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肅堅早早醒來,走出草廬,眼前薄霧嫋嫋,山坡下的上清溪清流激蕩,耳邊不時有飛鳥的叫聲傳來,令人不禁有種身臨仙境的錯覺。
張肅堅眺望了下不遠處的大院,只見有百余服裝統一的人員在忙忙碌碌,似乎在做大會的準備工作。
張肅堅正看得出神,忽然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頭,張肅堅回頭查看,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那不正是許久未見的江湲漪。
張肅堅激動的差點喊了出來,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只是忙亂的用手指了指草廬裡,意思是去喊下唐紫煙,出來見面。
江湲漪面帶微笑的擺擺手,輕聲道:“紫煙昨天我們已經見過了,她很好。我是特意來見你的,張兄。”
張肅堅緩了緩神,開口道:“湲漪,能在這裡看到你,而且好好的,真是歡喜的很!你不是在宋州被韓疾風用穿心指打傷了麽?”
江湲漪淡淡道:“是,那日在宋州偶遇契丹高手,聽得他們要對夏家堡不利,我告訴如薇報信,自己去阻攔他們,當時情況緊急,我為了拖住他們,就隨便扯了個謊,說遊龍圖已經暗中送到了少林寺,契丹高手便追問我在少林寺誰的手上,我沒法編排下去,便沒有理他們,結果,話不投機,和契丹高手鬥了起來,我和那個頭陀酣鬥之際,眼看要贏,沒料到,那鐵指道人韓疾風在旁突施毒手,一指點中我的左肩,我負傷不能力戰,正在危急之時,多虧蔡公子出手相助,將我救下。後來就邊療傷邊南行,到了雁蕩山。”
張肅堅聽江湲漪的遭遇,緊張的不行,有道是關心則亂,而江湲漪表情平靜,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般。
張肅堅道:“你的傷已經痊愈了?是吧?那蔡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得好好謝他。”
江湲漪臉頰羞紅,道:“蔡公子你認得,就是送我們救命藥材的妙手書生蔡琮。張兄,和你說件事,我決定和蔡公子隱居雁蕩山了。”
張肅堅心頭一緊,沉吟許久,緩緩道:“也好!那湲漪要保重哦!今後見面的機會會很少了。”
江湲漪看到張肅堅的表情感傷,拍了拍其肩膀,道:“我養了對鴿子,有事的話,可以放鴿子傳消息啊,距離遠了,可以想辦法保持聯絡啊。你放心吧,蔡公子對我很好!”
張肅堅擠出笑容,酸酸道:“許久不見,見到了,就聽到以後很難見面的消息,讓人好難過。蔡公子為人謙和儒雅,湲漪你眼光很好,肅堅為你高興。今後好好保重。”
江湲漪用拳頭輕捶了下張肅堅胸口,故作輕松道:“哎呀!只是以後見面少了,怎麽搞得像要生離死別似得。不說這些了,你們怎麽來到龍虎山了?”
張肅堅被江湲漪一句話點醒,心中有些好笑:“江湲漪本來就有自己決定自己終身幸福的權利,自己幹嘛要搞得非常傷感呢?說來兩人只是好朋友而已,如今朋友有了好事,自然要滿懷欣喜,但是自己怎麽會有些酸酸的感覺呢?”
調整了下情緒後,張肅堅道:“我們來龍虎山是尋找藏寶地的。不瞞你說,那遊龍圖,輾轉幾手後,又落到了我的手中。我們是接了個任務後,完成了,順便來龍虎山查看的,路上聽說無極門今日在此召開江南英雄會,便順路來看熱鬧。也摸一摸江南武林的底數。”
江湲漪看了看山下,道:“江南武林也是臥虎藏龍,如今無極門南遷,我想一定會攪混這並不平靜的江湖,而且大家對遊龍圖都暗藏野心,都想奪為己有。今天免不了一場紛爭。肅堅,咱們就耐心觀望,不要輕易出手。”
張肅堅還未答話,忽聽山坡下號角響,原來是召集大夥到山下空地集合的信號。“嗚嗚”的在河谷內回蕩。
江湲漪向山坡下看了一眼,笑道:“走,一起下山看戲去吧!”
張肅堅忙道:“別急,先把你打扮一下,咱們再下去,要不,人多眼雜,被仇家認出了,好有麻煩了。”
江湲漪點頭道:“張兄說的有道理。”二人一同回到草廬。
此時,唐紫煙和印展圖都已被號角聲喚醒,已經起床,看到張、江二人進屋,甚是高興,雙方寒暄片刻,唐紫煙聽懂來意,便著手為江湲漪化妝打扮。
片刻工夫,大功告成,江湲漪已經變成了一個清秀的玉面公子,四人帶好兵刃,有說有笑的走下山坡。
到達空地時,空地已經聚集了能有千余人。張肅堅環顧周遭,人頭攢動,聲音嘈雜,心道:“這江南英雄會,看來真把江南的綠林英雄召集來了不少。看這規模,應該不止江南人士。”
忽聽一聲鑼響,木台上跳上一人,高聲道:“歡迎諸位英雄蒞臨本次英雄會,在下無極門乾天壇壇主赫銳,奉邵掌門之命向大家稟明本次英雄會的各項事宜:第一、江南武林自唐末以來,一直與中原武林隔絕, 大家各自為戰,群龍無首,我無極門召開此次大會,目的是要共推一位江南武林盟主,率領各路江南英雄與中原綠林抗衡。大家比武決勝,最終勝者,為武林盟主。同時獲得邵掌門贈予的鳳儀劍。”言罷,回身從身後的書案上拿了一把寶劍展示給台下眾人。
“第二、關於江湖上盛傳的黃巢當年留下的遊龍圖,在江湖上現一段後,不知去向,此次江南武林盟主推舉出後,要整合咱們江南英雄的力量,著手尋找遊龍圖的下落。我想說的就這些,閑話少敘,下面就開始第一項比武奪標。”
赫銳言罷,飛身下台。人群中安靜片刻,忽見一人飛身躍上木台,張肅堅定睛一看,此人一身白衣,面孔白淨,手裡拿著一柄長劍,正是蜀國天師道四公子之一的祝信陵。
祝信陵衝台下拱手道:“在下天師道掌門座下弟子祝信陵,要說這江南武林盟主之位,倫資格應該由我天師道掌門來坐,一點也不過分。自古道教是我華夏的正教,而天師道又是公認的道教正宗,怎麽說,這江南武林盟主也應是我天師道的。”
祝信陵這番話說完,台下一片嘩然,議論紛紛,更有性子暴躁的,直接破口大罵,祝信陵倒不氣惱,目空一切的站在台子上得意洋洋。
忽然一個身影飛身上台,喝道:“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口出狂言,好不知羞,姑娘我今天不爭盟主,上來隻為教訓教訓你這自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