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肅堅見聞琴音等人逃走,也不忙於追趕,在南唐國都城裡,追趕察事廳的殺手,實在太過招搖,事情鬧大的話,菡萏苑也將不保,那是得不償失的事。
張肅堅警覺地四處環視了一下,準備返回菡萏苑,眼睛的余光瞥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有個人在探頭探腦。
“出來吧!老老實實地出來,我不為難你!”張肅堅高聲威嚇道。
話音剛落,那大叔後面走出個個頭不高,穿著長袍的文人,張肅堅仔細打量後,認得此人,正是江寧府府衙的師爺童九招。
“張公子,別來無恙啊!江心島一戰,閣下很勇猛啊!”童九招滿臉賠笑地開口討好道。
張肅堅一聽,撇了撇嘴,回道:“童師爺,你也回來啦,在江心島,沒看到你啊?”
“在下躲在暗處,光看熱鬧了,那激烈戰鬥的場面,我可不敢下場送死。”童九招聽到張肅堅的問話,倒很老實,說出了實話。
童九招剛才看到張肅堅一己之力便放倒了察事廳的三十多個殺手,他本就是察事廳的人,其實也有點武功根基,但是與那三十多個殺手比起來,可就差遠了,他的腦袋很靈光,知道如果惹惱了張肅堅,很有可能自己立刻就身首異處,所以,他盡力保持一種老實的態度,討好張肅堅,讓他放松警惕。
張肅堅也知道這童九招不是什麽老實人,但是,聞琴音隔了半個多月突然率領著鬼婆藺無顏和察事廳的三十多個殺手前來找麻煩,應該不是那麽簡單,一定背後有什麽陰謀,正好童九招送上門來,可以從他嘴裡套點消息。
“來,童師爺,和我到菡萏苑裡走一趟,一起喝點,有事情要請教你。”張肅堅知道童九招是個酒蟲,表情自然地開口邀請他到菡萏苑裡喝點。
童九招很意外,他本來心裡很忐忑,不知道張肅堅到底葫蘆裡裝得什麽藥,可是,突然聽到了張肅堅邀請他喝一杯,當時就滿臉堆笑,很聽話地跟著張肅堅進了菡萏苑。
張肅堅和童九招一進菡萏苑,正看到李如薇和鄂將站在裡面。
“哎呀!老主顧來訪啊!童師爺,快裡邊請!”李如薇看到童九招跟了進來,熱情地上前招呼道。
童九招看到了李如薇,立刻喜笑顏開,雙眼色眯眯地盯著李如薇的酥胸,說道:“這不是薔薇仙子嘛!別來無恙啊!將近兩個月沒有見面了吧?還是那麽嬌豔欲滴,秀色可餐啊!”
李如薇早已習慣了童九招如此露骨地挑逗,嫣然一笑,調侃道:“童師爺,你又說笑了,還秀色可餐,難不成你想要對我下口?”
說話間,用指尖輕輕劃了一下童九招的潮紅的酒糟鼻。
童九招被李如薇的話,說的心中一蕩,順杆爬地說道:“張公子,你可得給我做證啊!薔薇仙子讓我對她下口!哈哈哈!”
“童師爺,你顛倒黑白的能力挺強啊!我聽到如薇的話,可不是那個意思。”
張肅堅轉頭白了童九招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
李如薇看到場面有點尷尬,急忙說道:“鄂將兄,勞煩你到後廚給做幾道小菜,我們陪童師爺一起喝點。”
鄂將聽到李如薇的吩咐,點頭離開,直奔後廚。
李如薇則引著張肅堅和童九招來到菡萏苑內荷塘邊的一處八角亭內,三人圍著石桌落座。
沒多久,鄂將托著大托盤來到了八角亭,托盤內酒菜齊全,當鄂將把酒壺和酒盞放到石桌上後,童九招迫不及待地拿過酒壺,自顧自地先斟滿了一酒盞的酒漿,拿起一飲而盡,然後吧嗒吧嗒嘴,讚道:“好酒!”
“童師爺,你這也太嘴急了!怎麽沒有一點文人雅士的風度啊?”李如薇微笑著打趣道。
童九招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到嘴裡,嚼了幾下後,咽到肚子裡,才回答:“一眼難盡啊!我他媽為察事廳賣力這麽多年,不但沒有得到獎賞,竟然連提拔的機會都被水仙閣那個臭娘們聞琴音給搶走了!不就是因為那娘們長得風騷嗎!大皇子看著順眼。媽的!既然李弘冀你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你不義了。”
童九招滿腹牢騷的一番話,讓張肅堅和李如薇都看到了可以打探到消息的希望。
“童師爺,都發生什麽事了,讓你委屈成去這樣”張肅堅連忙緊跟著關切道。
“我這兩個月不是跟隨這六皇子一起去了趟南漢國嘛, 就這段時間,大唐派兵進攻內亂的閩國,攻佔了汀州,而以前官位排在我下面的聞琴音竟然以為配合軍隊拿下了汀州城有功,得到提拔,被提升為掌印衛,還有臭婊子關霓裳也被提拔為掌印副衛。你說這到哪裡說理去啊!我保護六皇子去南漢國,連半兩銀子都沒賞!氣死我了!”童九招越說越生氣,一拳砸在了石桌上,疼得齜牙咧嘴。
張肅堅看到童九招的氣憤狀態,認為可以利用,急忙追問道:“關霓裳也是察事廳的探子?他父親不是汀州城的刺史嗎?”
童九招又幹了幾盞酒,目光有些迷離,搖頭道:“你別聽她胡說八道,那是她騙人的伎倆,她的父親是察事廳以前的掌印衛,她最擅於編故事扮可憐,讓人對她放松警惕。”
張肅堅聽完童九招的回答,心中咯噔一下,他忽然想起了與關霓裳待在一起的賀蘭奇,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李如薇看到張肅堅臉色突變,好奇地問道:“肅堅兄,發生什麽事了,怎麽眉頭緊蹙起來了?”
張肅堅歎了口氣,回道:“你知道那個賀蘭奇不?”
李如薇點了點頭,說道:“那個騎熊的年輕人,我知道的。”
“他和關霓裳待在一起。”張肅堅無奈地說道。
“賀蘭奇啊!這個名字我聽說過,剛才我在察事廳的牢裡還看到他了,遍體鱗傷的,聽說是被關霓裳擒住的。”童九招便吃這菜,邊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