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天柱剛待亮招與滕瓚切磋,忽聽台下一人道:“我尚家寨與滕掌門還有恩怨未了,我們今日上台與滕掌門切磋一番。”人隨聲到,木台上已經多了一個精壯的漢子,提著一柄亮銀長槍。
張肅堅望著台上那漢子,心裡嘀咕道:“這尚家寨又是什麽來頭?”
正琢磨間,只聽身旁的人道:“尚家寨是哪一路啊?”另有人道:“歸州尚家寨你竟不知道?!當年黃巢亂唐之時,黃巢手下得力大將尚讓的後代,流落民間在歸州建起了尚家寨,在長江流域頗有盛名,為首的喚做尚明月,一套黑雲掌,技藝純熟,頗有手段。尚家寨有名的被荊襄一帶叫做尚家八傑。是荊襄武林中一股重要的力量。”
張肅堅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留著八撇胡子的中年人,搖頭晃腦的在那裡講的吐沫星亂飛。也不知是什麽來頭,只是看著對江湖的掌故頗為了解。
鞠天柱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愕,旋即抱拳道:“不知閣下哪位,還請報個姓名。”
那漢子道:“我是歸州尚家八傑的老七,尚玉衡,來領教衡山滕掌門的祝融怒炎掌。”
鞠天柱心中頗有不快,剛待說話,只聽滕瓚道:“天柱你暫且退下,一旁觀看我如何與這尚老弟切磋。”
鞠天柱何等聰明,猜到滕瓚的意思,便退到一旁觀戰。
那尚玉衡也不寒暄,突然欺到滕瓚身前,抬手一掌,擊向滕瓚面門,滕瓚左手撥開尚玉衡來掌,右掌早拍出,尚玉衡頓感一股令人窒息的熱氣襲來,急忙運起內力,使出看家武功“黑雲掌”,想與滕瓚抗衡,沒料到,滕瓚的功力遠在尚玉衡之上,兩掌一接,尚玉衡叫道:“好燙!”旋即身形飛出,摔出丈余。
原來,這祝融怒炎掌,修煉到爐火純青後,雙掌運行怒炎真氣後,就如火炭般熾熱,尚玉衡倉促出手,毫無提防,加之功力遠不如滕瓚,自然輕松落敗。
鞠天柱暗讚滕瓚身手了得,急忙搶上前去,查看尚玉衡的傷勢,只見尚玉衡與滕瓚對掌的左手,手掌完全是被燙傷的模樣,掌心都是水泡。只是滕瓚無心殺他,沒有使盡全力,僅僅受了點輕微內傷而已。
鞠天柱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喂入尚玉衡口中,道:“這玄武丹,可以壓製你受到的怒炎真氣的傷害。”
尚玉衡感激的點點頭,道:“多謝鞠兄相救。”
此時,尚家寨的其余七傑早已上台,把滕瓚團團圍住,為首的尚明月喝道:“滕瓚,你縱容弟子搶奪我尚家寨的遊龍圖不說,今日還出手傷我玉衡兄弟,今日我尚家寨眾兄弟就和你新帳老帳一起清算!”說話間,便要挺手中的青龍戟上前廝拚。
滕瓚被尚明月的話搞得一頭霧水,心道:“今日是那尚玉衡突然出手挑戰,我無意傷他,至於縱容弟子搶奪遊龍圖,卻又從何說起?”雖然滿面詫異之色,卻不忘面帶笑容,這是滕瓚一貫的作風,眼含笑意,令人如沐春風,實則胸藏殺氣,隨時出招。
尚明月見滕瓚只是微笑不語,以為其無話可辯,高聲道:“兄弟幾個亮家夥!”說話間,台下扔上來六柄長槍,除了尚玉衡之外的尚家兄弟接住長槍,尚明月握著青龍戟立在中間威風凜凜,其余六人持槍將滕瓚圍在垓心。
滕瓚眼看對方將自己圍住,七柄長槍銀光閃閃,殺氣十足,順手將背後的紫金龍鱗刀拔在手中,護住要害。
眼看一場惡戰難免,突然一個聲音道:“奪尚家寨遊龍圖的是無極門朱雀堂堂主趙鶴玉,與衡山派有何乾系!要尋仇家也要尋對了人,別傷及無辜!豈不叫武林笑話!”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頓時令觀戰的群豪議論紛紛,場面亂成一團。
無極門眾人也是驚愕萬分,要知當時突襲尚家寨之時,派趙鶴玉帶領傅波瀾和駱應物等人,就是為了能嫁禍他派,安全脫身,外人根本不太可能知情。哪承想,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一語揭穿,臉面全無,無不憤怒。
王鎮嶽來到台前,高聲喝道:“哪個畜生胡言亂語,還縮頭縮尾的不敢出來!”
話音未落,傳來一曲琵琶聲,時而悠揚,時而靈動。
印展圖用手捅了捅張肅堅,輕聲道:“長孫鴻雁到了。”
張肅堅道:“這下可熱鬧了,長孫鴻雁一定來者不善。”
突然,一隻手,拉了下張肅堅的胳膊,張肅堅回頭看去,原來是唐紫煙,唐紫煙輕聲道:“周圍有埋伏,此地不可久留。”旋即,拉著印、張二人,慢慢退出台下的人群。
印展圖和張肅堅一臉詫異, 和唐紫煙來到一棵大樹後,問道:“你怎知道有埋伏?”
唐紫煙道:“你們倆光看熱鬧了,我和湲漪出來的晚,就四處轉了轉,發現各處都有無極門的伏兵。擔心你們二人中埋伏,趕快報信。”
張肅堅道:“那湲漪去哪裡了?”
唐紫煙道:“她去找蔡公子了,一會和我們匯合。”
此時,比武木台上已經亂成一團,尚家寨與無極門眾人打了起來,無極門伏在各處的伏兵也盡數現身,將台下眾豪圍了起來。
突然,唐紫煙道:“你們看,溪水中有船運著官軍駛來。”
印、張二人順著唐紫煙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有十余艘大船向白鷺洲靠近,船上旌旗招展,黑壓壓全是全副武裝的官軍,大旗上寫著“唐”字和“葛”字。
印展圖好生不解,道:“南唐的官軍怎麽到了,這也關系不到官府的事吧?”
唐紫煙道:“其中必有蹊蹺。”
只見官船迅速靠岸,官兵放下踏板,一位將領模樣的人大搖大擺的從船上踱了下來。那將領身後跟著四位黑鬥篷,緊隨其後一起下了船。
張肅堅看到四位黑鬥篷,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景教搞得鬼,你們看跟在那將領身後的四人穿戴,不正是景教長老的打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