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五月份,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隨之而來的更加火熱的六月份。
還有更加火熱的消息,由華芯國際(SMIC)創始人張汝京博士擔任總經理、300毫米大矽片項目的上滬新昇半導體科技有限公司。
在六月十日出現重大人事變動:張汝京博士3年任期結束,董事會決定張汝京博士將不再擔任上滬新昇半導體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一職。
上海新昇半導體的早期投資方代表、同時擔任新昇董事長的上滬新陽半導體材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王福祥,也同時去職。
張汝京博士與王福祥先生繼續擔任董事一職。
據官方人士消息,此番調整的原因,理由是張汝京博士的任期截止至2017年5月30日到期,到期後不再續聘。
但也有聲音表明,主要來自於目前資方要求盡快量產的壓力。
現任主導者張汝京先生過多給華國本土供應商提升良率時間,而導致的新昇量產時間的延長。
這是有多著急?目前半導體產業的國家層面的投資,到底是為了賺錢還是盡量得提升行業整體的技術水平?
另外,多個渠道信息顯示,本決定之日在上周早些時候,但決定伊始並非張汝京博士和王福祥董事長共同去職,而是資方先提出增加Nabeel Gareeb進管理層,類似雙CEO模式後,張博士與王福祥先生其中一位提出去職,另一位也接著表示去職。
黃豪傑看著這個新聞,頓時眯起眼思考著。
華國半導體產業發展至今,很長一段時間如同華國足球一樣,一直處於不斷追趕的地步。
由於半導體產業是一個長產業鏈的特色,發展之初乃至至今,都面臨著上遊設備、材料的嚴格封鎖。
巴統與瓦森納協議的存在,歐羅巴和美麗堅對華國實施高科技產品禁運,一般他們都是按照N-2的原則審批,就是比最先進的技術晚兩代,而在審批過程中又拖延一些時間。
基本上,華國能夠拿到的技術設備都會比發達國家最先進的晚3代甚至更長。
對製造工藝形成製約,雖然在工藝上苦苦追趕,但製約的瓶頸仍在,而這些瓶頸,在早期依托學者官操盤的上滬貝嶺等投入,已經落伍在目前的時代浪潮裡。
提起華國半導體,就讓人聯想起華國足球,令黃豪傑常常記起的就是兩個人:張汝京和徐根寶。
同時,也同樣存在這麽另一群人:實權資方(名為專家學者,卻有相當的行政背書,同時,還手伸到企業的運營管理之中。)以及官方背景的資方。
這讓華國半導體和華國足球,有著幾分相似,華國足球不用說是被誰的任期內做爛的,華國半導體,也在這些年滲透著多位急功者的影響。
2000年世大被台基電並購之後,早就已經可以退休的張汝京,就覺得他有責任提升華國半導體產業的技術水平。
就義無反顧地來到華國,並吸引大量他在德州儀器TI的同事和台島同行一起來內地創業。
當時他不僅賣掉了在美麗堅的多處房產,把太太孩子都帶到了大陸,連90高齡的母親也一起遷居到了上滬。
張汝京博士創辦的華芯國際,不僅在芯片製造層面對華國貢獻較大,比如早在21世紀初期布局12寸產線,以個人資源,找齊了全美五大教會為他做人格背書,擔保他所說的話都誠實可信,並允諾該國政府華芯的產品一定隻用於商業用途,
不會用於軍事用途。 2007年12月,華芯順利拿到了45納米產品的生產設備,僅比歐羅巴發達國家晚了1年左右的時間,2009年1月1日,他們又順利拿到了32納米生產設備的出口許可。
然而,半導體行業特別是製造業作為需要資金投入較大的產業,需要有國家資金支持,但國資入股,即很難再從西方國家引進設備,而不引入國資入股,卻很難得到國家資金支持。
黃豪傑很難以想象,是在什麽樣的堅持和努力之下,張汝京博士將華芯國際建立並不斷在製程上突破設備的製約封鎖,同時頂住多方壓力布局12寸產線,在剛過去的幾年裡,12寸市場的產能早已證明他當初的眼光布局。
除了芯片製造領域,張汝京博士更大的貢獻在於,為華國半導體產業培養了眾多人才,現在華國製造乃至其它領域企業的高管、CTO/COO/CEO,諸多來自於華芯國際。
同時,張汝京博士還一直有心培養中國本土企業,如果用外來設備,可能立刻量產,用華國本土公司的設備,可能良率不夠,不斷改進可能需要幾個月甚至1年量產,張博士傾向後者,華芯國際也好,新昇也罷,皆是如此。
而這一切中,老先生並不計較個人利益,無論是華芯國際的股份,還是為了盡早和解放棄在華國的反訴離開SMIC,或是創辦新昇。
張汝京博士更像是產業的布道者,而非逐利的企業家。
想起徐根寶,在華國足球大體制內退出,創辦足球基地,培養青少年一代本該是落在應該具備戰略眼光的學者官身上的事情,卻要老徐扛著,還不斷面臨資金問題,個人不斷供血基地。
12強賽期間,華國足球共有顏駿凌、顧超等8名當初根寶崇明基地產出的球員。
但相當長的時間內,華國足球急功近利得過分,只有他在重視青少年隊伍,踏踏實實做著基礎的事情。
同樣不該急功近利的,還包括半導體產業。
然而,對於一個上市公司(SMIC),尚能夠理解普通二級市場投資者的心情,二級市場追逐短期利益,大量在財務報表上的折舊導致的報表難看市值低迷是二級市場的韭菜和分析師們難以接受的,很難具備如此的情懷能夠去充分理解。
但對於一個未上市的公司,一個剛剛投入建設的300毫米大矽片項目,正在以創辦人個人的影響力廣納賢才的時期,利用這個項目又可以帶動多少產業內上下遊的華國本土公司一起發展, 遲一點量產,資方,卻竟然奇怪得也坐不住了。
今年全球wafer短缺,東瀛wafer大廠拒絕向武漢新芯供貨,優先供貨給英特爾、台基電、美光等企業。
華國已經看到矽晶圓的重要性,但是矽晶圓的生產工藝,具體說是生產設備,豈能直接了當海外買買買呢?
恰恰因為它重要,才更要盡可能國產化,別人可以斷供wafer,難道不可以斷供設備麽?
半導體產業這種國之重器,更因如此,在產業重點項目上,量產的指標應該偏向於對上下遊行業本土企業的帶動。
黃豪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盡管張汝京是美籍華人,還是台島人。
但是張汝京絕對是偏向於華國的。
黃豪傑決定為他破例一次,抓起電話:
“喂!老李!”
“黃總。”
“你幫我約一下剛剛從新昇半導體辭職的張汝京,我打算去見一見他。”黃豪傑直接吩咐道。
“好的,黃總大概什麽時候去見對方。”盡管對於黃豪傑的天馬行空非常疑惑,但是他按照吩咐來。
“越快越好!我明天就坐高鐵過去上滬。”
“好的,我盡快安排。”
掛了電話,黃豪傑在一張草稿紙上寫著半導體,然後又寫下常溫超導體。
事實上黃豪傑從平行時空獲得的量子計算機芯片,就是超導量子計算機芯片。
但是其實在超導量子計算機芯片之前,平行時空還有過一陣短暫的超導電子芯片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