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幾句議論，大概的意思是“他是個傻子”。

“呵呵。”

他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他就是要孤身一人前往音樂廳，用事實嘲諷被雇傭的水軍。

看到結伴行動的學生，迪恩的心中泛起鄙夷。聽信流言，人雲亦雲，缺少獨立認知。這也就是伊爾弗莫尼學生的素質了。

同時，迪恩也感慨水軍力量的可怕。單純依靠輿論，竟然能將不存在的事情傳的有板有眼，引發學生的恐慌和畏懼。迪恩不屑地想著，決定回去的時候就在帖子裡加上這句話。

“膽小鬼。”

傍晚夕陽從落地窗中射入，整條走廊披上黃昏余暉。迪恩將耳機取下，走廊空曠，只能聽見他的腳步聲。

迪恩抬起頭，觀賞窗外的落日。他心情舒暢，將想法從陰暗的流言中轉移。

“何必呢。”迪恩低聲說道。

他推開一扇雙扇門，打開另一處走廊。

“呼！”

眼前的場景一變，黑暗陰森的夜幕中，地板流淌鮮血和屍體！

人?幽魂?還是說別的什麽?

迪恩把手伸到腰間，顫抖著要把魔杖摸出來——

畫面只是一閃。嚇了一跳的迪恩平複呼吸，眼前仍然是夕陽下的走廊。平淡，簡單。耳邊還有飛鳥掠過空中，傳來的清脆鳴響。

迪恩抬起頭，看窗外的景色。伊爾弗莫尼的庭院裡，兩夥兄弟會正在決鬥。魔杖閃爍光芒，戰鬥的喊聲讓他都能聽見。

他拍了拍臉，覺得他的臉在發燙。

錯覺而已。

缺少睡眠極有可能引發錯覺。他正巧在思考學院流言，以至於無意間產生聯想。

他絕對不能熬夜了，迪恩自嘲地想。

走廊的左側有一排更衣櫃。迪恩知道，這是低年級學生參加神奇生物課的更衣櫃，他也曾經使用過。

正在想著校內的傳言，偶然又看到更衣櫃——迪恩不由得笑了笑，此處還真是應景。

他穿過走廊，繼續前往音樂廳。他加快了步伐，腳步聲越發密集，在空曠的走廊中回響。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湧上心頭，讓迪恩覺得空氣都變冷了。

穿過一個，兩個，三個......他在走廊中穿行，走過的櫃子越來越多。

“誰！”

迪恩抽出魔杖，突然回頭。

由不得他一驚一乍，他聽見後面傳來了拍手聲。

拍手?還是拍打?拍擊?

沒有任何動靜。他的神經緊繃，以至於產生幻聽。

他不願意繼續想，迪恩用幻聽回答自己，扭頭繼續前進。

拍打聲再次響起，這次卻沒有停止。

迪恩不能繼續走了。他停步，側耳傾聽。

他聽到了。

“我會害怕一頭冤魂?”迪恩大聲反問。“我是巫師，明白嗎?我會的魔法能解決冤魂，我的神奇生物課白上了嗎?”

神奇生物課隻教了怎麽解決搗蛋鬼和報喪女妖。冤魂呢?呼神護衛咒可以嗎?

他不會呼神護衛！

拍打聲從櫃子裡傳來。迪恩蹬蹬兩步，衝向櫃子。越走越近，他越能確認判斷，不錯，拍打的聲音就是從這個櫃子傳出的。

在櫃子門口，迪恩停下了。

他的魔杖直接指向櫃子。迪恩停住，思考下一步的舉動。

決不能用手，迪恩頗有常識。他的雙手顫抖，揮動魔杖，驅使櫃門開啟。

迪恩已經想好了。無論裡面是什麽，他都先甩一個魔咒！

“休息處”

鮮血的大字寫在櫃子裡。

櫃子底部，他看到了鮮血和碎屍。

“昏昏倒地。

”一聲懶洋洋的聲音響起。萊爾·克萊德曼緩緩收回魔杖，歎了歎氣。

襲擊的過程越來越簡單了。

他用昏迷咒從側面襲擊，輕松地擊倒了一位高年級學生。事情過於簡單，以至於讓萊爾都感覺厭煩了。

高年級學生被他嚇得膽寒，幾乎沒注意側邊的魔咒。他連最基本的防禦都沒有，就被萊爾一下子擊倒。

他還覺得能夠有點樂子。

比如說，他下次可以裝作黑影，在他前方掠過幾次。比如說，他下次使用更高明的魔法，在石化之後連續使用毒角咒，讓人感覺疼痛。

萊爾想了想，覺得他應該暫時當個人。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收拾。萊爾先補了一個昏迷咒，他謹慎地提著魔杖，快步走上去。

有一次，一名學生硬撐下昏迷咒，等他查看的時候突然動手攻擊。

他把萊爾嚇了一跳，以至於萊爾不得不消除他的記憶。

他先用清理咒去除紅色的字跡。又把瑞埃姆牛牛肉塞進儲物袋裡，整理更衣櫃。

為了配合他的行動，他直接征用了薇諾婭的瑞埃姆牛肉，充當他的恐嚇道具。

萊爾還說好了，要用牛肉給薇諾婭煲湯。不過經過多次襲擊之後，萊爾也斷了煲湯的念頭。這塊牛肉飽經滄桑，被紅色顏料塗了一遍又一遍，萊爾根本不敢吃。

他舉起魔杖，將學生塞進更衣櫃裡，關上櫃子門之後，萊爾還貼心地放了一個加鎖咒和反開鎖咒，確保他不能第一時間破開更衣櫃。

襲擊的過程越久，襲擊的難度就越低，久而久之，萊爾自己都不想幹了。被論壇的帖子影響，越來越多的學生選擇報團出行，不再單獨一人。這讓萊爾的玩樂程度下降了一大半。

在剛開始伏擊的時候，他必須精準地計算好不同目標，確認附近會不會有人來。要保證襲擊的人數，確認管道口附近有沒有人。他要恰好時間點，選取最佳時機。

那段時間的目標最多，他可以隨意挑選目標。可是現在呢?兩人，一人的目標越來越少。有時候一天都看不到一個。他也沒得選了。

工作越來越乏味，以至於萊爾不得不找點樂子。比如埋伏在目標的前進道路上，設置幻術和小魔法。他對此樂此不疲，這要感謝薇諾婭，她提出了許多想法。

萊爾抹了抹臉，他臉上的紅色顏料就是薇諾婭友情提供的。薇諾婭直接將她的龍血拿出來，塗在萊爾的臉上，讓他“顯得更嚇人”。

那可是龍血！

在塗抹的過程中，萊爾甚至不敢張嘴。生怕他的舌頭舔到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