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加丹一爪狠狠在恩佐斯的血肉上撕開一道傷口，這是上萬年來，恩佐斯第一次感受到肉體的傷痛。

他猛烈的呼吼著，整個肉壁都隨之震顫，無數根觸須全力揮出，似乎根本不在乎邪能的灼燒，一個接一個的抽打在基爾加丹的身軀之上。

然而這位百戰的欺詐者，他完全放棄了防禦，任由觸須的抽擊。

當邪能和暗影的魔力碰撞，在他身軀上產生疼痛的時候，強烈的戰鬥意志和快感不斷從惡魔的肉體上湧出，這些邪能被更多的匯集在利爪之上！

一爪！兩爪！

雙方此時都放棄了防禦，以最原始的狀態進行戰鬥，他們都將自身的法則發揮到極致。

邪能侵蝕灼燒著肉體，一層層削減著恩佐斯本體的血肉防護;而暗影滲透在惡魔的身軀表面，似乎是要破壞邪能的魔力供給。

只是表面上，恩佐斯看起來淒慘得多。

那血肉構成的頭頂，已經被基爾加丹的利爪撕開一道深痕，邪能的光華一層層印上去，不斷蒸發著恩佐斯試圖修補身軀的血肉。

此時赤紅的古神之源一層層顯露出來，不同於亞煞極之心，恩佐斯是夢魘之王，所以恩佐斯之腦便是腐化力量的核心！

無盡的狂躁聲音從露出的恩佐斯大腦當中泄露出來，周圍的夢魘都實質化了。

無數上層精靈的哀怨，她們好似再現了世界樹的腐化，將翡翠夢魘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恩佐斯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他身前被基爾加丹破開的血肉之壁，在夢魘的影響下好似迅速合攏。

其中實質化的夢魘領域，也化身成當初對抗燃燒軍團的上古聯軍，像是要重現當初燃燒軍團在艾澤拉斯的折戟沉沙。

“我們從不畏懼失敗，因為我們會從中找到正確的方向，勝利終究屬於軍團！”基爾加丹根本不懼，他完全無視掉周圍環境的變化，只是全力攻擊恩佐斯本體。

恩佐斯也開始感受到最深層的痛楚。

作為古神，他品嘗過無數夢魘裡，那些凡人睡夢中痛苦的回憶，本體卻從未受到直接的打擊。

就連敗於泰坦的那一次，也只是古神軍團的失敗，泰坦選擇先攻擊亞煞極，而後果便是在艾澤拉斯之上形成了一個可怕的傷口。

於是轉而封印，將古神的觸枝一一剪除後，在環繞著本體的周圍構築封印，卻也沒有直接對本體造成有效的攻擊！

而這一次，恩佐斯是真真正正感到疼了，情緒的魔力從他的眼睛裡瘋狂的釋放出來，化為更深層次的夢魘。

古神自己的夢魘！

沈辰曾經在對決克蘇恩時，曾經目睹過它的過去，在黑暗的世界中，他們忍受著孤寂和痛楚緩緩成長，一點點化身為現在的血肉，然後跨越群星而來，傳播末日的黑暗。

對於古神而言，它們雖然是暗影的化身，卻也最畏懼暗影本身，整個世界開始被純粹的黑暗夢境所包圍，陷入那萬世皆終的無盡暗夜當中！

基爾加丹這時感受到了真正的壓力，這樣的場景，就像是軍團的真正主人，薩格拉斯給他們這些臣服之人所看到的景象那樣，比起軍團的混沌，那種無盡的黑暗遠遠更加可怕並沒有希望。

“幸好，我不是阿克蒙德那家夥。”基爾加丹終於放棄了近在眼前的恩佐斯，此時最好的擊殺機會已經錯失，在如此的夢魘裡，在它自身都恐懼的現實裡，超凡的法則正在全面爆發！

“靈魂映射！”

基爾加丹的身影從洞穴中消失。

接著，

他再次從碎片當中顯現出身來，這是他的謀劃，碎片是他化身寄身之地，也存放著一絲真正屬於他的靈魂。 這樣一來，隨時都能從暗影的領域全身而退，回到碎片，並由太陽王的魔力進行第二次召喚。

可是，回到碎片的基爾加丹卻感到可怕的東西，黑暗如影隨形而來，並沒有隨著他退出恩佐斯的領域而消失！

“這怎麽可能。”基爾加丹驚訝道。

恩佐斯此時已經陷入了自身的混亂中，可這樣一來，潛藏在他身軀當中，最深沉的黑暗卻在覺醒。

去進化！去融合！去吞噬！

腐化你們能看到的一切，讓無盡的黑暗籠罩整個宇宙！不要讓我失望，否則黑暗也同樣會籠罩你們！

這是古神這共生體最原始的衝動，恩佐斯的智慧、計謀以及夢魘之力是進化的產物，卻不是古神最初的力量。

整個深淵底層，所有恩佐斯掌控的血肉，都開始瘋狂的吞噬起周圍相同的生命體，包括已經被古神腐化的，那些來自不同世界的生命。

在沈辰面前，兩面肉壁正在合攏，它們之間生成了無數紫紅色的枝丫，並形成無數大口。

一團較大的血肉剛剛吞噬完幾團被邪能斬落的鮮血，從肉壁上便形成無數道觸枝，將其撿起，一口吞入進去。

吞噬的血肉迅速進入第二階段，他們黏合在一起，好似燒開的水，沸騰起無數的血肉水泡，然後迅速癟下去，使之化為顏色更深的東西。

沈辰暗感不妙，眼前的恩佐斯化身，雖然失去了超凡的智慧、編造的夢魘和可怕的腐化低語。

但這麽一團血肉，此時卻是在自我吞噬和融合，若是恩佐斯放棄自身的這麽個化身，搞不好，在蓋姆世界的深處，還真就被他製造出一個新生古神出來了呢！

基爾加丹也是同樣的感覺， 他用暗影之力撕開跟隨而來的黑暗夢魘，呼喚太陽王。

重複召喚的代價，自然是他消耗了更多的精血，此時臉色已經逐漸灰敗，就像是初火消耗殆盡的樣子。

對於基爾加丹而言，這本就是小小的懲戒，看上去根本不在意，而是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血肉吞噬上，他當然比沈辰更清楚這是個什麽玩意。

在燃燒軍團征戰宇宙的道路上，他們入侵各個星球，其根本目的不僅僅是統治，獲得力量，更關鍵的還在於找到寄生在星魂上的這些個古神，將其逐一斬殺！

若是早期的泰坦，他們害怕傷害到自己的同胞，往往手段十分溫和，根本不敢輕易將深埋大地的古神扯出來殺死。

燃燒軍團則是不同，即使是星魂，也不過是他們抽取力量的源泉，自然不在乎星魂被傷害成什麽模樣。

於是在一場場戰鬥裡，他們見識過了不同古神的不同形態。

眼前的這種，幾乎每一個古神，在瀕臨死亡的時候，都會化作眼前的原始狀態，試圖用自我吞噬的方式完成進階，從而對抗更強大的軍團。

基爾加丹握緊雙拳，感受著體內不多的邪能。

作為超凡化身，碎片的空間明顯無法裝下足夠的魔力，進入蓋姆世界也沒有補充的條件，如此一來，“我還有一次機會，若是不成。”

他看向下方的邪能封印，盡管對蓋姆世界充滿覬覦，認為這裡會是他們征戰宇宙的下一個中轉地，可若是任由一個初生的古神在這裡自由發展，它也能成為軍團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