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我很感激。”萊爾答道，不願意繼續尷尬下去。

他站起身來，在儲物箱的大廳中走動，邊審視監控攝像頭，邊試著和薇諾婭聊天。

“我其實很好奇，薇諾婭，你用電腦做什麽?”萊爾心平氣和地說，全無平日的譏諷。

“聊天。”

“聊、什麽?聊天?”

萊爾大驚失色，薇諾婭在網上聊天?他看了看薇諾婭，很難想象她在網上談笑風聲，和網友整日聊天。

“我有點不敢相信，在我看來，你不是喜歡聊天的類型。你用mchat聊天嗎?”

“學院論壇。”薇諾婭解釋道。

她覺得光用嘴巴解釋太難，就將電腦屏幕轉過來，給萊爾看電腦頁面。果然，頁面上是熟悉的伊爾弗莫尼學院論壇，沒想到薇諾婭參加論壇討論——

無意間掃到用戶名，萊爾驚得下巴快掉下來。

ahfata，他認識這個用戶名，是在學院論壇中釣魚引戰，口吐芬芳的經典人物。

就連他萊爾，都和ahfata互相問候過。足以見得她噴人之多，覆蓋面之廣。

“等等，等等，真的是你！”

萊爾一把攥住電腦屏幕，將筆記本從她懷中搶過來。太過驚愕，以至於他必須徹底確定真實性。

他翻了幾個頁面，查看歷史瀏覽，果不其然，符合ahfata的風格。

“原來你說的‘上網聊天’，就是在網上噴人。”

薇諾婭點點頭，默認萊爾的話。

“請還給我。”

“還給你?”萊爾下意識要拒絕，但他沒有拒絕的理由，薇諾婭噴人是她的自由。

“看來我對你缺乏了解。”

萊爾把筆記本還給她，冷冷觀察薇諾婭的舉動。

她用櫻桃小口抿一口酒，神采飛揚，在電腦上繼續打字。萊爾走到沙發的另一頭，看電腦屏幕上的字。以母親為中心，祖宗三代為半徑開始問候，其中不乏尖銳的人身攻擊。

和我比差遠了，萊爾無動於衷。

他給薇諾婭記了一筆，他增加了威脅薇諾婭的材料。等到最後，他會把一切情報透漏給娛樂媒體。

在萊爾心中，薇諾婭的形象已經徹底崩塌。

薇諾婭回頭，向萊爾投來問詢性質的目光。“要看論壇?”

“不是。”萊爾回答。“其實沒什麽。”

可薇諾婭敲打鍵盤，將筆記本硬塞給萊爾。

“我也不是要用——這是什麽?”

論壇被頂到最上方的消息，全部和他相關。

“通緝令形同虛設，五大兄弟會顏面掃地.....”碩大的論壇標題。

下方還有其他消息。“洛佩茲坦言抓捕困難”，“共同規章或許修訂”，“FTR會長引咎辭職”等等。

他點進去查看，學院的論壇簡直炸開了鍋。

五大兄弟會周密計劃的圍剿活動，無論是事先保密，還是戰鬥安排，FTR都做得盡善盡美。五大兄弟會內部下了禁令，禁止泄露包圍的計劃，盡量做到最好。

隨著作戰的失敗，所謂的禁令也就不存在了。憋在心裡的學生們暢所欲言，幾乎將圍剿活動的所有細節都泄露出去，完完全全，將這場大規模活動揭露。

包括萊爾的襲擊，包括加西亞，包括烏爾塔貓，包括最後和黃金的戰鬥。

五大兄弟會吃癟，這似乎激發了普通學生的熱情。他們將以上人物的帖子和發言整合起來，在兄弟會官方發布之前還原了戰鬥流程。

官方信息發布，普遍是有傾向的。要麽刻意的弱化某些內容，要麽刻意的強化。不會完全披露每一個細節。

而論壇的整合帖子不然，帖子內聚集了所有信息，客觀的還原了戰鬥。使得萊爾的戰鬥細節廣為人知。

一對二勝過黎明隕落，單挑擊敗加西亞，引烏爾塔貓衝擊人群，複方湯劑混過哨卡，單槍匹馬挑戰黃金並勝利。

還原戰鬥之後，萊爾的風評一轉。他的舉動固然引發了五大兄弟會的敵視，卻也收獲了一批普通學生的好感。

偏偏還有人借著熱度，把萊爾曾殺死黑巫師的帖子翻了出來，頂到論壇的前方。

幾個月前，學生對此不以為然，普遍認為萊爾用了手槍，真正的實力偏弱。

可是經過這一戰之後，再也沒人敢輕視萊爾的力量，將他當成只會偷襲的小人。

“怎麽還有這種帖子......”萊爾捂住嘴，低聲吐槽道。

知識分享區中，一個名叫“真實的萊爾”的帖子位居最高位，獲得了五百點讚和超過兩百條評論。分享區六級帳號擁有者迪恩，他試著還原一個真正的萊爾。

他確實下了功夫，他挖掘到《塞勒姆晨報》的原版報紙。在論壇內搜索，整合萊爾的材料。

“萊爾這個人怎麽樣，我們了解他嗎?”迪恩開始剖析萊爾的為人。

“為了麻雞，萊爾和黑巫師交戰，並殺死他們。在違反規章之前，萊爾根本沒有其他舉動，他的同學評價他‘為人低調’，‘學習刻苦’。”

“我們知道，萊爾被列入名單，是因為庭院戰爭中違反多條規章。”迪恩解釋道。他拋出了另一個問題，萊爾會這麽乾嗎?

“萊爾不傻，不可能和學院對抗。”迪恩寫道。“二年級，乾掉兩個黑巫師，這種人會是偏執狂和瘋子嗎?”

刻意的引導下，迪恩沒有繼續寫。只是寫了庭院戰鬥的最後一幕，參與戰鬥的人員並沒有當場抓住萊爾——萊爾當著所有人的面登上塔樓，再也沒有下來。隨後就是黎明隕落的大部隊趕來，一群人上塔樓，一群人下來，那可是黎明隕落的全部精銳啊，抓不到一個萊爾?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

在這下方，迪恩挖掘論壇帖子，細心地注意到萊爾曾經和黎明隕落有過矛盾。得罪了學院中的麻雞代表。

又因為晨報披露事件，萊爾的行為傷害了黃金兄弟會背後的純血統聯盟，得罪了學院中的純血統學生。

同時得罪兩個佔據統治地位的兄弟會帖子下方群魔亂舞，迪恩藏著掖著，其實只是讓回復替他說出來。

萊爾被學生組織意安排，陷入冤屈的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