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休思考一會，道:

　　“前天陛下還松口說交錢了事，今天怎麽突然就發難了?一會我們進宮打聽一下到底什麽情況。”

　　張堯佐靈光一閃，好似想到什麽，他脫口而出:

　　“會不會是我們沒有交錢惹怒了皇帝?讓皇帝覺得我們沒有悔改?讓他覺得我們不在話他的話很沒面子?”

　　“不會吧，他可是皇帝。”

　　張堯佐不屑一笑:

　　“皇帝怎麽了，管理一個國家比管家更難，沒錢萬事休，現在國家虧空無度，皇帝天天愁的睡不著覺。”

　　“計相，國家財經好似是你掌控吧，我怎麽沒見你睡不著覺?”

　　“咳，臭小子你懂什麽，老夫是為了保持充足的精力好好工作。”

　　“對了，若是交錢能了事最好，反正錢這玩意隨時能搞，不過大牢裡的人......”

　　“哎，他們都是忠心的，管家讓他們兒子接管吧。”

　　方承志回到家，現在汴京戒嚴不能運錢，所以他們只是簽了契約，等他用錢的時候再去龐家拉。

　　他首先去觀察了那幾個重傷之人，他們對於方承志敬畏異常，見到他來了任由擺弄不敢說話，一旁的王惟一看的非常嫉妒。

　　“嗯，不錯，好好休息不要亂動，保持乾淨衛生。王老，這個紗布每天換一次，必須要沸水煮過之後才行。”

　　王惟一記下，之後道:

　　“知道了，你快跟我去看看我的山羊，我按你說的打掃乾淨了，還剪除了腐肉。只是有兩隻羊在割肉的時候沒有醒過來，你看看什麽原因。”

　　來到羊圈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兩隻山羊的屍體，方承志蹲下身仔細觀察，說實話，這種專業性很強的東西他根本看不出來。

　　只是看山羊傷口的惡化程度明顯還沒有擴散全身，到不了致死的程度，那麽它們的死亡必定是另有原因。

　　“你說它們是什麽時候死的?”

　　“就是喂了麻藥切腐肉的時候啊。”

　　方承志腦海一動，想到了可能的原因，急忙問道:

　　“你喂了多少麻藥?”

　　王惟一納悶，這個還能是多少。

　　“和你一樣啊，就是那些。”

　　“你是說和人的劑量一樣?”

　　“對啊。”

　　方承志恨鐵不成鋼:“王老您也是幹了幾十年的老醫生，難道不知道大人小孩的劑量是不同的嗎?山羊的體重是那些人的一半你卻給他們一樣的劑量，你覺得會是什麽後果。”

　　王惟一大驚，他真的沒有考慮到這個方面。

　　“你的意思是麻藥過量死過去了?”

　　方承志點頭:“很可能。”

　　王惟一搖頭，他道:

　　“不對，若是劑量過大，那麽其他羊也是這個量，為什麽沒事?”

　　這個問題把方承志難住了，他想了一會兒道:

　　“這個也要看山羊身體強弱，若是這兩隻山羊本來就身體弱很可能抗不過來，還有，你用的麻沸散是一種方子嗎?”

　　王惟一搖頭:“不是一種，你不是讓測試麻藥的效果嗎，我就用了四五種藥方，你的意思是有的房子藥力比較強，所以.....”

　　“不錯，可能是山羊體弱，可能是麻藥方子藥力不同。王老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研究明白麻藥方子的不同，山羊身體強壯對麻藥有沒有影響，麻藥的用量對體重的要求等等。”

　　王惟一躍躍欲試，這老頭現在也不想孫子了，

天天趴在羊圈裡研究，要不就是跑到重傷員那裡看看傷口的變化。　　“好，太好了，只要老頭子研究明白了麻藥的具體作用，那老頭子足夠與華佗比肩了，哈哈哈。”

　　方承志微微一笑，這老頭德行雖然差點事，但中醫很拿手，尤其是他的銀針更是一絕，讓他研究醫術可以節省自己大量的時間。

　　“哎，小子別走啊，買羊需要錢呐，你不會讓我老頭子自己掏腰包吧?”

　　“王老你可想好了，我花錢不要緊，但是我花錢那麽你就是給我乾活，你研究出了東西就是我的，你自己想清楚。”

　　王惟一大怒:“什麽?你竟然想霸佔我的東西?”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王老你要記住做人不能貪得無厭，這是我的東西傳給你，你獲得名聲還要我花錢，有這樣的道理嗎?”

　　王惟一揪著胡子苦惱:“這......，你當初不是說好作為救你的報酬嗎?”

　　方承志大方承認:“是啊，我說的是關於手術縫合啊，什麽時候說過麻藥給你了。”

　　王惟一沒想到自己無賴一輩子遇到一個比自己更加無賴的，他眼珠子一轉，失聲痛哭:

　　“嗚嗚嗚~~~~，小子，你就忍心欺負一個80高齡的老人家嗎?當初我為了救你愁的頭髮都白了，嗚嗚嗚~~~。”

　　“哎，你別走啊，我操，這小子軟硬不吃啊！”

　　別看王惟一一副守財奴的做派，其實這老頭有錢這呢，守財奴只是他的性格使然，就算宋朝羊的價格比較貴，對王惟一來說也是毛毛雨。

　　方承志也不是在乎買羊、買藥的花費，這老家夥你給他點顏色就給你開染坊，想讓他服服帖帖，還要長時間磨煉。

　　回到家中，方承志開始研究怎麽把製作白糖流程化，同時要盡可能的保密，白糖製作簡單，但是想要保密太難。

　　就算想要分工也不太可能，因為就那麽幾道步驟，還怎麽分工?

　　其實還有兩種辦法:

　　一、就是增加神秘感，讓工人們覺得不是他們做出來的，是仙法變出來的，比如每次開工之前和道士們一樣走一套流程，然後黃泥水裡點燃符籙之類的，按照這時候風俗很能唬人。

　　二、就是封閉式管理，所有參與的人都進行封閉式管理，不讓他們出院子，現在各家的秘方都是這種辦法，在宋朝並不違法。

　　方承志雖然不想用這種迷信或者粗暴的辦法，可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歸其原因就是黃泥水淋糖太簡單了，若其他工藝麻煩的還能技術控制，黃泥水誰家沒有?

　　想要保住白糖的秘密只有嚴格把控，他想要做事就需要大量的錢，能消費白糖的都是富裕階層，對老百姓沒有任何影響。

　　把白糖製作之法貢獻出來對於百姓有什麽好處?獲得好處的還是權貴富商，百姓們還是最多吃點飴糖而已。

　　所以，方家莊的修建必須要以手工作坊為先，作坊修建簡單，沒有什麽花樣，按照現在來看手工作坊最少需要一個多月才能完成。

　　在手工作坊蓋完之前白糖的事情只能找絕對信任的人來做，那麽白糖的數量自然就非常少了。

　　不過正好可以打著高端的牌子出售，通過限售、珍貴、炒作等手段把白糖吹上天，等建好了作坊再批量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