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轉眼一個多時辰已過,三人騎馬來到宣州南城門前,進了城門,仆骨娜依有點餓了,於是三人在路旁的一個酒肆歇腳打尖。
酒肆不大,七八張桌子,有四張坐滿了食客,余下三四張空桌,三人挑了張靠窗的坐下,點了一份醬牛肉,一份肥雞,要了一壺花雕,圍著桌子閑聊。
沈自逍抬眼環伺了四周,坐滿的桌子圍著的食客,看身型都是練家出身,衣著素白,都是天師道弟子打扮。
只聽一人說道:“大家都吃飽喝足,一會到土地廟大家都精神點。那點蒼派的兩個小娘子雖然被擒,但不知身後是否有援手,大夥都機靈點,以防萬一。”
沈自逍瞥了一眼說話之人,並不識得,只聽一旁的薛冰蓮低聲道:“說話那人是天師道四公子之一的孫平原。好色之徒。”
沈自逍莞爾,輕聲道:“四公子一向不重個人德行,江湖上早有耳聞,薛師姊怕是被他們調笑過吧。”
薛冰蓮白了沈自逍一眼,佯嗔道:“你小子,給你點好臉色,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再取笑我,撕爛你的嘴。”
沈自逍趕忙掩住自己的嘴,說道:“師姊恕罪,小子以後不敢了,我看今日天師道定有大事,咱們快些吃完飯,跟蹤他們,瞧個究竟。”
薛冰蓮點點頭,繼續埋頭用餐。
過了一會兒,天師道眾人起身付了銀兩離開,薛冰蓮怕被對方認出,佯裝筷子掉落,俯身撿拾避過。
待天師道眾人離店後,沈自逍叫上薛冰蓮、仆骨娜依二人結帳出店,遠遠的尾隨天師道眾人。
不知多長時間,眼看天師道眾人出了東城門,來到一座大院子,院子裡有座廟宇,三人見天師道眾人進了院子,快趕幾步,來到院子附近,只見廟宇簷下匾上寫著山神廟三個大字。
薛冰蓮看了看院子周圍的環境,樹木茂密,鬱鬱蔥蔥,心中有了主意,拍了沈自逍一下,指了指院牆邊的大樹,沈自逍頓時明白,拉著仆骨娜依躍上了牆邊的一棵樹上,薛冰蓮獨自躍上了緊挨著沈自逍二人落腳的樹。
撥開樹葉,只見院子裡站了二十幾個道士,廟前的木樁上綁著兩個女子。
木樁前站著兩個青年,一個身著青衣,手提鐵傘,一個一身白氅手提長劍。
那青衣男子正是唐門唐墨翟,那白衣男子是天師道宗政戡。
只聽唐墨翟說道:“你們倆是嘴硬到底了?”
被綁在木樁上的紅衣女子“呸”了一口,說道:“鬼鬼祟祟給人下毒的損賊,你沒資格和我們說話!”
唐墨翟獰笑道:“哈哈哈!你都著了我的道了,還聒噪什麽,既然你嘴硬,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說話間端起鐵傘對準了二人。
一旁的宗政戡急忙拽住唐墨翟的胳膊,說道:“唐公子且慢動手,咱們爺們對弱女子動手,有辱名聲。”
唐墨翟擺擺手說道:“宗政公子有所不知,這兩人不是弱女子,她二人是點蒼派慕容鸞的弟子,劍法十分了得,我的手下就是被那個紫衣的卓小蠶殺死的。那江湖盛傳的遊龍圖也在他們手上。”
宗政戡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點蒼派畫眉劍確是劍術高手,她的弟子應該不會太差,但是那遊龍圖不是聽說在景教手裡麽,怎麽會在這二位姑娘手裡呢?”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長嘯:“既然天師道的大弟子認為那遊龍圖是我景教之物,那今日我們就將此二女子帶走了!”
院中眾人還未緩過神來,就見院門“砰”的一聲巨響,門板粉碎,湧進來數人。
宗政戡和唐墨翟聞聲看去,只見門口湧進來數個身著黑鬥篷的人,當先一人,手拿兩柄烏金撾,身形魁梧,威風凜凜。
宗政戡認得黑鬥蓬上的十字符號,是景教教中的印記,細細清點了一下黑鬥篷的人數,竟然有六人,心中不禁暗道不好,看那使一對烏金撾的人,身手應該在長老一級。今天竟然有六個長老突襲,一定是早有準備,來者不善,今天在場的天師道的人員必定會遭遇惡戰。
宗政戡定了定神,問道:“請問幾位是景教的什麽人?報個姓名!”
那使烏金撾的黑鬥篷身後閃出一人,手中拿著一根爛銀判官筆,頭上沒罩黑帽,一張淡黃面皮,長相忠厚,朗聲道:“咱們是景教十二長老中的六位,我叫白聖賢,使烏金撾的叫鬱蔥,用軟劍的叫羅飛燕,那用三節棍的叫申屠亮,使梅花戟的叫任月晴,用鴛鴦鉤的叫陳靈犀。”
身後的鬱蔥聽著白聖賢一一介紹同來的五人,好不耐煩,插嘴道:“白哥,你也忒厚道,何必和一眾死人報咱們的名號呢,別羅嗦,動手吧!”
說完,舞起手中的烏金撾,撲向近旁孫平原,奮力砸向其頭頂,孫平原猛見黑影撲來,急忙揮劍抵擋,撾劍相碰,火花四濺,孫平原頓感持長劍的右手虎口劇痛,原來已被震裂,手中的長劍也斷為兩截, 那鬱蔥在景教中本來就以勇力出名,以前是排在左護法戚懷谷之下的猛將,號稱景教第二神力,此次和孫平原一交手,就讓對方吃了大虧。
孫平原長劍震斷,虎口撕裂,暗叫不好,還未及抽身,鬱蔥左手烏金撾早已砸在孫平原的肩頭,撾頭的尖鋒破肉碎骨,孫平原慘叫一聲,口噴鮮血,撲倒在地。
此時宗政戡已經被羅飛燕纏住,兩人比拚劍術,羅飛燕劍招詭異,宗政戡一時並沒佔多少便宜,疲於防守,無暇顧及其他眾師弟。
景教其余四長老各挺兵刃,猛攻剩余的十幾名天師道弟子,祝信陵挺手中長劍接住白聖賢廝殺,鬥了十五回合,被白聖賢一判官筆點在大椎穴上,跌倒在地,白聖賢跟上前去在其後腦杓補了一掌,祝信陵一命嗚呼,伊孟嘗被任月晴和陳靈犀雙女圍攻,疲於防守,一招不慎,被陳靈犀的鴛鴦鉤掛住了手中長劍,拉扯中,門戶大開,無法護住身上要害,任月晴瞅準機會,手中梅花槍刺中其左胸,倒斃而亡,只剩下於春申一個人苦苦支撐,與申屠亮纏鬥一處,未分勝負。
宗政戡與羅飛燕鬥了三十余合,逐漸摸清了羅飛燕劍法的路數,陡變劍法,使出天師道的正一乾坤劍法,扭轉頹勢,壓製了羅飛燕的攻勢。
景教眾長老眼看羅飛燕漸落下風,正欲上前相助,忽有一黑影從院牆上躍下,手持一柄通體赤紅的長劍,加入戰團,與羅飛燕雙鬥宗政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