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如願拉攏和分化了海盜,他輕微的點了點頭,余光似乎盯著沈辰看了好幾眼;接著確認海盜們的貪欲都被勾起,之前的不滿與憤懣都平息下來,才接著說道:
“就像這位小兄弟所說的,我們曾經幫助英國海軍,我們付出了鮮血、汗水,生命與靈魂,才在這片海洋上確立了我們海盜的地位!看,拿騷曾經兩次被毀滅,可當初毀掉她的艦隊何在?”
“他們滾回了自己的港口,懦弱的縮在地中海的大池塘裡不敢再出來!”
“法蘭西的黃金艦隊,隻敢留在門口的小水溝裡,只剩了陸地帝國的美夢!”
“而我們,加勒比海的骷髏旗,無人敢正視!”
海盜們紛紛怒吼出來,昔日的強敵,他們日複一日的削弱,開始病弱、出現了破綻,最終被皇家海軍所擊敗;這是海盜們最為自豪的一點,曾經的富豪、貴族甚至王侯,都只能在他們旗幟下恐懼。
“是,我們曾經擁有榮耀。”克勞提高聲音,就像他當初鼓舞加裡冒險號的那些船員一般。
“我們幫助我們的女王擊敗了海上霸主,摧毀了不可一世的無敵艦隊!但你們不能忘記,我們的身份,我們是海盜!在王室在貴族的眼裡,我們只是隨時可以拋棄的工具!現在,他們已經不需要我們了…我們已經成了海軍的眼中刺、肉中釘,他們想要乾掉我們,我們能~~答應嗎?”
“不能!”
“乾掉他們!”
“拿騷會成為艦隊的墓地!”
克勞成功用財寶、功勞、榮耀與海軍的“背叛”,徹底挑起海盜們的憤怒、戰鬥欲望,並暫時壓下了雙方的矛盾。
克勞踩在火炮上,任由強風將臉上的胡須吹散開,他高喊道:“他們想要一場戰爭,我們給他們!他們想要拿騷,等待他們只會是鮮血與火焰!拿騷的自由之風,永遠不會停歇!”
“aye!”
“乾!”
“殺了他們,把他們的頭顱砍下來喂魚!”
“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我們守好拿騷這座堡壘;剩下的,就交給各位了,將艦隊吸引到海灣中,在淺灘決出勝負!”
……
沈辰跟著本傑明船長,離開拿騷城堡,準備回到海風號,只要她還在,是戰是走,一切都有可能。
詹姆斯沒有挽留,輕聲說道:“父親留下的財寶,其實是他縱橫四海的名聲和海盜們的擁戴,我有我自己的使命,留在克勞身邊,才能獲得這一切!”
詹姆斯有些傷感和不舍,他整了整自己的情緒,笑著說:“感謝你幫了我這麽多,雖然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計劃,不管之後我們和海盜會有什麽,我都欠你一次!”
沈辰沉默,實際如果上不是【傳奇開端】任務,他倒是想將戒指任務做完,這時大漢阿格從後方靠了過來,提醒道:“該走了,你不應該和一個海盜站得那麽近,克勞不會喜歡這樣!”
“走了。”詹姆斯最後看了沈辰一眼,似乎想要將他記住,然後決然的轉過身去。
“我們也該走了!”薩奇從後方拍了拍沈辰的後背,說道,“他本會是個不錯的海盜。”
……
距離拿騷以南數十海裡的狂躁海域中,一直海軍艦隊正迎風前行,她們就像一個巨大的箭頭,斬開層層海浪,迅速逼近了拿騷地區。
海軍艦隊的旗艦—卡爾親王號是一艘標準一級戰列艦,是艘足足2600噸排水,63米長,
14米寬,吃水7.8米的龐然巨物。 三根粗壯的桅杆上的厚實風帆半收攏起來,就將風暴中蘊含的力量聚集起來,推動著臃腫的三層甲板身軀,破開海浪全速向前!
卡爾親王號的甲板在激烈的海浪中起伏不大,高大的艦艉將拍來的巨浪擋在3層甲板之下;傳令士兵盡力在狂風中一遍遍的揮舞著小旗,如此才不會傳達錯誤的信號。
一名海軍士兵,在雨水大濕的甲板的打了個滑溜,用手支撐著爬起,幾步跑到艦橋下,尊敬的對著親王號的船長羅爾斯行了個禮,然後舉起手中翻譯出的一卷情報。
羅爾斯看著這士兵急迫的樣子,狠狠瞪了一眼,斥責道:“慌什麽!”
