浪費嗎?你就不向往過去那熱血的生活嗎?”
“熱血,這裡也有熱血,在這裡,與天鬥,與地鬥,與風沙鬥,比戰士之間的訓練對抗熱血的多了,在說了,我也不年輕了,偵察連是個啥地方,我還有那拚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