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盯著她魅惑的嘴唇看了一會兒,忽然有點想成為她的手指。
“別胡鬧,這樣的貨色要獻給王。”另一個墮落天使輕聲斥責道,旋即瞟了蘇平一眼,媚態如絲,隨手甩出一道黑色能量鎖鏈,將蘇平纏繞。
“喜歡這個調調……”
蘇平被鎖鏈束縛住,無法掙脫,他稍微嘗試了一下就放棄了。
“隨我來吧。”
兩位墮落天使輕盈飛掠,轉身進入大殿。
黑鳥十分恭敬,收縮身體,化作數米高的鳥人模樣,緊隨其後。
大殿內。
陰森幽暗,極其寬敞,兩側的石柱邊堆積著各種生物的骨骼,有的骨頭上明顯能看到爪印和牙印。
地上還有堆積的毛發,粘黏成片,還有血肉腐爛成泥,散發著惡臭。
蘇平頓時感覺這座大殿有些眼熟,等看到大殿上方的那道巨大王座時,才猛然回味過來,這赫然是第一次進入混沌死靈界時,隨機復活鑽到的一座大殿中。
小骷髏的血脈,就是從那王座下面堆積的寶物裡拿到的。
此刻在高背王座上,一尊身軀雪白的骷髏,身披古老殘破的戰甲,骷髏手掌杵著下巴,靜靜地沉睡在王座上。
“原來是這個哥們……”蘇平自語一聲,感受到對方傳來的陣陣壓迫,心頭有些感歎。
當初他隻知曉眼前的白骨君王是極其可怕的存在,但究竟是什麽境界,卻無法感知,畢竟那時的他,封神者跟至尊在他眼裡,沒什麽差別。
只要我足夠弱小,你再強在我眼裡都是一個吊樣。
但現在,蘇平一下子便能感受到,這白骨君王究竟有多麽恐怖,即便是在沉睡中,散發出的無形威壓,也跟他當初面對霖族皇者時的感受相差無幾。
這絕對是一位皇級生物!
兩位墮落天使恭敬地飛掠而下,跪拜在王座台階前。
黑鳥則是戰戰噤噤,跪伏在蘇平身後。
唯有被鎖鏈束縛的蘇平,直愣愣地站著,在四處打量。
注意到這一幕的墮落天使,頓時臉色微變,有些驚恐,鎖鏈上一股暗黑力量傳遞,蘇平感覺肩上陡然沉重下來,身體不禁向下彎去,同時鎖鏈還傳來刺骨的疼痛,如針扎般刺激他的意識,讓他很難集中思緒控制身體。
“臭娘們你要作甚!”蘇平捂住腦袋,疼痛怒吼道。
這咆哮在寂靜的大殿內回蕩,讓兩位墮落天使跟黑鳥都石化般,身體猛然一個哆嗦,差點嚇癱。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一個境界如此辣雞的小東西,在王的威壓面前居然還敢開口說話!
他們驚恐地抬頭看向上方的王座,卻看到那雪白的骷髏君王空洞漆黑的眼窩中,漸漸浮現出了兩點猩紅的光芒。
飄蕩在大殿內的威壓,瞬間如複蘇般凝重,擠壓而下,使得兩位墮落天使跟黑鳥心膽俱裂,大氣都不敢喘。
那位用鎖鏈束縛住蘇平的墮落天使,嬌軀顫栗,腦袋如鴕鳥般縮到胸口,但似乎受到阻礙,無法埋進去,顫聲道:“王,請原諒我,讓這種該死的神族驚擾到您,我馬上就將他處理……”
白骨君王的姿勢沒有變化,只是眼窩中的猩紅光芒逐漸強盛,但很快又逐漸收斂,恢復到平常的大小,如一雙藏在深黑色眼白中的赤紅眸子。
“神族……”
他靜靜凝望著蘇平,聲音卻極其年輕和清朗,帶著冷漠和威嚴:“多少年了,沒有神族出現在這世間,當年的大戰,這些傲慢無知的神族還沒有被滅絕麽?”
蘇平忍耐著鎖鏈上傳來的刺激和痛苦,但意識卻處於冷靜中,聞言說道:“你知曉神族的戰爭?難道太古神族的那一戰,
敵人就是你們?”此話一出,兩位墮落天使跟黑鳥再次嚇得魂不附體,渾身暴汗。
這太大膽了,竟敢跟他們的王這麽說話。
“大膽!”
另一位墮落天使滿臉恐懼,轉頭陰毒地怒視著蘇平:“閉上你的嘴,馬上跪下,在王面前哪有你站著說話的資格!”