但還是一手接過了士兵手中的文書,讓另一名士兵拿了塊白布遮擋著,展開來,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便沉聲對船長說道。
“坎貝爾勳爵!我們留在拿騷附近的船隻發來回報,海盜並沒有如我們預料的那樣進攻拿騷,而且拿騷的火焰也被風暴撲滅了,我們是否還要按原計劃進攻?”
“哦?”
“海盜即使發現了,他們也來不及反應了,我們繼續前進,在日出前,我要看到拿騷城堡頂部的旗杆!”
寬大的黑色海軍三角帽嚴實的遮在阿爾·坎貝爾那蹭亮的額頭上,一縷泛著油光的頭髮,從修長的眉毛上搭在這勳爵碧藍的眼眸前;那深邃如同大海一般的眼睛,將目光所及的狂風暴雨裝在眼眶中,顯得平靜而馴服。
金色絲帶繡出的黑色袖口中,一支手背白嫩,手心粗糙的手,握住一個略有些陳舊的單筒望遠鏡,望遠鏡的鏡片卻是光潔發亮的;雖然有風雨阻隔,卻將遠處拿騷淺灘的景象顯示得十分清晰。
坎貝爾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他左右看了眼自己指揮的這龐大的艦隊,在西印度洋這片遠離舊大陸的海域,沒人能與他爭峰,即使是風暴、浪濤,也無法阻止他完成計劃!
“命令船隊,繼續前行,按照原定計劃行事!等佔領了拿騷這座港口,徹底毀掉它,讓它成為海盜的墳墓!”
坎貝爾冷冷的對身旁的指揮官說道,然後一甩身上的雨披,在一聲雷響後走進船艙艙室。
與冰冷的雨水不同,這間船長艙室中點著旺盛的小爐,在一方船艦模型下的圓桌上,兩杯紅茶正嫋嫋冒著沁香的白煙。
“你確認了嗎,托雷斯那老家夥不會來妨礙我的計劃?”坎貝爾示意仆人和士兵守在門外,用絲巾將身上的雨水隨意的抖了抖,坐在了圓桌旁,對圓桌另一面正坐的另一個貴族問道。
這貴族當然就是暗算帕爾,並進一步離間拿騷和海盜關系的人,一位來自聖殿騎士英格蘭分部的騎士高層—貝林。
貝林拿起紅茶喝了一小口,舉了舉陶瓷茶杯,“要喝一杯嗎, 你這裡的錫蘭紅茶真的很不錯……”
貝林看到坎貝爾的眼色,說道:“好吧,好吧,你別擔心,托雷斯正忙著運作他那最高大師的身份呢,沒有興趣和精力來干涉你的這攤子事;不過要錯過了這個機會,再想對拿騷動手,可就真的困難了!托雷斯的想法和我們畢竟不同,他一直認為秩序是一切在預訂的軌道內行事,而海盜也是這軌道的其中一環,他只需要管控一切不脫離掌控就好!”貝林看起來很是輕松,可語氣並非如此。
坎貝爾和貝林已經收到來自國內的消息,女皇正準備換一個殖民地總督,而坎貝爾也將回去述職,他想用一次影響足夠大的行動,鞏固並挽回自己在皇室那行動果決的形象,謀求一個更好的職務;而拿騷就是一個極好的目標,清除威脅秩序的敵人,同時讓自己更近一步。
“這樣我就放心了,你的計劃已經接連出了簍子,我不希望還會有更多的意外!”坎貝爾似乎還有些不滿意,威脅道。
“雖然我們都有著相同的目標,可不要忘了,沒有權利,我們什麽都無法完成!”
貝林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似乎將這些全都不放在眼裡,他的眼睛中不知在想寫什麽,半天才回答道:“只要你還是當年的那個指揮官,在風暴前拿下拿騷,一切不都很完美嗎?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如何,誰在乎呢?”
過去坎貝爾或許會在乎,戰艦和士兵的損失會讓他心痛,可現在不會了,他喃喃自語,似乎也在勸服自己:“為了秩序,誰都可以做出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