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考試的第三天，最後一天。

　　不管有多不願意考試，萊爾也必須參加。

　　魔咒課，貝克利……

　　“你們要寫卷子，寫完的人到另一個屋子考核。”監考的普克奇尖聲說道。可惜不是石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普克奇。

　　拿到卷子，果不其然，滿滿一張。考核最大時間是四十分鍾。萊爾抄起羽毛筆，立刻開始寫。

　　寫了一會兒，萊爾醒悟，明白貝克利的險惡用心。

　　這張卷子明顯答不完。萊爾翻過一頁，仔細看看。貝克利出的題又偏又怪，和他上課講授的內容明顯不一致。

　　魔咒改良大會日期，第二次魔法界交流會內容……這些東西他怎麽知道?

　　可惜，可惜，他還沒有徹底學會攝神取念咒。萊爾後悔了，早知道如此，他就該纏著巴特萊學會攝神取念的第三種方式，讀取其他人的記憶。

　　上完第一節課後，巴特萊就此沒有音訊，再也沒給萊爾發上課消息。

　　萊爾放平心態，慢悠悠寫卷子的內容，不知道的就跳過。

　　貝克利想讓學生慌忙寫四十分鍾，影響學生的狀態，最後考核魔咒釋放水平。萊爾猜透他的主意，保持平和的心態。

　　最後，他考核的內容是漂浮咒——對，最簡單的漂浮咒。使用漂浮咒操縱一塊棉球，沿著一處障礙環境移動。中途還要停下來釋放其他魔咒。

　　萊爾做得很好，漂浮咒是他的拿手好戲。

　　草藥學更簡單，辨認幾株草藥。萊爾不僅說出草藥的名字，還通過觀察，總結草藥的生長環境和大致年份，最後回答它的藥效。

　　伊莉莎曾經教過。

　　聽完萊爾的陳述，拉戈教授非常滿意，當著萊爾的面在成績單上畫了“O”，也就是完美。

　　最後一門考試……下午的魔法決鬥課。

　　教室大變樣。

　　隨意堆放的建築材料徹底清理，坍塌的房屋廢墟也被教授處理，隻留下幾處斷壁殘垣。最中間的廢料塔被教授加工，底部被加固，頂部的范圍擴大。建造出觀眾席。

　　在下方，不知道巴特萊放了什麽魔咒，荒草覆蓋整個場地。

　　“我看到大家都準備好了，不錯。”廢料塔下方，巴特萊對學生們訓話。

　　“我不想說你們的決鬥為未來的廢話，你們的決鬥是為了成績，當然。我會給勝利者打分，基於他的表現。然後勝利者給失敗者打分，他給的分不能超過自己的分數。”

　　“我不希望大家在決鬥中保持紳士風度。我允許決鬥中使用任何手段，魔藥，魔法工具……任何你想到的。只要別買通對手或呼叫外援。”

　　“決鬥的勝負條件有兩種，第一種，其中一人主動認輸。第二種，其中一人被魔咒’終止’，包括且不限於繳械，石化，昏迷……”

　　“重傷也算……”巴特萊的眼神陰森。“我會看反抗程度決定勝負。哪怕你身體殘缺了四分之三，只要你還拿著魔杖念咒，我就不會判你輸。”

　　“我不期望某個學生慘死在我的課堂上……至少別是一年級學生。我在開玩笑，你們理解吧?”

　　他的玩笑話把大夥都“逗”笑了。

　　“現在，請讓我們開始決鬥。”

　　無人響應，兩分鍾過去，隊伍裡仍舊無人出聲。

　　“怎麽，今天突然變安靜了?就沒有人主動開始決鬥嗎?我聽說你們都組好隊伍了，也不是在尋找對手吧?”

　　“就沒有人想展示一下決鬥水平?”

　　他的話音剛落，格蕾塔從隊伍中站出來。“我。”

　　“格蕾塔·斯諾同學。”他揮動魔杖，翻開成績登錄表。“很好的表率，你要挑戰誰?”

　　“萊爾。”格蕾塔回答。

　　她目不轉睛，緊盯著萊爾，頭都沒有扭動。

　　——————————

　　長滿荒草的場地上，格蕾塔和萊爾站定。

　　巴特萊宣布:“現在，決鬥開始！”

　　沒有人動手，好像沒聽到巴特萊講話一般。

　　荒草地上，格蕾塔和萊爾眼神相接，手中動作一致——慢慢下落，懸在腰間魔杖旁邊。

　　室內無風，萊爾踏著荒草地，腳環處被荒草刺到，有些難受。為了決鬥，他將寬大的長袍事先脫下，以免在決鬥中絆到。

　　他將手調整到更舒服的位置，沒有大動作，移動緩慢。

　　“他們在搞什麽?”

　　“我不知道，是在拖時間嗎?”

　　萊爾的聽力不錯，他隱約聽到隊伍中的交談。

　　不能分神。他提醒自己，轉回注意力，繼續觀察格蕾塔。

　　瞪著眼睛，秀氣的眼睛現在戰意十足。她表情嚴肅，仿佛站在對面的不是萊爾，而是她的生死大敵。

　　“我搞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和我決鬥。”

　　良久，萊爾的話打破寂靜。

　　“是為了證明自己?是為了榮譽?是覺得，只有我一個人配得上和你決鬥?格蕾塔， 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高了。”

　　“你覺得，嗯，大家都不算什麽，不配和我決鬥。只有這個叫萊爾的還不錯，可以在決鬥上和我相比，對，沒錯。”

　　萊爾只是說話，身體的其他部分沒有動作，手依舊垂在魔杖邊。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呢，格蕾塔?可能，我不想說的太明白，不是他們不配和你決鬥，而是你只是擅長‘決鬥’，不是嗎?”

　　一滴汗水從格蕾塔額頭流下來。

　　她知道怎麽和萊爾決鬥了，先對自己釋放閉耳塞聽咒。就算影響聽咒語也認了。

　　“我的朋友克裡斯汀，她的桌遊玩的不錯，交友更不用說。瑞斯特，他練習武術，沒有魔杖打鬥我們誰也打不過他。”

　　“你呢，克裡斯汀?”

　　“決鬥全能，太難得了。還有，對對對，你學習特別好，移動的圖書館，你能背下來好幾本書，在沒有Mchat網絡時候特別有用。”

　　“你看，你在站台等車的時候不會無聊，因為你的腦袋頂的上Mchat搜索引擎，還有自動聯想功能。”萊爾諷刺地說道。

　　“除去這些呢，格蕾塔?除去這些，你還剩下什麽，一個青春靚麗的肉體和施虐狂般的靈魂?”

　　“我，我還會木雕！”

　　格蕾塔終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