蘇平嘖了一聲,道:“這態度跟神族好像也沒什麽區別嘛,你們是他的手下,想跪就跪,我又不是,你們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麽,你兒子的兒子不是你兒子,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你的兒子也未必是你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兩位墮落天使快氣瘋了,恨不得將蘇平的嘴撕爛,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我又沒拿他一分錢工資,你們威脅不到我。”蘇平淡然道。
“你!”
兩位墮落天使又氣又怒,心中充滿恐懼,生怕王會遷怒到她們身上,將她們跟蘇平一同搓成飛灰。
跪在蘇平後面的黑鳥更是汗如雨下,心中後悔不跌,早知道這神族是這麽個玩意兒,他就該在路上吃掉的。
他也不是沒動過心,只是怕吃掉神族會留下氣味,讓王察覺到。
白骨君王凝視著蘇平,沒有動怒,但卻緩緩抬起了一根雪白的骷髏手指,朝著視線中的蘇平,輕輕地按了下來。
哢哢!
蘇平頓時感覺一股異樣的力量壓迫在身上,渾身的骨骼被揉捏,按得他的肩膀向下彎曲。
蘇平臉色頓變,這就是皇者的力量麽,他竭盡全力控制身體,但依然無法掌控,身體在一點點彎曲,就像一台超乎想象的強力機器在推動,人力在這面前顯得如稻草般微弱。
蘇平心中發出怒吼,他寧可原地復活,都不會就這麽屈辱下跪。
小世界的力量在他體內爆發,一重重小世界的虛影在蘇平背後浮現,與此同時,金烏的唳鳴虛影長空而起,諸多熔煉他肉身的寶血,也都顯露出各自的異象,幻化成巨象、龍獸、怒獅等等。
如蓮花般綻放的五重小世界,讓整個灰暗陰沉的大殿,增添了無數光彩,將大殿照得璀璨無比。
“這……”
兩位墮落天使跟黑鳥都震驚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蘇平。
雖然蘇平表現出來的力量,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依舊能輕松將其斬殺,但……這神族居然掌握了五重小世界?!
他們在這樣的境界,絕對無法做到這種程度!
白骨君王眼窩裡的紅光也飄忽了一下,明顯有些吃驚,蘇平展現出的東西超出了他的預料,太過驚人。
他的手指忽然停止住了。
但下一刻,他卻狠狠往下一按。
嘭地一聲,蘇平背後的五重小世界瞬間爆裂,如璀璨的琉璃破碎。
蘇平身體巨震,噴出鮮血,當場狠狠趴在了地上,胸膛的肋骨都震得碎裂,五髒六腑全都錯亂發裂。
“神族的絕世妖孽……不錯的玩物。”白骨君王淡漠地放下了手掌,漠然地俯視著蘇平:“你應該不是孤身一人,說出你背後的種族所在地,吾也許會繞你一命,讓你在我身邊當一個叱詫八方的死神!”
兩位墮落天使跟黑鳥都是渾身顫栗,一動也不敢動,將腦袋緊緊深埋在胸前。
蘇平從地上勉強抬起頭,感覺渾身跟散架般,生命道竟被某種力量壓製,無法愈合身體,他第一次正面感受到皇者的力量,即便他的肉身封神,但在皇者面前,依然脆弱如螻蟻,差距太大了!
“請問,你有媽媽麽?”
蘇平虛弱地道。
“?”
白骨君王一愣,明顯有些疑惑,淡然道:“吾乃汲取天地魂力而生,這方天地就是我的母親。”
蘇平虛弱地笑了一下,道:“那我現在的姿勢,不就是趴在你母親的身上,我在MB麽?”
白骨君王愣住了,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眼窩中的深紅光芒陡然大熾,下一刻,一股風暴般的力量橫掃,將整個殿內的枯骨吹動,地面粘黏成片的皮毛也卷起,嘭地一聲,一股巨力壓迫在蘇平身上,瞬間蘇平的身體四分五裂。
手腳、胸膛、腦袋等全都分離,髒器掉落遍地。
但強大的生命力,讓蘇平依舊沒有死去。
甚至如果不是那股未知的力量束縛,在生命道下蘇平能瞬間複原。
“這是要……讓我多個體位乾你娘麽?”蘇平聲音虛弱,但依舊笑著說道。
嘭!
