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萊爾自然也沒有閑著——實際上,有了手機的人怎麽可能閑著呢。
他編輯一條消息給克裡斯汀發過去,囑咐少女看到後及時聯系。
魔法手機的通訊並不依靠外界的信號接入,與之交互。恰恰相反,魔法手機的信號來自於巫師本身的魔力。普通人就算獲得魔法手機也不能使用。
他登上了肅清者的官方頁面:塞勒姆之家。這個頁面不能被搜搜引擎搜索,是克裡斯汀主動向他提供了網址。
塞勒姆之家是由肅清者總部中,所謂“開拓者”實驗室創設的,因為網絡的不安全性,塞勒姆之家並不提供評論和聊天等功能,僅是肅清者對外傳遞消息的平台。
正常的媒體沒有報道摩洛哥襲擊案,或許因為尚未得知消息。
“勝負未知、情蹤不明......”萊爾看了看頁面上最新出現的“摩洛哥襲擊案”的新聞。內容極為簡短,只是簡單提了一下。
謝天謝地,是吧?萊爾有些厭惡這種感覺,乾等著,等待襲擊案件的結束,期盼他們肅清者能夠勝利。從理智上說,他現在已然置身事外,追蹤門鑰匙極為困難。他恐怕也會被純血統聯盟襲擊。
當初,他上過一次塞勒姆晨報,他為此嚇得心驚膽戰,生怕自己被純血統聯盟記恨,在某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是,在介入肅清者的圈子,逐漸了解魔法界後,萊爾也就釋懷了。是他想的太多。肅清者組織分成四大部分,組織成員遍布全球。《塞勒姆晨報》創刊近十年,記載的人物多如牛毛,他算個什麽。
想要登上純血統聯盟的刺殺名單,他還差得太遠——克裡斯汀勉強能達到,因為她的身份。他有什麽資格?克裡斯汀的小跟班?就憑他曾經騙了一隻妖精的錢,就憑他上過一次《塞勒姆晨報》?他未免把純血統聯盟想的太不堪了。
換句話說,這裡應該安全。萊爾挑了一個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下來玩手機。
他打開群星探索者,這是魔法手機支持的遊戲,現在在伊爾弗莫尼校內正火爆。
當他探索到第二個星系的時候,克裡斯汀給他來了電話。
“原來你還沒死,萊爾!”他聽見少女喜悅的聲音。“我還以為你被魔藥人間蒸發了呢!”
“你是不是還收集了地上的灰塵,當成我變化的魔法鹽?”
“你還有功夫跟我調侃,就是說你還安全嘍?”克裡斯汀沒接什麽魔法鹽的鬼話。“現在,來告訴我你的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先問問你們吧。”萊爾有些羞於啟齒,誤觸門鑰匙被傳送,他恐怕會被克裡斯汀嘲笑。
“咱們的戰鬥輸了還是贏了?”
克裡斯汀停斷一下:“當然是贏了,純血統聯盟潰不成軍,被我們擊退。我們幾乎沒有傷亡,我叔叔連傷都沒受!”
“可喜可賀。”萊爾隨口說道。“咱們打贏了就好,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就是——”
“我當然記得呢,你的魔杖,銀白色的魔杖。”克裡斯汀答道。“我出去就看到了,現在在我儲物袋裡,放心吧。”
克裡斯汀還能出去,從容的整理戰場,說明肅清者確實獲勝了,沿海小樓也沒有坍塌。
“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怎樣了?”
萊爾簡單交代他的情況,他誤觸了地下室的門鑰匙,偶然抵達了東非的提俄尼亞,現在他請求肅清者來人接他。
一陣狂笑之後,克裡斯汀掛掉電話,她說她和羅曼諾維奇說一下,讓萊爾原地等待就好。
幾分鍾後,新的電話來了。
“咳咳、萊爾,那個,午安?”克裡斯汀的聲音猶豫,底氣不足。
“我把你的情況和我叔叔說了,你為肅清者浴血奮戰——這個是修飾,我是說你解除了一個人的魔杖。而且掩護我安全撤到地下室,為此還受到魔法傷害,渾身無力,險些生命垂危——”
克裡斯汀閑扯了一大堆,讓萊爾聽的不耐煩,他出言打斷:“有事說事。”
“現在問題來了,萊爾,我叔叔他們覺得,當務之急是撤離摩洛哥。雇傭兵團不願意保護我們,因為見鬼的保密問題,我猜他們想讓我家裡出錢。”
“然後,我叔叔很生氣,‘如果這就是雇傭兵團的待客之道,那我們不去也罷’,這是他的原話。”她竭力模仿羅曼諾維奇的話,可惜模仿的不像。
很難得,能讓克裡斯汀放棄參觀飛天掃帚工廠。
“我跟他說能不能接一下萊爾,事情就有些難辦了,對吧,萊爾——我們現在在沙漠中的地堡內,我叔叔說這裡是紐約肅清者的備用站點,有脫離的緊急門鑰匙。輕輕一碰,我們就能離開危險地帶。”
越聽,萊爾越覺得不妙。他試探性的詢問:“所以,我現在要留在危險地帶。”
“瞎說,這不是危險地帶好嘛!你在提俄尼亞,對吧?那個國家屬於非洲魔法聯盟(AMU)的管轄范圍內,完全不危險,肅清者和純血統聯盟都很收斂的。”
萊爾認為,“收斂”大概是“受壓製”的另一種說法。
“所以,這就是你們連安全屋都沒有的理由?”
“什麽?你不在安全屋內?”克裡斯汀的語氣也很驚訝。“我叔叔還說呢,你可以隨便使用安全屋,等到事情安定下來,他再找機會去接你。”
“見鬼的雇傭兵團,他們真不靠譜。”
萊爾做一個深呼吸,現在情況不妙。
平心而論,他能理解羅曼諾維奇的行為,他做的沒有錯誤。在倉促經歷襲擊,還沒有確定安全的時候,他不可能花費功夫去接萊爾。
首先,該誰去接萊爾?去幾個人合適?更何況,接萊爾也不簡單。他必須花時間申請門鑰匙,這就起碼要耗費一個小時。
萊爾覺得,羅曼諾維奇至少還記得自己,給了他一處安全屋生活,雖然這處空間屬於雇傭兵團。
在羅曼諾維奇的設想中,這裡應該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床鋪,安全的護照和足夠的錢——這是肅清者建立安全屋的一貫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