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出動,汴京所有的小吏幾乎全部被抓,不及如此,一大批六七八九品的小官統統被抓,整個汴京直接癱瘓。
官吏人人自危,之前沒有絲毫征兆突然就被襲擊,數百近千人被禁軍在工作崗位上直接押走,汴京百姓一片大嘩,不知道發生什麽了。
很快消息傳了出來,開封府尹包拯收到了絕密信息,所有和三河幫有關的人員全部都有證據記錄在案,上到王公貴族,下至小官小吏,足足千余人。
自認為和三河幫有些牽連的官員慌了,所有人瘋狂的走關系想要打聽情報,一些權貴直接殺到開封府找包拯。
而包拯此時已經站在了趙禎的大殿之外。
包拯身體不好,趙禎也好不到那裡去,趙禎本來就有病,前幾年昏迷差點醒不過來,尤其是趙禎每晚還要在后宮加班加點的造人,白天還要處理政事,身體能好才怪。
“哈欠,希仁來了,這麽急有什麽事?你抱的什麽東西?”
包拯完全沒有被趙禎的好言好語融化,臉色依舊是冷若寒霜,沒有向皇帝見禮,而是上前手裡的木箱放在了趙禎的面前。
幾個護衛上前攔住包拯,他們害怕木箱裡會有什麽暗器。
“退下,希仁乃是國之柱石豈會害朕!”
趙禎好奇木箱裡是什麽東西,今天的包拯有些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小太監著急的跑進來在陳琳耳邊悄聲說了幾聲,陳琳嚇得手一哆嗦,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包拯。
“怎麽了?大陳,是不是有什麽事?”
“官家,包相公調動禁軍將開封府所有官吏全部抓了。”
“什麽?”
趙禎一下子跳起來,調動禁軍可不是小事,因為在大宋只有皇帝才能調動禁軍,不過他想到好似給過包拯金牌讓他可以權益行事。
“包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包拯一撩官袍跪地不起,沉聲道:
“陛下,一切都在這木箱之中。”
陳琳連忙將木箱打開,把裡面的紙張全部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趙禎拿起一張狀紙仔細查看,僅僅片刻他就目露不忍、憤怒、悲戚。
一張又一張,僅僅看了幾十張趙禎竟然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他的手僵在半空怎麽也不敢那下一張狀紙。
趙禎痛苦的閉上眼睛,覺得胸悶,癱坐在龍椅上,嘶啞道:
“這......這都是......真的?”
包拯抬起頭直視皇帝,他略略沉默了一會兒,就道:
“臣不知,不過臣已經名人將他們抓捕,一審便知真假。”
趙禎睜開疲憊的眼睛,無奈的看著包拯,他讓包拯來汴京對抗越來越無法無天的權貴,可這動靜也太大了,簡直將整個朝廷一網打盡。
尤其是裡面那些王公大臣、皇親外戚,趙禎雖然覺得他們可恨,可真的要將他們抓起來那這個天下恐怕就不姓趙了。
“你都抓了什麽人?”
“管理汴京六品之下的官吏。”
趙禎松了一口氣,幸好包拯沒有輕舉妄動,真要抓了那些人這天下真的要大亂了。
“希仁呐,我知道你鐵面無私,可這件事牽扯太多了,你不要再管了,朕會派人接手的。”
包拯站起來盯著趙禎皇帝吐出兩個字:
“不行!”
“你......”
趙禎氣急,他真是急了,平時士大夫的臭脾氣他還能忍著,
這可不是一般時候,處理不好社稷動蕩。 “你知不知道把這些人抓了會有什麽後果?”
“知道。”
“知道你還做?”
“陛下,你可曾想過冤死的無辜百姓?你可曾想過失去親人的百姓是如何過的?你可曾想過若不懲治他們他們變本加厲會有什麽後果?”
包拯牛大的眼睛瞪著趙禎,吐沫星子噴到趙禎的臉上,趙禎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逼得後退兩步。
趙禎心情複雜,他對那些人恨得發狂,對百姓的遭遇感到心痛,若不懲治那些人只是慢性死亡,若真的懲治怕是直接暴斃。
“你到底想要怎麽辦?”
包拯收斂氣勢,收回猩紅的目光,他目露迷茫之色,複雜道:
“臣也不知道!”
趙禎氣的牙疼,擦擦臉上的吐沫星子,感情你也不知道怎麽辦。
陳琳匆匆在外面回來,輕聲道:
“官家,殿外上百位相公求見,還有宗室、皇親、外戚、武將貴族,此時都在殿外等著呢。”
趙禎苦笑,不用想他也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麽來的,自己讓包拯做這個開封府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自己計劃讓他用三五年治理汴京,包拯也太能幹了,半年就將汴京攪得天翻地覆。
自己前幾天看他時他還在床上躺著,怎麽突然就這麽大的動作?之前也沒有聽說啊。
“包卿,你可給我找了大麻煩。”
包拯冷聲道:“陛下若能秉公執法,自然沒有一切煩惱。”
“秉公執法談何容易,我難道不想嗎?哎......,現在你惹出這麽大的事,你說怎麽辦吧?”
包拯心裡也沒有主意,他雖然鐵面無私,可對這種能夠左右國家穩定的大事也不得不退縮讓步,因為百姓和國家比起來不值一提。
萬一真的社稷動蕩,那受牽連的不是一個汴京,而是整個天下,甚至就連遼、夏等國也會趁虛而入,到時又是烽火連天億萬百姓生不如死。
兩個人就大眼瞪小眼的誰也不說話,讓包拯放棄追究這些人的責任那是不可能的, 可真的惹急了他們又不是包拯願意看到的。
外面上百權貴在一起議論紛紛,叫嚷著汴京不能沒了基層乾活的官吏,包拯是瞎搞,三河幫已經消滅了不能再追究,將包拯調離開封府尹的位置等等。
趙禎心亂如麻,問道:
“包卿,之前不是還風平浪靜嗎?怎麽突然就狂風暴雨了呢,這些狀紙都是百姓給你的?”
包拯心中同樣疑惑,以他對百姓的了解,百姓是不敢寫這些東西的,尤其是一下子上千張的狀紙一起出現,這背後明顯有人操作。
但一包拯多年來的直覺,不管這些狀紙是怎麽出現的,裡面說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真實的,不然他也不會下令抓人。
“狀紙是有人給府衙判官陳希亮的,陳希亮交給下官的,陳希亮也不知誰給他的,不過臣相信狀紙上的東西基本屬實。”
趙禎著急的跺腳,他明顯覺得背後有一雙大手在操弄這一切,而黑手就是抓住了包拯剛正不阿的性格才有了現在的狀況。
包拯也在苦苦思索,他腦海劃過一道靈光好似想到什麽,雙眼突然大亮,拔腿就往外跑。
“希仁,怎麽了?”
包拯折身返回,沒有回答皇帝的問話,在趙禎的目光中他將所有的狀紙有全部裝進木箱,上鎖,然後抱在懷裡,對著趙禎一禮。
“陛下,臣還有事,先退了。”
“哎,哎......你別走啊,你走了我怎麽辦?外面還有那麽多人....呢。”
趙禎的話聲音越來越小,包拯抱著木箱的背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