蘇平的腦袋瞬間爆裂。
白骨君王渾身一片肅殺,冰冷如深淵,讓整個殿內的溫度幾乎凝結。
“小傻瓜……”一處蠕動的血肉,緩緩凝結,裡面的細胞飛快組構成一張極小的嘴唇,依舊帶著輕笑的嘲弄說道。
嘭!
這團血肉也爆裂開來。
“小傻瓜……”
“小傻瓜……”
分散在各地的血肉,都生長出小嘴說道。
這是混沌星力圖的第二幅八九星圖秘技,能將渾身細胞任意解構和重組。
嘭嘭嘭!
一團團血肉爆裂。
每次爆裂,兩位墮落天使跟黑鳥都是身體哆嗦一下,心中恐懼無比,更是感覺荒誕,這個神族小鬼真的是瘋子嗎,人都要死了,嘴還是硬的。
其中一灘炸裂的血液飛濺到黑鳥身上,上面長出嘴巴,黑鳥嚇得魂飛魄散,急忙一片羽毛抖落,想將這血肉甩飛出去。
但白骨君王的動作更快,沒等他行動,一股力量擠壓而來,將這團血肉跟黑鳥的半個翅膀給炸沒。
劇痛讓黑鳥想要慘叫,但硬生生忍住,痛得微微哆嗦,卻依舊保持跪著的姿勢,不敢有任何異動。
“激怒我,想死?”
白骨君王手掌驀然抬起,地面上的五團拳頭大的金色血肉飛射而出,落在他手掌面前,上面長出嘴巴,依舊在說著小傻瓜。
白骨君王冷笑一聲:“我不會這麽輕易殺了你,我會將你的記憶完全掠取,找出你的種族所在地,然後讓你親眼看到你的種族被滅,再將你的魂力交給煉魂蟲,讓它啃食億萬年,讓你求死不能!”
“小傻瓜!”
白骨君王暴怒,但克制住了,一股力量籠罩在蘇平的血肉上,雖然蘇平的身軀被摧毀得幾乎毀滅,但靈魂卻保留下來,此刻蘇平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滲透進來,進入他的識海當中。
在他識海的虛空中,白骨君王的身影浮現。
“小鬼,讓我看看你的所有秘密,能修成五重小世界,有君皇之資,苟延殘喘的神族居然能培育出你這樣的妖孽,必定有一處世外桃源般的絕佳隱身所,可惜你暴露了……”白骨君王冷笑,沒理睬蘇平在識海裡的意識分身,直接朝識海深處俯衝而去。
無數的記憶影像隨著他的俯衝,在其身體周圍歷歷浮現。
很快,白骨君王看到了蘇平如何來到這世界,也看到了某座奇異的店鋪,也看到了蘇平的過往。
其中有蘇平修煉五重小世界的種種過程。
記憶一直逆轉到蘇平從星空境到瀚海境, 從宇宙聯邦到藍星。
九階,八階,七階……每個境界的修煉記憶,全都浮現。
一直到……某一日,蘇平踏入了那家店鋪。
叮地一聲!
轟地一聲,白骨君王感覺渾身像是炸裂般,猛然震動!
那個在蘇平踏入店鋪時,在他耳邊響起的叮嚀聲響,在此刻的識海中,竟猶如天地大錘,要將白骨君王的身體全都擊潰!
恍惚間,似乎有一道極其巍峨的陰影,在蘇平的識海深處逐漸浮現。
那陰影隱隱呈現成一座極其輝煌的建築模樣……
轟隆隆~!
白骨君王的意識驟然潰散,在潰散的前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什麽,發出驚恐的尖叫!
“不!”
王座上,白骨君王如做噩夢般,驟然驚醒,發出有些歇斯底裡的驚吼!
這驚叫甚至有些變形和破音,讓下面的墮落天使跟黑鳥都愣住了,有些懵。
呼!呼!
白骨君王大口喘息,渾身的骨骼都在顫抖。
雖然沒有血肉,只是一身白骨,但他卻有種渾身出了暴汗的感覺。
顫抖使白骨君王的骨骼碰撞得輕輕響動,許久,他才停止下了身體的顫抖,望著眼前蘇平的血肉,聲音中帶著某種悚然的嘶啞:“你,你居然是被選中的人……”
“納尼?”
蘇平疑惑。
白骨君王這一副好像要結婚的模樣,把他也著實嚇的不輕,前一刻還逼格慢慢的家夥,忽然間像做噩夢似的,醒過來抖得快散架了,兩腿都在打擺子,這家夥是間歇性腎虛麽?
蘇平下意識瞄了一眼對方空蕩蕩的腹部。